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赵虎、孙吉、刘安四个人窜过去,一人扯住雷鸣的一条腿或胳膊架了起来,董平、薛霸则赶过来挠他的腋窝,直笑得雷鸣喘不过气来,这才求饶答应说出真相。
原来雷鸣接到古风“去想办法骚扰一下现场”的命令后,开动脑筋也睁大眼睛四处寻找机会。
正好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担着一担鞭炮准备进城的,这会儿被隔挡在了人群里。雷鸣以公差的身份上前搭讪,三言两语便得知了这人的鞭炮是专为这次欢迎新知府而赶制的,这人的表弟在知府衙门里当差,这才为表哥挣得这个挣钱的机会。他送来鞭炮还正在心中犯嘀咕呢,怎么只听到唢呐锣鼓声,而听不到一声鞭炮响呢?
雷鸣告诉他,知府大人已经来到,放过一阵炮仗了,现在正好该放第二拨,下属官员拜见新知府。那人便毫不犹豫地去点燃了爆竹。
“哈哈哈……你小子……真有你的!”
大家说笑时,雨停了,古风便吩咐赶路。
回到阆左县县衙,很快便惊动了全县百姓与邻县官吏们。古风的升官带来的不仅仅是这一县即将出现的太平盛况,也不仅仅是县衙内所有属吏官差们的俸银翻倍,主要是将带给本县百姓以及附近州县的百姓一个和平实惠的生活。
在发放县衙官吏、差役们的奖励金时,古风才真正地体会到了“民心所向”的深刻含义。
雷鸣有攻,多领了一百两银子的奖金,高兴地一蹦一跳地回家交给他老娘,请人帮他说媳妇去了。家也不太远,骑马很快,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一脸的哭丧、满带着哭腔向王召他们哥几个诉苦。
他说他老娘见他带了那么多的银子回家,还骑着大马、穿着军官服,不敢相信他如今会这么快走上了正道,还如此地升官发财。说除非雷鸣能请到他的长官老爷亲口告诉她老婆子一声,说她儿子现在是个有出息的人,她才安心。
“大哥!你们说我老娘她这……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哪里去请老爷替我证明去,我?那咱老爷是什么人呀?那是天神!岂能说轻易地去见一个下属的娘亲,乡下老妇人呢?”
看着雷鸣为难得快要落泪了,王召只好安慰他说,由他们几个一块去向老爷说明这件事,让老爷给拿个主意,老爷不能去,也一定会有个好办法来解决这事的。
“啊……那太好了!哥哥们帮我这次大忙,我雷鸣一定设酒宴请客,一次……不行!两次!咱哥们儿到时候喝个痛快!”
“呵呵呵……你小子记住哥几个的好就行了!我们去问问了……”
王召带着马憨、张龙等四个人,一共去了他们哥五个,另三位护卫没在这儿。见了古风,马憨等人不敢说了,有点打蔫,还是王召大着胆向古风叙说了雷鸣的遭遇。
“呵呵呵……这雷鸣的老母亲是个极聪明的老太太哦!难怪能养出来雷鸣这样的灵活机智的儿子!眼下没什么事干,咱们去雷鸣家吃土鸡喝土酒去吧?”
“啊——哈……老爷,真的?走走走!”
赵虎一个撒欢跑去先告诉雷鸣让他回家准备小土鸡和土酒去,不要多也不要好酒,老爷就是想到农家小院子里坐坐。
雷鸣高兴得一个跳高,落下来被板凳给绊了一个嘴啃泥。起身连身上的泥土都没有顾上扑打,上马回家了。
听说来了一位四品钦差老爷,又是在任的县太爷,这里方圆十里以内可热闹了。雷鸣家的村子叫雷公庙,一面山,一面水,两面宽敞的土地,“开窗面场圃”,“绿树村外合”,风景秀丽,宜于生活。村不大,也就百十来人,但附近四五里外的镇子雷集却是个有着近千人的大镇子。
雷公庙的人全体出动,雷集的人又来了好几百口子,古风有点意想不到了,虽然身边带来了十二护卫,苗鸿老人,加上雷鸣一共也有十五人呢,但仍让柳青、春花等人担心老爷的安全。
古风小声吩咐四个丫鬟不要那么草木皆兵,把自己整的紧张兮兮的。春花、晓雨来了,又来了秋月和夏荷。苗鸿老人也认为古风还没有到被对手派出的杀手时刻盯梢的程度,因为古风此时还没有树那么多的敌人。
雷鸣的老母亲好像早料到了古风会来似的,早早的杀鸡炖干菜,雷鸣到家时,已经有十几只大公鸡躺在了院子里。
“够了够了,娘!”
拦下母亲不再杀鸡了,雷鸣便听到了村子里人欢马叫起来。古风带人来到了,村民们都过来参拜了这位微服来做客的县太爷,雷老太太高兴得老泪纵横,向古风连连口头,口口声声称古风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说她将儿子雷鸣就完全交给古风了,上刀山下火海,雷鸣都不准后退半步,要为老爷效命终生。
古风这一趟雷鸣家之行,促使雷鸣的婚事迎刃而解,雷家孤儿寡母的地位也一下子提高了上去,逆转过来。有许多人,包括一些飞扬跋扈的大财主,都来向雷鸣母子讨好了。
高才是第一个携家眷来拜访古风的,望见阆左县县衙大门便下马步行了,见到古风便跪拜下去,一改往日的热情,全部变成了敬仰之意。
静郡主带来了一封信,恬王爷的信,还是经古风之手派人从京城带回来交给静郡主的。信里除了说些他们的家务事外,还写到了关于古风的事,古风的升官主要靠阮锦阮大人的举荐,当然少不了恬王爷的保举。这里面还有朱知府的功劳呢!
恬王爷告诉古风,现在对锦衣卫与两厂阉党都必须敬而远之。另外谈到阮锦的查案,做事的小喽啰都抓到了,但幕后主持人没查出来。抓捕的那两个杀手胡三和郑小四押到京城打入大牢,结果一夜就死了,什么口供也没有问到。
“额滴个乖乖!这咋哪里都有杀手?简直是无孔不入啊!”古风说着话看到最后几行字,王爷告诉古风一个人名,阮让,景泰三年(1452年)的团营首长,天顺元年(1457年)团营被罢掉后,他被放了外差,就是到这大西南云贵地区任职。去年春天协助方瑛平定了东苗干巴猪的叛乱后,阮让贪功不足,竟然将俘虏来的东苗童稚1963人阉割,准备送往宫里。
“哎呀!叛乱的苗民可恶,但这么多的童稚应该罪不及此,阮让的做法太过残忍了吧?这不是可恶了,是该死!”古风心里升起了一股对阮公公的极度憎恨。但他没有露声色,他是知道的,如今阮让不仅掌握着大军,还掌管着整个西南地区的蕃子,而这一带频发的儿童失踪案很可能都与蕃子有关。
“这……这怎么可能?私下里阉割,都培养成太监?皇上会收下那么多的太监吗?”最后古风被惊吓得瞠目结舌,原来他脑海里出现了他的一些现代记忆,历史上的阮让阉割的1963人中死掉了329人,为了上报够数,他又在民间拐卖、偷盗许多童稚来阉割。阮让这样的大奸大恶的变态,结局没有历史记载。
“就让我杀了此人!”古风暗暗下定了决心。
“眼下就要回放阮让残害男童的历史的一幕了吗?”古风的这些想法可都是超前的,是不能给任何人说的。
古风告诉高才,三天后他将动身先去雍州的各州县巡察一遍。因为有大队人马,夫人们没有再担心古风的安全问题。只是雷鸣不乐意了把他留下来的安排,难得的出远差的机会,他挺珍惜的。但经过古风的一番说词,雷鸣又高兴与自豪了起来。
古风耐心地告诉雷鸣,他留下来的任务非常艰巨,也只有交给他,老爷才放心。命他带人设法进青山湖的湖心岛里侦察情况。
“注意自保安全,一定给老爷我活着回来!老爷我还想替你小子主持婚礼,看着你娶媳妇呢!”听到古风的安排,雷鸣双眼噙泪,郑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