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好半天没说话也没动,两行热泪不住地流淌。他脑海里思虑万千,纵然又有两位亲人离去,此时此刻此种情形下也不是悲痛的时候,阮让死了,他的几万镇守军还在那里,一旦知道了阮让的死亡消息,那是会哗变的,到时候内战打起来,虽然能平定了他们,但这一带州县的武装也必将损失殆尽,必须想出一个办法遏制住内战的爆发。
古风马上招来锦衣卫千总,告诉他现在必须封锁消息,等把银两运回去,安全了,调齐军队将镇守军包围起来后,再宣布镇守使阮让阮大人与原阆州知州高才,都在保卫官银与上差的战斗中不幸中箭阵亡了,这样写成奏章呈上去,任凭皇上去辨别吧!他们有没有功劳不一定,但过错,甚至说是罪行是掩盖过去了,不能灭门问斩了。古风和锦衣卫都立功了,这是肯定的。
都听懂了古风的意思,眼下也只好如此,不然,公开真相就可能闹出大乱子来了,到那时候,谁都没有功了,全都是错!
古风下令继续前进,到了御马山矿场,古风打出了牌匾,请出了天子剑与金牌,命跟来的镇守军不要回去了,暂时驻扎在矿区,继续保护官银。古风用大佬出来的这部分银两给军队发了双月军饷,以资褒奖与鼓励。
然后派人拿他的金牌去调军,将镇守军四面围了起来。这个时候再宣传出去消息,有一群歹徒企图抢夺官银,镇守使阮让亲自带兵去保护,结果在与匪徒作战中,阮大人不幸中箭而亡,同时阵亡的还有原阆州知州高才高大人,高大人原是阮大人的高徒,师徒为完成保卫任务而殉职,理应上报朝廷予以嘉奖。
消息公布出去一天后,古风派人带着圣旨与天子剑去接管阮让的镇守军了,这可是八万军队,规模不小,能安稳下来,的确难能可贵。
古风把这一切写成奏章上报朝廷后,才暂时闲下来处理家事。先埋葬了五爷爷,当然是葬进了小蜗牛山里了。五奶奶与妙善神尼一起,带上陈老夫人三人一起去云游去了,把静池、碧空两个小尼姑也留给古风当卫士了。
再把四夫人花如意送回古家寨安葬,同时派去一支军队,由雷鸣、刘安带领着,也保护着二婶子与古豹、古艳娘仨回家。
古风嘱咐古豹、古艳加紧炼武,文武兼修,再组建一支小分队充当家丁,农忙时帮忙管理,空闲时夜间巡逻,不要怕花费银子,不用再给古风留一份了,二婶子答应回家后就去办。
矿场开工后,古风拿出巨额银两,以奖金的形式在镇守军里组织了一场大比武,有集体的,比如500人队、100人队;有个人全能赛。接连进行了三个月,产生出不少拔尖的集体与个人。古风再重点地遴选一些个人考察一下他的领导才能,从此逐渐地将镇守军中的军官替换下来一大批,还暗暗地吸纳走一部分优秀士卒用来扩大了他“护矿军”,特别是充实了“警备队”。
古风刚把镇守军的精英挖走,朝廷派遣的新“镇守使”便到了。万没想到,古风去迎接时一见愣了,继而开怀大笑,来的不是别人,是老朋友。就是那位曾极力在皇上面前推荐古风的,对古风的仕途至关重要的人物,阮锦,阮老大人。
古风欢天喜地地将阮老大人迎回军营里后,又去见一个人,是曾经受古风救助过,又被古风收为弟子的郭彤,如今已经科考及第,奉皇王命来当大苗岭县的县令了。
原大苗岭县县令庄严升迁为阆州知州。古风仍当着天下第一大县的县令,不过,已是小小的兼职了。他如今的开采使与巡检使,哪一个都比七品县令大得多。他实际已是朝廷的三品大员了。
这一阶段的公务繁重、家事伤心,使古风心情极为不畅,恐抑郁成疾,私下里下定决心去南直隶大片地区走一走,也尽一尽他巡检使的职责。
苗老夫人最了解古风的心情,古云也了解,古风自幼心慈,特别重感情,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从大舅舅苗鹏的死,到三夫人的死,从春儿的死到四夫人的死,再到高才的堕落致死和阿四的曲意逢迎而死,再到五爷爷的为报仇也为帮他而死,一连串的打击几乎压垮了追求完美的他的意志与心灵。
“云儿啊!去吧!娘最知道你们姐弟的心思,趁着娘还能走动,在家里帮你们看好孩子们,小银姐,春花,夏坤,还有那个陈烟小姐都是照顾孩子、操持家务的好手,她们都留下来给我当帮手,你们三个都去陪风儿出巡去吧!再把四位女尼小师傅带上,娘再去请你小舅舅跟着,柳青留在庄里独当一面了,山庄内的事务也该交给年轻一辈的人了,交给柳青、乐勇他们几个是没有问题的。”
带上八大护卫、二十四侍卫和仪仗队伍,古风便出发了。走不多远,古风便指定路线与目标,让仪仗队走官道先行了,具体由王召、刘安、雷鸣、张骏四人负责。古风则带着古云、宋宝珠、古玉三位夫人,还有苗鸿老人,碧空、静池、镜花、水月四位女尼走小路游山玩水而去。
古风自然是老爷范儿,古云女扮男装成了保镖,宋宝珠是夫人打扮,坐马车,古玉扮成了小丫鬟,随夫人坐进车里。而苗鸿老人便成了驾车的老家员。四位女尼则一身僧袍骑马跟在马车后面。这给人的印象是一家富豪去求神问药归来,回家做个小小的道场。
这一天,艳阳高照。坐在马上也走出了汗,古风这才感觉到江南春早,已是水田开始耕作的日子了。
“夫君累了吧?停下来找个茶棚打个尖?”
“就是,老爷!听大夫人的,歇一会儿再走吧?”
“老爷!奴都把僧袍湿透了!”
“称贫尼!称什么奴,你还想自称妾呢!”
“那是!你不想自称妾吗?咯咯咯……”
古云说了一句,碧空她们四个小尼姑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古风看看不远处有一家酒馆兼卖茶,便吩咐走过去了。要了茶和茶点,便坐下来休息。
“酒家,你们这里沃野千里,也没看出来旱与涝情形,已经进入了农耕时期,为何无人耕田插秧呢?”古风品着茶,与酒家一个粗壮的中年汉子聊上了。
“唉!客官有所不知啊!我们这里叫潭头镇,往前二里流过一条黄鱼江,江水清澈,盛产大小黄鱼。按说应该是物产丰富,百姓生活无忧,但是,黄鱼江却一年两决口,春秋两季涝灾,使百姓不胜其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