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您不怪我?”
见苏铭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刘子安微微有些惊讶。
不过想来也是,苏先生他乃凡间真仙人物,这一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情。
所以苏先生他又岂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动怒,平白降了他真仙的位格。
苏铭脸上依旧挂着一抹微笑,说道:“苏某平生最喜与光明磊落之人结交,又怎会为了这区区小事,去怪罪子安兄你。”
听到这话,刘子安语气惭愧道:“苏先生心胸豁达,为人亲近,与之相比,先前倒是我有些小家子气了,竟然会想着去测试先生您的品行。”
和苏铭一对比,刘子安心里十分自惭形秽。
修道先修心,能修成真仙者,资质气运是一说,最重要的还是内在的脾气心性。
苏先生他既然能得道成仙,那么品质心性,自然不是那青玉洞天和离阳福地的人能够相比的。
而我先前居然猜测苏先生和那些无情寡义之辈是一路人,这还真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举起酒杯,刘子安恭敬道:“先前之事,是我小肚鸡肠了,先生您随意,我先自罚三杯。”
苏铭也举起酒杯说道:“子安兄你也别先生先生的叫我了,如若你不嫌弃苏某的话,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一声苏兄吧。”
“先生您贵为真仙,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嫌弃你,那今日我便托大,称先生你为苏兄了。”
“善。”
苏铭脸上一笑,能结交一位大城隍,这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见苏铭和刘子安他们俩聊的越来越投机,逐渐忘了目的,老城隍随即提醒道:“对了苏先生,您找刘大人他不是有要事相问吗?”
闻言,刘子安好奇的说道:“苏兄你是有何事想要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话已经说到点子上了,苏铭也不在啰嗦,直接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我来见子安兄你,其实是想了解下关于百年前淮安府那场魔患的事。我想知道,百年前那只真魔,为什么会来淮安府大肆杀人,它杀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原来苏兄是想知道此事。”
刘子安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太过机密的事情,只是如果传出去了,会引起一些骚动,所以还望苏兄和申兄你们答应我,千万别把我之后说的话传出去。”
苏铭和老城隍对视一样,点头道:“善。”
刘子安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百年前那只真魔,它之所以大闹淮安府,残杀境内十数万生灵百姓........其实是它在收集万物灵性血气,炼制至邪之物,禁天灵血。”
“禁天灵血!?”
老城隍瞳孔一缩,失声道:“可是那传闻中,一滴就能让人起死回生,然后蜕凡化仙的禁天灵血?”
苏铭闻言也是一惊,既然这禁天灵血这么厉害,那子安兄他为什么会说它是至邪之物?
刘子安继续说道:“不错,那只真魔来淮安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残杀生灵,然后收集血气灵性,炼制那禁天魔血。”
“这禁天灵血乃是禁忌之物,虽然它的能力十分逆天,但是炼制它需要非常之多的生灵血气和灵性才行,所以早在远古之前,这禁天灵血就被视为邪道之物,妄图炼制此物者,人人皆闻而诛之。”
“当时那只真魔妄图血祭整个淮安府的生灵,去炼制那禁天魔血的雏形,幸好当时祁阳山的那位山神,他道行高深,与我合力拼命的诛杀了那只真魔。”
“但是那时,已经有十数万生灵百姓的血气灵性,被那只真魔收去炼制。最终那只真魔虽然身死道消,可是那禁天灵血的雏形也已经形成。”
“但因为没有足够的血气灵性,所以那禁天魔血还没有彻底炼制成型,但是只要靠近它一里地的范围,就会被它吸取体内的血气灵性,化为一具干尸,是一个大祸害。”
“当时我身受重伤,已经到了濒死之际,对那禁天灵血的雏形也无能为力。”
“之后,是那位祁阳山的山神,他舍生取义,强行封印了那禁天灵血的雏形,然后带会祁阳山,以自身大道,慢慢消磨那禁天灵血的雏形,最后以身殉道,身陨祁阳山。”
说到那祁阳山的山神,刘子安表情惭愧不已。
“当时,那祁阳山的山神已经快得道羽化,但最后他却为淮安府百姓,放弃了成仙机缘,最终身死道消,这种高世之德的品性,我刘子安一辈子敬佩于心。”
听完刘子安的话,苏铭也跟着肃然起敬起来。
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是自己站在祁阳山山神的位置上,他很有可能做不到像他那样,为了苍生大义,而舍弃掉自己成仙的机缘和性命。
此等高风伟节之人,值得敬佩!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情也奇怪了。
既然那禁天魔血如此逆天,竟能让凡人羽化登仙,那这肯定就是原身当初在祁阳山寻找的东西了。
可是子安兄也说了,这禁天魔血应该已经被祁阳山山神给磨灭了,那原身他为什么还要待在祁阳山?
难道.........
那禁天灵血并没有被磨灭,现在还藏在祁阳山某处!?
沉思了片刻,苏铭抬起眸子看向刘子安,问道:“子安兄我问你一件事,那禁天灵血是不是还没有被完全磨灭,现在还在祁阳山?”
虽然不知道苏铭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刘子安还是老实答道:“我也不知,这些年我因为道基受损,一直待在阴曹司内养伤,从那次魔患过后,我就没有和祁阳山那位山神联系过。”
“之后是因为他道解于天,我阴曹司有所感悟,我才知道他陨落了。”
闻言,苏铭再次沉默了起来。
既然刘子安他们都不知道这禁天灵血的下落,那这么说,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这禁天灵血还在祁阳山中!
不然的话,像原身他这种神通广大的人物,不可能一直待在祁阳山不走!
而且那藏在清水县的真魔分身,它应该也是查到了一些关于这禁天魔血的消息,所以才一直赖在清水县不离开!
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苏铭内心越来越敢肯定。
那能让人长生成仙的禁天灵血,目前一定还藏在祁阳山中!
“对了苏兄,我想求你一件事。”
刘子安犹豫纠结了一会,然后看向苏铭,恳求道:“你修为通天,可有什么办法能治好我体内的伤?”
闻言,苏铭欲言又止。
其实在和刘子安见面的时候,他就发现刘子安气息不稳,而且体内还潜藏着一道魔息,一直在蚕食他的命源。
叹了一口气后,苏铭说道:“子安兄,你体内的伤势太过严重,而且还有一道魔息在无时无刻的蚕食你的命源........我也无能为力。”
“如果是你刚受伤时,我倒是还有办法能够治好你,但现在那道魔息在你体内根生蒂固,如果我强行抹消它,也会伤及到你的命源.........”
说到这,苏铭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刘子安也识趣的没有再去多问。
他知道,苏铭这是真的无法了,自己也不能去强人所难。
见状,老城隍忽然突发奇想,说道:“苏先生,是不是只要能隔绝刘大人他体内的那道魔息,你就能治好刘大人他的伤?”
苏铭点头道:“不错,只要能隔绝那道魔息,那苏铭应当能够用春生符,治好子安兄他的伤。”
春生符,是万府录中最强大的治疗符法神通。
上面记载,只要修炼出最强的九转春生府,便能生死人,肉白骨。
虽然苏铭他现在才修炼到三转春生符,但只要多施展几次,应该能把刘子安体内的伤治好。
但这是在刘子安他体内没有那道魔息的前提下才行。
不然的话,恐怕春生符还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便遭那魔息给蚕食的一干二净了。
“苏先生,您斩杀那厉鬼安公子的时候,不是得了一颗阴珠吗。”
老城隍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阴珠中蕴含着十分磅礴精纯的阴气,而且还能储存阴气,对我等城隍鬼神来说有非常大的作用。”
“您看这个法子行不行得通,用阴珠中的阴气去抵消刘大人他体内的魔息,然后等那魔息被磅礴的阴气隔绝包裹住后,您再出手抹消掉它,然后为刘大人他疗伤?”
还能这样操作?
苏铭顿了一下,他觉得老城隍这个法子倒是行的通。
“老城隍你的这个法子倒是可以,不过那需要及其多的精纯阴气才行.......”
“这都是小事,阴曹司内最不缺的就是阴气,虽然阴曹司中的阴气杂质颇多,吸收多了会走火入魔,但有阴珠储存提纯,这都不是事。”
“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苏铭也不再啰嗦,直接把阴珠拿出来,递给了刘子安。
反正刘子安他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就算这个办法之后失败,那对他也没有多大的伤害,还不如帮他一把,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
如果之后这个办法真的有用,那这个人情就血赚了,反正阴珠又不是一次性用品。
望着苏铭递来的那颗红枣大小的黑色珠子,刘子安也没有矫情,直接拿了过来。
“多谢苏兄了,不管事后成与不成,这份恩情我都紧记于心。”
说完,刘子安又对老城隍抱拳行了一礼:“也多谢申兄......”
嗯?
刘子安话还没说完,苏铭突然扭过头去,朝院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下一刻,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咚咚咚.......吱呀~”
不等刘子安他们反应过来,院门忽然间被人推开。
紧接着,一个手持云展拂尘,身穿一身大红道袍的青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三位早好。”
先是对苏铭他们三人行了一个道揖,那身穿大红道袍的男子瞟了眼刘子安和老城隍,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苏铭身上。
看见悬浮在苏铭他身侧的白驹剑后,那男子忽然眯眼笑道:“请问您就是那位苏剑仙吧?”
苏铭没有回答,皱眉反问道:“不知阁下你是何人?为何要擅闯........”
“咻!”
苏铭话还没说完,那身穿大红道袍的男子突然出手,手中拂尘宛若蛟龙,带着惊天之威,朝苏铭杀去!
“好胆!”
刘子安怒斥一声,金身法相瞬息之间便在其身后显现,想要去抵挡那袭来的蛟龙拂尘。
但下一瞬间,
只听“嘭”的一声,刘子安的金身法相眨眼之间,便被那拂尘碾碎成渣!
他身为淮安府城隍,居然连那大红道袍男子的一击都接不下!
难道此人也是位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