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八年,北京城里日头高升,已经接近五六天的日子持续高温。日头下百姓忙碌,皇城里的大家子弟都纷纷躲在酒楼,红馆里躲着日光~~
而我们的四贝勒府里却寂静无声,奴才们都踮着脚尖,低着头做事,气氛沉默,安静, (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是大阿哥的忌日,每次这个时候主子爷都会沐浴更衣,焚香点炉,吃斋抄往生经)
而这个时候府中上下往往都会谨慎行事,实在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触到主子的霉头,所以婢女们都会自觉将头上的发饰摘下,换上素净的银饰和浅青色,浅蓝颜色的衣裳。
“快,快——将这些素食呈上去,四爷和福晋马上要从佛堂里出来了”福晋身边的大宫女素心掀开门前的珠帘,小声地向外喊道。
宫女们规规矩矩的端着菜肴进屋,屋内有几个宫女负责将这些菜品一一摆上八角桌。
室内,苏培盛正伺候着他家主子更衣,一会儿,四贝勒胤禛抬起头对着自家福晋说道:“芳雅,我前几日吩咐底下人在白马寺给我们晖儿点了一盏长生灯,立了碑牌位,爷想着晖儿也会被长生天保佑的…”
乌拉那拉氏正在一旁梳妆,听着四爷的话,眼泪就不由自主的落下来了:“爷,都是妾身没用,没照顾好我们晖儿。”说着用帕子拭泪。
胤禛看着素来“冷静端庄”的福晋这般仪态也不禁心下一痛。
“弘晖是他四贝勒的嫡长子,他素来看重,而且晖儿自幼聪慧过人,稳重大方,他一向对这孩子抱有期望,却不曾想会在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夭折。
而这些年福晋也有原先活泼的性子变得端庄守礼,成为这北京城里有名的贤惠人,这样的变化他不是不明白,都是因为晖儿的缘故……”胤禛心里复杂。
四爷攥了攥手心,定了定心神。
心里想着:“自己是这府里的男主子,也是朝廷里素来有冷面之称的四贝勒,是这府里的男主子!
不能在福晋面前透露脆弱的一面,毕竟这可能只会让福晋更加难受,因为晖儿已经夭折了!!”
所以他就没多加干涉福晋这些年的变化,只能这些年随着福晋,多多“敬重”福晋。
“爷~”福晋的声音唤回四爷的思绪,胤禛走向前,揽住福晋的肩膀,低声安慰:
“芳雅,是我们和这孩子缘分浅,爷当初没能及时救他,你也要顾着身体,别让晖儿在长生天天里不放心。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是,妾身刚刚失礼了”福晋低声说道。埋在胤禛怀里,一旁落在身侧的手抓紧帕子,默默流泪,心里痛苦极了,心里想着:“不会了!不会……再有孩子了,当时生晖儿的时候伤到了……”
四爷感受到肩上的湿意,叹了口气,用手轻拍福晋,希望她能好受些!
四爷在陪福晋用完素斋之后便回前院处理公务去了,福晋站在门边目送 ,嬷嬷董氏看着她家主子还盯着院外,赶忙上前一步,担心的说道:
“我的好福晋,快进屋,这外面天热,主子爷知道了也得心疼!”
之后连忙搀着乌拉那拉氏的手,大宫女彩心也上前服侍应和道“是呀是呀,嬷嬷说的对,福晋快进去,可别中暑了。”
乌拉那拉氏听到后回神,然后微微一笑“好,听嬷嬷的。”随即跟着转身进屋。
乌拉那拉氏芳雅坐在软榻上休息说道“刚刚嬷嬷可说错了,四爷向来稳重冷静,也不会在意这些,今日不过是因为晖儿的缘故,况且我的晖儿现在也不在了~”
说到底她是有些怨的……
福晋说着心里难受,
嬷嬷一听赶忙将杏花酪和蜜薯糕等点心从下面人手里接过放在小桌上,然后上前安慰,拿出手帕为福晋拭泪安慰道:
“福晋,可不兴这般说的,您看,主子爷今天可是一大早就来正院来陪福晋的,
这也就是有公务在身,这才回去的,可不是不关心您啊~
而且福晋您是这四贝勒府里的女主子,怎么能这般贬低自个?!这可让嬷嬷我心疼啊…”
乌拉那拉氏芳雅也知道嬷嬷是安慰她,为了让她高兴点。也不点破,点了点头便拿起手帕细细擦拭起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