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雾气氤氲。
上官麟的生平,在李观棋视线中逐渐展开。
上官麟,大乾历元圣八年生人,籍大乾东州平安县。
其家中有良田十亩,虽然无人为官,但也算小富人家。
大乾历元圣十九年,上官麟十一岁,被家中送到学堂读书,因性格刚愎为同窗不喜。
元圣二十一年,于东州府参加考试,考取秀才功名。
元圣二十四年,迎娶乡里林玉莲,一年后孕有一女。
元圣二十五年,参考‘乡试’,得举人功名看,次年三月,‘会试’未考中。
此后两次大乾大考,皆未考中。
元圣三十七年,家中生变,家道中落,其妻耕地织布为生。
元圣三十九年,妻子变卖家产,供上官麟进奉阳府赶考。
当年,上官麟会试考中,于殿试得状元功名。
次年,宗人府赐婚,许上官麟为皇家驸马,迎娶大乾六公主。
大婚当日,六公主于闺房修行武道,上官麟于门外枯坐,两人并未行夫妻之实。
元圣四十年末,六公主府开设驸马别院,上官麟入住六公主府,收同乡高升为管家。
六公主执掌宫廷内库,但因其修行武道,需时时闭关,平常事务交由他人打理。
元圣四十三年,上官麟三年不得拜官,且未能圆房,于六公主房前哭诉。
六公主不胜其烦,将宫廷内库部分事宜交由上官麟打理。
上官麟掌握宫廷内库部分权柄,借此营私敛财。
元圣四十五年,上官麟结识西域节度使关镇江,得知贩茶暴利。
年末,上官麟收购茶叶百两,派遣家丁运送至西域卖往域外,赚取白银一千余两。
次年,上官麟遣人大肆收购茶叶,皆运往西域贩卖,于一年内赚取白银二十余万两。
此后至今四年间,上官麟持续走私茶叶,共敛白银一百九十万两有余。
元圣四十七年,六公主闭关,上官麟代公主上朝,借此结识宫廷内库曹司监,密谋自盗事宜。
当年年中,上官麟与其合谋,于宫廷内库盗取大乾军械一百副,经由西域卖往域外,赚取白银万两有余。
此后三年,上官麟虽未拜官,但凭借倒卖宫廷内库中军械及物资,共赚取白银逾七百万两……
………………
半晌之后,眼中雾气缓缓散去,李观棋回过神来。
“哦?”
这上官麟的生平,出乎意料的精彩。
本来,他还以为上官麟就和陈世美一样,辜负当初发妻,还要杀人灭口。
可现在,看过上官麟生平才发现。
相比于他其他的所作所为,这件事反倒显得小了!
走私茶叶,盗取宫廷内库军械物资……
无论哪一个,按大乾律都是够杀头几百次的罪名了!
通过系统的生平查询。
李观棋终于对这六公主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
在对方身上,有许多蹊跷的地方。
比如始终未与六公主同房,又或者是考中状元九年,却仍然没有得到官职……
在对方生平上下,从未提及有关修行。
也就是说,这驸马也是个普通人。
但是,却凭借着驸马身份,敛财超过千万两白银……
“这一点,能不能用来借力?”
李观棋想到一个人,突然眼前一亮。
当年,原身父母亡故,是原身父亲的军中战友带着自己来到奉阳府,安排在北镇抚司。
而那个军中战友,是一位边关将领,临走时,曾经留下信物。
“要是这般的话……能否请动指挥使?”
李观棋喃喃自语一句。
自己父亲战友认识指挥使是不假。
但交情并没有多深,不过是点头之交。
这一点很明显,当初还半大的原身都看得清楚。
要光是这一件事,他还真没把握对方会插手。
可要是再加上走私茶叶,以及偷盗宫廷内库军械一事,可就说不定了!
“九娘,你再凑近些……”
李观棋将声音压得极低。
“敲登闻鼓冒险,需要事先谋划。
你先去我家,床头的柜子最底下,有一个铁牌子,叫做虎符,你拿上这个虎符,去北镇抚司,就说故人之托,求见北镇抚司指挥使……”
“什么?北镇抚司?指挥使??”
薛九娘一个没忍住,惊呼出声,忙捂紧了嘴。
北镇抚司她自然知晓,面前这位小郎君就是北镇抚司的典吏。
典吏,只不过是没入官品的小吏而已。
可北镇抚司指挥使……
薛九娘对朝廷官品不甚了解,但在她看来,那至少也是与奉阳府尹平级的大人物!
顿时,薛九娘心头一松。
“小郎君早说有这等关系!”
她感觉胸口一块大石头落地,说话声音也大了些。
早说身后有人撑腰,她也不用这么忧心,头发都掉了许多。
“没那么简单。”
李观棋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道:
“你拿着虎符去,若是人家不让你进,你就直接离开不管。要是见到了那位指挥使,就问他……”
他说了一半,薛九娘脸色已经苦了下来。
“太多了,记不住……”
“……要不,用纸笔?”
李观棋微微摇头,倒不是薛九娘记性差。
实在是他这回嘱咐的有些多了,又是面对指挥使那种大人物。
胆小一点的人,远远看一眼腿就软了,薛九娘又没有修为在身,指望她到时候记得清楚属实有些难为人。
“有!”
薛九娘猛点头,手往胸口一探,翻出一小卷纸,一支炭笔。
“我自备了,省得使银子!”
薛九娘拍了拍胸脯。
李观棋点点头,接过纸笔,沙沙书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