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刚才都没想打这通电话的。
第一是她伤得不算严重,擦点药就好;第二是怕打扰俞风学长上班。
是许医生说必须通知俞风,否则不给她开药。
桑晚晚这才妥协地把电话号码给她,“许姐姐你和俞风学长认识很久了吗?”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桑晚晚就察觉到了,许翡和俞风认识,而且看样子时间还不短。
许翡一边准备给她治疗伤口的药品、纱布等物品,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桑晚晚的问题。
“是啊,挺久了。”
七年还是八年来着……反正不短。
桑晚晚眼睛一亮,忍不住好奇地问她和俞风是怎么认识的。
“呵,准确来说是我的一个朋友认识他,然后他带着我出席宴会才间接认识你老公俞风。”
“俞风这人太没意思了,冷冰冰的毫无温度,你能收服他也挺厉害的。”
她说的那个朋友是傅律师吧!
至于她口中那个“冷冰冰毫无温度”的俞风和自己认知里的俞风学长真的是一个人吗?
“不会呀,俞风学长很温柔,也很贴心,他懂浪漫会每天给我送花,还会尊重我的意愿。”
殊不知许翡听到她的这番话内心才叫一个震撼。
俞风多孤傲高冷的一个人啊,之前念大学的时候不少女生给他递情书,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丢到垃圾桶里。
外面那些女人更是不要钱财地往他身上扑,只求春风一度,他直接嫌人家脏。
就连号称“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校花乔菲都无数次碰壁,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俞风终于答应和她交往。
乔菲一度以为自己拿下了俞风,等毕业他们俩人就会结婚,她也会成为名正言顺的俞家少奶奶。
可惜他们交往还不到半年就分了,至于原因没人知道。
许翡倒是认为乔菲从未真正走进过俞风的内心,分开是必然,时间不过是长短而已。
“温柔?那只是对你罢了。”
是这样吗?
桑晚晚头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俞风学长的评价,原来他还有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她在他心里是特殊的那一个,这样的俞风让她更加有安全感。
“对了许医生,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她怎么样了?”
救护车将他们送往医院以后桑晚晚在大厅就遇到了许翡,后者直接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将她从死亡线内拽出来的那位小姐姐也不知道被送往哪里,桑晚晚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表达一下她的感激。
“她应该是被送往骨科了,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骨科,不知道她伤得严重不严重。”
桑晚晚想亲眼去看看她,可她这边暂时也走不开。
“等会我送你去,你先处理伤口。”
“嗯。”
许翡说完,半蹲下身子,伸手撩起她的裙摆。
只见桑晚晚雪白如玉的小腿上多了一大片青紫的擦伤,尤其是膝盖的位置破了皮,渗出许多红色的小血珠,伤口周围还沾染了不少泥土。
这么漂亮的一双漫画腿伤成这样,连她看了都觉得心疼,不知道俞风要是见到了会有多生气!
“得先用酒精帮你把伤口冲洗一下再上药,过程有些疼,你忍忍。”
“没事的,我忍得住。”
少女勉强地挤出笑容,双手抓住屁股下的板凳边缘。
许翡真怕她把自己的嘴都给咬破了,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摸了摸。
“喏,疼的话就咬这个吧。”
她递过来的是一支奶香味的德芙巧克力,桑晚晚接过,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没想到许医生看上去这么冷酷御姐的一个人,竟然喜欢吃巧克力这种甜食。
“吃点甜的心情也会好一点。”
桑晚晚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层淡淡的悲伤。
许医生看上去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她的皮肤属于比较敏感类型的,平时随便碰到哪都会青好几天,更别说这么大一片擦伤。
许翡单手拧开酒精的瓶盖往她伤口上倒了大半瓶,液体冲刷过的地方带来一阵密集的刺痛。
“啊!”
桑晚晚轻呼一声,嘴里的巧克力被她咬成两半,甜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开。
神奇的是好像真没有那么疼了。
许翡冲她笑了笑,微挑眉头,“是吧,我就说吃点甜的有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一把从外面推开。
哐当——
声音响亮,震动连带着门框上帘子都甩得“啪啪”响。
“晚晚!”
俞风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眼前。
他显然是刚从公司跑过来的,西装外套都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只穿了件白色衬衫。
汗水打湿后背,颜色显得深浅不一。
俊美的面容上挂满了担忧之色,头发被风吹得稍许凌乱,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发梢滚落。
桑晚晚没想到他来得这般快,额头上全是汗珠,估计是一路跑来的。
“老公。”
一进门,俞风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桑晚晚。
少女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像误入山林间的小鹿一般清澈,泪光闪烁,叫人不自觉便心软了几分。
她身上的那条白色长裙上沾了不少痕迹,绿色的草汁、红色的血、黄色的泥土……露出来的胳膊和腿上青紫一片,触目惊心。
他大步走来,小心翼翼地牵起桑晚晚的手。
千言万语,最后都汇成一句“疼吗”,问到了她心坎里,也疼到俞风的骨子里。
他的晚晚平时有多怕疼他比谁都清楚,这么多伤,当时的情况一定非常危险。
“没事,不疼了。”
桑晚晚甜美的冲他笑了笑,刚想说“让他别担心”俞风便强势地把她抱入怀中,男人低沉带着自责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对不起晚晚,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把她抱得很紧,仿佛想将她融入骨子里似的,这样他就能走到哪就把她带到哪里了。
桑晚晚感受到他的害怕,乖巧柔顺地任由他抱着自己,像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后背。
“老公,我真的没事。”
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许医生还在跟前,后者双手抱胸地靠在桌子上。
狭长的丹凤眼上扬,眸光里全是打趣的道:
“你倒是轻点啊,继续这样下去你老婆就要被你亲手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