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
正是天气最寒冷的事情,各地都进入了休战期,孙亮带着孙越的一杆降臣跪在乾坤殿外,飘飘飞雪落下,冻的人瑟瑟发抖。
周边的韩卒持刃而立,身穿黑色战甲,身披白色绒皮,和下面赤脚,身穿单薄白衣的孙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士兵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贾复和上将军宇文成都手持利刃,站在高处,虎目盯着下方跪着的孙亮众人,一但有任何的异动,他们即刻斩杀,绝不留情。
“夫人!您不能过去啊…夫人!”几个宫女上下拦阻,但却是没有拖慢孙尚香的脚步,贾复和宇文成都二人看向孙尚香,面色微沉,假装没看见,依旧持着手中的兵器,盯着下面的孙亮。
“姑姑……姑姑………姑姑救……救我啊…”孙亮伸出自己颤颤巍巍的手,呼着热气,言辞中带着一丝哭腔。
孙尚香看着自己这个侄子,心中一股无明之火猛然窜起,当即怒喝道:“都给我让开!“
两边的宫女碍于孙尚香的气势,齐齐后退,不敢言语,孙尚香来到孙亮面前,直接给了孙亮两个大耳刮子。
“啪啪……!”
“大王……大王……!”一些担心孙亮安危的心腹重臣面色一凝,指着孙尚香道:“公主你为何……!”
“住嘴!你们这群佞臣,竟然教唆王上谋杀我大哥,全部都该死……若不是你们!孙越哪里会亡!若不是你们!大王如何会犯糊涂,参与南下之战!”孙尚香怒气冲冲,拔出一旁侍卫的宝剑,做势就要砍向这些大城。
“够了!”一声颇具威仪之声,从殿内响起,韩毅身穿黑衣,外披着熊皮绒衣,在高力士的陪同下出了殿内,贾复和宇文成都见了,急忙行礼道:“大王”
“嗯!”韩毅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下面的孙亮,看着满天瓢雪,一杆大臣冻的瑟瑟发抖,韩毅无奈的摇头道:“把人带进来吧!”
“诺!”众人一听,压着这些大臣进了大殿,孙亮率先带头,进入这宫殿,感受着屋内的温暖,恨不得要哭出声来,这其中更是碍于韩毅的威严,这才未敢出声,孙尚香更是一脸焦急,她真的怕韩毅一怒之下,将众人斩杀于此,血染乾坤殿。
“孙亮!”韩毅坐在王位上,拿着手中的竹简,看了一眼下面的众人,面色狐疑道。
“罪……罪臣在”孙亮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冻的,整个人畏畏缩缩的,好不在自。
“赐座!你毕竟也是王!论辈分,也是孤的晚辈!”韩毅挥手示意周边的太监,给孙亮拿个椅子来。
“谢!韩王宽仁!”孙亮痛哭流涕,引得周边将士一阵恶寒,他们这是跟了什么主公。
“孙越已灭!天下大一统乃是大势所趋,孤不杀你,算是留你孙氏血脉,但你污蔑我韩军杀孙策上将军,这点孤不能容忍,虽然孤与你国交战,但孙策于孤也有私交,你杀孙策乃是自毁长城,灭越者非孤,而是你!“韩毅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字都扎在这些臣子的内心,王上杀肱骨之臣,这让这些将士如何不胆寒。
“我…我没有!”孙亮像是犯了错的小孩,正在极力的辩解自己的错误,为了一个谎言而编制更多的谎言。
“难道是孤做的吗?”韩毅面色淡漠的盯着孙亮,这个眼神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威力,看的孙亮毫无底气,半响低落了自己高昂的头颅,像是犹豫了很久,无奈道:“是我做的!“
“畜牲啊!他可是你的情叔叔啊!“孙尚香做势要打,孙亮似乎也积压了许久,暮然回首看着孙尚香,歇斯底里道:“这不怨我!”
韩毅听着孙亮那歇斯底里的声音,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若有所思,心里有了一些答案。
“整个孙越只知孙策,不知我孙亮,到底我是王,还是他是王!他孙策战功赫赫,逼死前楚名将项燕,连周瑜这个家伙都听他的,国家军权被此二人占领大半,孤寝食难安!不杀他!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要怪就怪他自己,身为臣子却持权不放,这不是谋反,这不是以下犯上!“孙亮说到这里都激动的站起来,回首看向那些大臣,指着后面的那些武将,心中在滴血道:“姑姑!你仔细看看,这些老臣悍将,哪一个不是孙策提拔的,真正忠于我的又有几人,我孙亮不做无冕之王!“
此刻的孙亮将权利比做王冕,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做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帝,他也想像韩毅那样,成为雄霸一方的霸主啊。
“呼呼……呼呼呼!”孙亮吐露着热气,零散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庞,孙亮回过身子,正视韩毅道:“要杀要剐,全凭韩王吩咐,我孙亮………无畏了”
人在冲动的时候,往往的口无遮拦的,这话一说出来,孙亮大脑感觉嗡嗡的,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还不想死啊,为什么会这样。
韩毅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孙亮,不知道为何,他在孙亮身上感受到孙家三杰的气势,这或许是血脉天生的遗传吧。
这里所谓的孙家三杰,乃是后世子弟对孙坚、孙策、孙权父子三人的统称。
众人看着孙亮的气势,一时间大脑有些懵逼,这还是那个处处被掣肘吞忍的帝王吗?
韩毅抚摸着呼吸,盯着孙亮沉吟半晌,随后道:“关入囚龙!永世不得出!”
这是韩毅对孙氏最后的仁慈了,他不可能为了孙尚香而放过孙亮,一但放过孙亮,难保孙亮不会振臂一呼,整个越国开始响应孙越的号召。
“多谢韩王!”孙亮似乎也认命了,对着韩毅拱了拱手,便是在周边士兵的押解下,走出了乾坤殿。
韩毅看着一杆文武,随即道:“周泰、黄盖、蒋钦、陈武、凌统、徐盛、潘璋、丁奉、朱然等人,编入韩世忠水军,为其操练兵马,其余众人各自派遣诸军吧!“
韩毅对于众人也是颇为宽厚,毕竟是降将,杀降对日后的收编极其不利,在者这里不乏人才,重用之可强国。
“多谢!韩王宽恕!”众人倒头便是叩拜,不在负隅顽抗。
吴军众多将士也是心如死灰,石达开辞官返乡,沿海打鱼为生。
唐伯虎、祝允明、文征明、徐祯卿四人,大多年过五旬,早已无少年时的风发义气,随四人举族迁往姑苏,开创四姓书院,为日后的江南文人之气,打下基础。
林仁肇辞官返乡,为孙氏三杰守陵,终此一生不踏出陵寝半步。
周循因父亲周瑜病故,辞官返乡,为父守孝数年,专心为周瑜着书立传,并将其父用兵之法着书,点名要理,后世称之为周兵,与吕蒙的吕子兵法,并称之为余越兵书。
杜甫走南闯北,连败连投,早已心如死灰,加之今年烽火连天,寒窗烈雪,于释放二月后,冻死于乌亭。
浪花淘尽英雄,战火连天,终归是有了休整的阶段。
韩毅看着手中的战报,随即提笔道:“霍去病以五万虎豹骑破敌国都,当为首功,封其为冠军候!暂备十二候之一!”
“诺!“高力士将事情记在心里,便是不在开口。
“都退下吧!”韩毅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命令这些大臣退下,看向手中的竹简,韩毅一时间索然无味,似乎犹豫了很久,问向高力士道:“还有多少折子!“
“启禀大王!还有半车!”高力士长吐一口气,小心翼翼道。
“哦!”韩毅似乎思考良久,掐着胡须,半晌道:“孤突然想孙儿了,没什么礼物可以带,就带这半车折子吧!”
“奴才明白!”高力士不怀好意的一笑,此刻的韩晨要是知道韩晨的想法,定然会咬牙切齿的说:“我谢谢你啊……!”
韩毅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随后坐着马车,在一众将士的护卫下向着太子府徐徐靠近,路途上韩毅做的是伪装的便车,看着城外热闹繁华的大街,心中不由自主的感慨,自己的努力终归是没有白费啊。
马车绕过繁华的山河街转头,一路向西,走入平几街后,便是清冷了不少,走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这才到了太子府门前,这里的百姓可没有先前那边多,周边都是青砖绿瓦,大多是达官显贵之家,住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当朝显贵。
韩毅到达太子府,第一时间便是传入了太子府内,韩晨带着窦漪房和新收的狐氏在城门外恭候,至于曹家姐妹因为弟弟曹宁战死,回家吊唁,陪陪母亲,这才没有急于回来。
韩毅一下车就看到以及两岁半的韩凰在母亲怀里抱着,韩毅一看,顿时喜从心生。
众人正欲参拜,韩毅却是懒得理会他们,伸手便是接过窦漪房怀中的小宝贝,正所谓隔辈亲隔辈亲,说的就是这样,而这也是有依据的。
“父王!”韩晨冲着韩毅施了一礼,韩毅挥了挥手,单手抱着怀中的韩凰,上下逗弄了一番,随后摆了摆手道:“不要多说了,后面车子的东西都是送给你的,不要客气哈!”
“多谢父王!”韩晨还以为是什么奇珍异宝,对着韩毅行了一礼,面色显得颇为淡然。
身后的沐英当即招呼着一旁的燕侠道:“去!搬下来!”
“嗯!”燕侠点了点头,率领麾下的将士去搬,可一打开整个人都傻眼了,随手拿了一卷,上面写着孙越安抚国策,韩晨满头黑线,他算是知道,自己被这个父亲给坑了。
韩毅才不会注意韩晨的心态变化,逗弄着怀中的韩凰,逍遥自在的向门内走去,进门前看向狐氏,见他面容颇像花木,神色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狐姬见过大王!”狐姬小心翼翼的对韩毅施礼,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韩毅。
韩毅额头上满是黑线,半晌重重点头,抱着自己的孙子向里面走去。
窦漪房却是不管那爷孙,来到韩晨身旁,看着韩毅带的所谓的礼物,神色微微错愕,随即神色恭敬道:“恭喜夫君了!大王将这些交于你处理,必然是倚重殿下的!”
韩晨挥了挥衣袖,看向身后的萧何府官,只见这些人面色灿白,无奈发笑,似乎随时会哭出来。
韩晨无奈的叹息一口气,随后追随在韩毅身后,大步向着屋内走去。
此刻的韩凰正在拔韩毅的胡子,众人面色皆是一变,谁敢拔韩王的胡子,这是不耐烦了,这天下所有人都不敢的事,皆是被这小家伙做了,韩毅假装被拔的生疼,一个劲的哇哇叫唤,只引的小韩凰咯咯直笑,爷孙俩玩的不亦乐乎。
玩闹了一整,韩毅将困乏的韩凰交给了窦漪房,随即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杯盏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咽喉,这才道:“是不是觉得孤这样做太过了!”
韩晨没有说话,只是摇头,韩毅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即道:“非孤欲托其事,而是想看看你的御人之术,事情是做不完的,不如放手让他人去做,只要掌中有权,国库有权,脚下有兵,心中有民,这天下之人皆是在你一手之中!人如草木,眼下只是让你练手罢了,孤的年号为武鼎,乃是以武问鼎天下,等孤百年之后,孤希望看到一个文鼎昌盛的国家,你明白吗?”
“子知!”韩晨并不欲多说,点了点头便是明了韩毅的用意。
“你的这个位置不好做,你的兄弟也都非凡人,好好做下去!不要让他们看到机会,孤不想看到自相残杀的局面!”韩毅说到这里似乎做了重大的决定,半晌道:“不日我将封韩枫为子君,暂留长安辅佐太孙,你可多与其亲近!”
“儿臣明白!”
“嗯!”韩毅点了点头,似乎是玩累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面色淡漠道:“明年开春,决战南方!你做好相应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