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心里很难受,她说“是的,我也曾经不止一次这样问过自己,但这次情况不一样,以往的困难都是来自外界,这次是来自我们自己,我在你心中不再是那个纯洁如雪的小鹿,你对我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有压力,甚至有负罪感”
丁一说道这里有些激动,她平息了一下口气继续说道“我曾经想跟你试图解释什么,后来我发现无论我怎么辩白,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你在意的,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改变的,让我有愧对你的心理,我更怕你我的关系波及到其他的人,甚至将来影响到你们的关系,你们的合作,甚至你们各自的仕途,所以,离婚、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
“你会离开吗”
丁一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说道“目前不会,因为不具备条件,将来我有可能会选择这样的路。”
江帆没答话,就站起身,倒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江帆的痛苦,是在丁一意料之中的,如果他不痛苦,那她丁一就失败到家了,长痛不如短痛,丁一说的这些话,都是经过她深思熟虑过的。
江帆把彭长宜调来,尽管以前自己也建议过,但当他们夫妻关系出现状况时,她就有了担心,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这对官场宿将反目成仇,因为她知道,她在江帆这里受到的不公待遇。
凭彭长宜的『性』格,他不会坐视不管,那样,就会因为个人成见,影响到他们今后工作上的合作,进而影响到他们兄弟之间、上下级之间的关系,这是必然的结果,他们会在各自的工作中相互抵触,给各自颜『色』看,甚至会左右他们的政见,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最严重的后果,那样,她将成为罪人。
想到这里,她意已决,看着江帆走来走去的身影,她说道“如果你执意不签字我也没办法,只好交给时间,让时间和法律去裁决。”
江帆明白她说的意思,因为法律有规定,达到分居期限的法律要求后,就可以起诉离婚。
江帆的眉头拧在一起,深邃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说道“丁一,你比我想象的坚强,比我想象的要狠”
同样,江帆的话,也像钢针一样,刺痛了丁一的心,只是她的心比江帆更柔软,瞬间,她就感到空气有些窒息,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头晕,赶紧低下了头,身体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低头不语。
江帆看不见她的表情,因为她头上的帽子盖住了她的半边脸,他又说道“我再重申一遍,我不会跟你离婚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叫食堂来送餐,你想吃什么”
江帆站在沙发的后面,看着她问道。
丁一依然低着头,半晌才直起身,甩了甩头,嗓音沙哑着说道“不,我回去。”她说着,拿起身旁的包,刚要站起来,刚才的头晕感又袭了上来,她下意识地扶住了头,没让自己踉跄。
江帆赶紧走到她的跟前,试图去扶她,但是她躲开了。
丁一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抬起头,勉强冲着他笑了一下,摇摇头,但是她眼里控制不住的泪水,暴『露』了一切。
江帆突然一阵激动,将她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下巴抵在她帽子上,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拿掉她的帽子,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在颤抖,不,是在哆嗦,她的身体、她的唇、她的浑身都在哆嗦,他知道这哆嗦,不是因为他的吻,而是因为她的痛苦,这一点他不怀疑。
他知道她也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他也知道她今天的离婚举动是因为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让她失望,进而不得不担心他以后跟彭长宜的关系,这一点,他心里十分清楚他不由分说地吻住她,不给她挣扎的余地,强行吻了她,企图叩开她紧闭的齿关
此时的丁一,眩晕感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更加晕了,这个怀抱,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吻险些让她再次陶醉
当他企图叩开自己的时候,她清醒了,她把脸别向了一边,躲开他,但是他居然用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脑袋,使她动弹不得,再次吻住了她,另一只手却把她紧紧地箍在怀里,那只托住自己后脑勺的手突然滑了下来,滑到她的胸前
丁一突然感到一种屈辱和委屈,她用力挣开他,说道“请江书记自重”
江帆还没从刚才的感觉中完全清醒过来,他睁着两只红红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我怎么了”
丁一又离开他一步,说道“您越界了,别忘了,我们是要离婚的,请您自重,也请您尊重我”
江帆发现丁一说这话的时候,尽管眼里有泪水,但表情凛然,语气坚定,一副不容侵犯的姿态。
说实话,丁一的这个表情在他的眼里是完全陌生的,他从未见过她在他面前有过这个表情,屈辱、悲愤和充满了自卫的架势,让他很心疼,既心疼他,自己的心也很疼。
他长出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说道“好吧。”
说完,他转过身,走进书房,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丁一分明听见了床板遭到重压后发出的沉闷的响声,她的心就是一跳,抓起自己的帽子,拿起包,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想了想,又走了回来,将这里房门的钥匙和他放在她这里的钱的所有存折,包括在亢州时候放在她这里的,她今天全部拿了出来,这些钱,她一分都没动过,本想他们将来买房子用的,显然,这和她没关系了。
她把存折放在茶几上,又掏出那对被白手绢包着的玉镯,尽管这对玉镯是江帆的母亲送给她的,但那是送给儿媳的,离婚后,她就不再是他们的儿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