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看了看表,说道:“我马上给老顾打个电话,问他们进行得怎么样了。”
彭长宜当着江帆的面就给老顾打了电话,得知他们已经从小丁家里出来了,正在农场布置房屋,彭长宜就告诉老顾,让老邹准备中午饭,他和书记一会过去,另外,中午把小丁也接来。
挂了电话后,彭长宜跟江帆汇报了他装修了老邹四间房子的事,也汇报了准备把王家栋接来的想法。
江帆听了后,很高兴,说道:“把老王接来的好,这样,以后樊部长就用不着去亢州看他了,来这里近。”
彭长宜说:“我倒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就是想让他截长补短来这里散散心,另外,那里空气好,我也很喜欢,以后节假日不回家的时候,就去那里住上一两天,我是这样跟老邹说的,必须给他房租,上次老吕他们来,给我足足拉来一卡车的家具,我们那四间房布置完后,又把他的另外八间房装满了,把老邹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
江帆说:“干嘛要亢州的家具?”
彭长宜说:“我回去后,发现亢州机关内部,又统统装修了一遍,淘汰下来的办公家具包括沙发,根本就还能用,而且也不旧,还是钟鸣义上来后换的那一批,很新的,看着心疼,我就要了,不然他们也都当废品处理掉。”
江帆明白他是不想占阆诸的便宜,这样也好,免得被人当事说。彭长宜在这方面的为人江帆还是放心的。
只是,他不放心的那些,此时就发生在眼前。
此时,又听彭长宜大声说道:“嘿,小心点!我说,你是不是感觉老先生没走,就敢这样连跑带跳的?”
原来,丁一跳过一个引水的小垄沟,似乎是右脚用了力,她下意识地单腿蹦了起来,抬起右脚,再走的时候,就非常小心了。
当丁一小心地走到彭长宜和邹子介跟前的时候,就见彭长宜低着头,看着她的脚,似乎再说什么,江帆就听不清了。
尽管听不清,但是江帆的眼睛是看得清的,就见前面的彭长宜,边走边低头打量着丁一的脚底下,用手还指着她的脚,就见丁一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然后又抬起头,跟彭长宜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有说有笑地向最后一排房子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尤其是彭长宜低头打量丁一脚的目光,深深刺痛了江帆,他忽然意识到,也许,把彭长宜要来,不是那么明智的做法,尤其是丁一,明明知道他们夫妻的问题所在,却当着自己,并不避讳跟彭长宜说笑,丝毫不顾忌自己的感受,如果她不是成心气自己,就是她的心的确离自己远了。
那么她的心离自己远了,离谁近了?彭长宜吗?但眼前的情景分明是他们从来都没远离过!
江帆尽管知道自己有些胡思『乱』想,但是他的心还是有点慌『乱』了……
丁一进了屋,她先参观了东边的两间房子,然后又参观了西边的两间房子,江帆没有跟着他们进去,因为他刚才已经参观过了,他在外面看着几个工人在往院子里移栽着树木,老顾和邹子介的助手在旁边指挥着。
这时,就听丁一在西边的房间里问道:“这是你将来的婚房?”
彭长宜哈哈大笑,说道:“怎么可能是我的婚房?我喜欢这里的田园风光没错,但不会把这里当做婚房的。我之所以把这个房子要下,这里没外人我才说,我是准备让王部长过来住几天。”
丁一说:“我听老顾说了,不过依我的眼光,舒教授也应该喜欢这里的田园风光。”
外面的江帆看似是在看老顾他们在种树,其实两只耳朵一只在捕捉着屋子里面的说话声。
彭长宜说:“喜欢是喜欢,不过没想将这里当做婚房,临时住一下还行。”
丁一又好奇地问道:“那你们准备把婚结在哪儿?你在住宾馆吗?”
听了这话,江帆才明白,丁一对目前的彭长宜知道的并不多,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什么,那种默契,似乎早已经存在两个人的心中,不受时间和空间的约束。
彭长宜说:“不瞒你说,我不是太喜欢宾馆那种味道,尽管我住的地方是书记亲自安排布置装修的,但是我仍然不太喜欢,这话千万别让书记听见,所以,我的婚房也不会是宾馆。”
“呵呵,那你可以跟他提出来了,不喜欢就不要住了吗,阆诸那么多单位,那么多的家属房,不缺你一套住房。”
江帆在外面听着,心说,你的话说得还挺大方,那么多单位,那么多家属房,但那不是一个副市长可以随便住的,要从方方面面来考虑。其实,一开始江帆就跟彭长宜说了,这个住房是临时『性』的,等有了理想的住处,他再搬出来。
这时,就听丁一说道:“哈,你还有这个!”
江帆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就假装若无其事地进了屋子。
就见丁一对自己手里的一把专门用做扫床铺的鬃『毛』小笤帚发生了兴趣,她感到很新鲜,在床铺上扫了几下后,拿起来看了看,说道:“哈哈,这上面居然还有你的名字?高中一班彭长宜,是上学时用过的,看来是老古董了?科长,你真能够敝帚自珍的,一直保存在到现在!”
彭长宜见丁一对自己的小笤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笑着说道:“的确是这样,这把小鬃『毛』笤帚,还是刚考上县城高中的时候,因为要住宿,妈妈给我准备了被褥后,又从农村的集上给我买了这把笤帚。这是我们宿舍中,唯一的一把扫床铺的笤帚。我妈妈在村子里是有名的‘穷干净’,那个时候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妈妈的原则就是东西可以破旧,但是不能不干净,所以,我带的那床被褥,除去床单是新的,其它都是缝缝补补了好几层,但保证所有的旧补丁都被洗得干干净净泛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