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一望着尹慧，有些着急：“你还说不是质疑他们两人的关系，洪艳哭没哭过这重要吗？这点我真的可以为秦远作证，这些年他们从没有联系过。我知道你们女人就是喜欢浮想联翩，这么简单的事儿，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你一直纠结这个干嘛？尹慧，我一直觉得你和其他女人不同，你很大方，胸怀也大，这事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这下惹怒了尹慧。“是啊，这事怎么就说不清了呢？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我只是想知道洪艳有没有为秦远哭过？这对秦远很重要。有些事我不便告诉你，告诉你也未必能够理解。”
张哲一回击：“尹慧你真的想多了，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瞒你。秦远和洪艳这都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眼下照顾秦远要紧，你纠结这些毫无意义的点干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够理解？”
这一来二往，无疑会演变成吵架。我强行插嘴：“你俩争执的点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她是想问……”
张哲一和尹慧异口同声打断了我：“没你说话的份儿。”
张哲一还对着我，没好气的补充：“要不是你从中捣鬼，哪儿会多出这么多事儿？一边待着去！”
我十分无辜，我招谁惹谁了？
“怎么沟通就这么费劲，我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呀！到现在了，你还在纠结哭没哭，这真的不重要。”张哲一愤然的说。
“怎么就说不明白了呢？秦远花边事儿的重点根本就不在洪艳身上，我没纠结这点。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多简单的事儿！”尹慧干脆的说。
“那你现在到底在纠结什么？不在洪艳身上，你想表达什么？”张哲一说。
……
两人都不愿意让步，他们不顾李琪几番的阻拦，争的面红耳赤。
后来李琪拉着我，躲出屋外。关上门，依旧隐约能听到两人屋内争执的声音。
李琪对我说：“兴许这两人心里都憋着火气呢，借这个机会发泄发泄也好。一男一女吵上天，也吵不出花儿来。”她转而拉着我认真地聊八卦：“张律所说的是真的吗？你和尹姐？”
我没好气的说：“你就别添乱了！”
不过李琪也许说的没错，尹慧心里憋着几日以来对我的火气，没出发泄，这我知道。
张哲一我就不清楚了。
其实这场争执刚刚展露苗头的时候，我就应该制止。因为尹慧想知道洪艳有没有为我哭过，是我已知的信息。
不过我内心掠过一丝丝的怀疑，虽然是洪艳亲口告诉我，眼泪是她为我留下的。但是万一这滴眼泪不够纯粹，又或者这是洪艳对我的欺骗，我试着想从张哲一口中得知真相。
我在女人身上吃的亏的确不少，我不是没有这种担忧。
但是这种担忧转瞬即逝。
因为眼下我希望那日张哲一还不曾为我哭过，我需要他的第三滴眼泪大概率才有可能存活。我希望亲口得到他的证实，第二滴眼泪不是他的，恐怕眼下无法完全确认。
在我看来，这是目前我最大可能的存活方式。因为第二滴如果是张哲一的，我找不到第三滴眼泪的来源。
实在是心力交瘁！
我和李琪苦苦在门外等候了半个多小时。里面的争吵才渐渐平息。尹慧缓缓的从屋里走出来，脸色恢复了平静，背着包大步准备离开。
我赶紧追上去，一路跟随。拐出楼梯，尹慧才没好气的对我说：“都是你惹下的风流债！这架算是没白吵，总算问出来了。洪艳确实在你病床前哭过。”
我难为情的说：“啊，其实我都知道了。”
“那你不早说？”
“这些天你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呀！”
尹慧连连对我翻白眼。
跟随尹慧回到车里，我这才郑重其事的将白素素托付我的事情，转达给尹慧。尹慧明晓。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啊，我只是代为转达，你可以拒绝。”
“这是好事呀，我为什么要拒绝？哪怕白素素以我的面目见到丁晓飞也是好的。我真心替他们感到开心。”
“这么说你同意了？”
“啊。”
我长舒一口气。“那你明早接上丁晓飞一块来出租屋，大家汇合，方便出行。”我接着说：
“说完他们的事儿，咱俩事儿是不是该谈谈了，慧儿？我是一心想维护我们这段婚姻，不惜任何代价。你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你是怎么考虑问题的？”
这次尹慧有别于先前闭口不谈的态度。她转动着眼眸思索良久，吐出几个字：“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孩子！”
我长叹一口气，果然是这个答案。哎……
“如果抛开其他一切因素，单纯只考虑我的立场，我也接受不了这个孩子。这是我眼下可以明确向你表达的态度。可我和沈茜……真的是冤孽呐！肯定是我上辈子欠她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慧儿。”我握着尹慧的手，望着她。
尹慧没有躲闪。“这些日子，我也试着站在你的角度，反复考虑了很多。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处境，但我……真的不知道将来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我想你必须在我和孩子中间选一个，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秦远，你自己权衡吧。”
尹慧转而把手从我的掌心抽离。她转而问我：“下午我去我爸那儿，陪陪我爸，顺便看看工地上的事儿怎么样了。你去哪儿？我送你。”
“张雨辰呢？”
“我让咱妈帮着带，咱妈这人就喜欢孩子，也不针对他是谁家的孩子。”
我侧目看见尹慧正盯着我，我知道她这话的用意。
“那我就放心了，你不用送我，我还是回律所待着吧。你别忘了明天白素素的事儿！”
“嗯。”
我返回律所，张哲一对我的态度愈发的冷淡。我一连问三句，他才勉强答复一句。
和他的交流越发的不畅，他对我的敌意显而易见。收集他的眼泪，算是无形中增加了一点点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