她坐在楼上,捧着妈妈的照片,在心里默默地叫道:“妈妈,想您……”
眼泪,慢慢溢出眼眶……
再说江帆,也老早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又刮好胡子后,换上一件崭新的法式衬衫特意将小鹿当年送给他的一对袖扣别在袖口处。
这对袖扣还是丁一当年随樊文良去深圳考察时买的,当做礼物送给江帆的,江帆一直没舍得用。
他举起手臂,对着镜子看了半天,非常满意这对袖口,高兴地对着手腕亲了一下,又对着镜子扎好领带,换上一身新西服,对着镜子照了半天。
尽管脸上显出了岁月的痕迹,但他对自己的仪表和气质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头发不再那么浓密了,他看了看她的吹风机,摘下,对着自己的头发吹了几下,又用梳子梳了几下,双手轻轻地归顺了一下头发,立刻,显出他江帆特有的玉树临风般的风度。
站在镜前,挺胸抬头,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高兴地走出洗漱间。
拿起妹妹买的那束满是红玫瑰的手捧花,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真香。”便开开门走了出去。
他本想先去旁边的宾馆,把家里的钥匙给妈妈他们送去,刚下楼从电梯出来,就看见外甥跑来,后面跟着妹妹、妹夫。
江帆说:“你们怎么这么早,不多睡会?”
妹妹笑了,说道:“哥,还说我们呢,你干嘛起这么早?”
江帆说:“我去接你嫂子,当然要早点。”
妹妹笑了,说道:“你去这么早没用,我们早点过来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活儿需要我们干。”
江帆一听,就掏出钥匙,说道:“给,这是房间钥匙,看着办吧。”
“真不客气啊!”
江帆说:“跟你客气什么,好了,我去了。”
妹夫看着江帆走过去开车,说道:“江燕,今天这日子不应该让哥哥亲自开车,要不我去送他?”
江燕笑了,冲着哥哥的背影说道:“哥,要不要司机,让侯鑫给你当司机吧?”
江帆头也不回地说道:“他凑什么热闹?不用。”
“哈哈。”江燕笑了,说道:“哥,怎么美得嘴巴都并不上了?”
“当然,做新郎谁不美呀!拜拜。”
江帆笑着上了车,将那束花放在旁边的车座上,开着大商务舱,径直朝城西方向驶去。
本来他想给她打个电话,掏出电话后,想了想又放下了,他想,她肯定还没起,昨晚把她送回来都十二点多了,年轻人,觉多。
年轻人觉多,他老早就睡不着了,是不是自己老了?想到这里,江帆扳过后视镜,对着镜子照了照,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由地笑了,一高兴,嘴里便哼起了小曲:“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你为什么还不来喂。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哟,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小鹿你耐心地等待哟喂,你心上的人儿马上就会跑过来……”
江帆自己都很奇怪,唱到最后,居然自己临时改了词,他不由得笑了,在心里说道:“小鹿,耐心等待,哥哥我马上就会跑过来……”
江帆一路唱着歌,很快就到了丁一所在的小区,他停好了车,下车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旁人,便拿过那束鲜花,低下头,吻了一下其中的一朵,笑了笑,便大步流星地向她家走去。
他来到最里面她的家,举起手,刚要敲门,手便停住了,他返回车,从车上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两把钥匙,这是丁一给他配的,一把是院门的钥匙,一把是屋门的钥匙,还在钥匙上坠了两个红『色』的小绒球,他在手里掂了一下钥匙,再次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将钥匙『插』入锁孔,进来后,将门轻轻碰上,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走过院子里红砖甬道,他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窗帘已经拉开了一半,估计她已经起来了。
他用另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屋门,进来后,一手拿着花,一手就将楼下的窗帘全部拉开,立刻,早上的阳光照了进来,洒满了房间。
他换上鞋,轻手轻脚地上了楼,结果他极力放轻脚步,但这个老式的实木结构的楼梯,还是发出吱吱的响声。
江帆拐过楼梯,扭头往里张望,就见楼上早已经收拾得整洁干净,他穿过一个书架,继续往里走,嘴里轻轻地叫道:“小鹿,新娘子,起来了……吗……”
他的话没说完,就愣住了,就见他的小鹿早已打扮停当,坐在书桌前,正在眼泪汪汪地凝视着妈妈的照片,看见他上来了,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嘴唇颤抖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成串地滚落下来……
江帆知道她想妈妈了,就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花放在桌上,轻轻地抱住她,说道:“在跟妈妈说什么?”
丁一的眼泪流得更欢了,哽咽着说:“我在跟她说,想她,特别想她,江帆怎么办……”
丁一说着,就势偎在江帆的怀里,低声地哭了……
江帆心疼地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我在,亲爱的,我在啊,妈妈会祝福我们的。”
丁一点点头。
江帆扳过她的头,举起两只手臂,说道:“你看。”
丁一抬头看,见江帆的袖口别上了她送给他的那对袖口,就惊喜地说道:“呀,你还留着。”
江帆愠怒地说:“什么叫还留着,我始终当宝贝一样珍藏着,一次都不舍得用。”
“为什么不用?”
“因为,没有让我能用到它的场合。”
丁一的眼睛又湿润了。
江帆看着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说道:“小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第一天见到你的那天晚上,我就喜欢上了你,你知道我写了什么吗?”
丁一抽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
江帆抬起头,说道:“我拿着你的小字,回到了办公室,送走了长宜后,在笔记本上写下:她带着一种特有的青春气息,就像一串跳跃的音符,踏着节拍,从宋词小曲中走来。清新的如轻云出岫,娴静的如姣花照水,纯洁的如白雪公主,不染一丝尘埃;还像那只小鹿,轻捷的从我的箭下逃出,只回眸一笑,我的心灵就被洞穿了……写完后,我就撕下把这页纸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