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王召、马憨押着的人,此时能动,但不能说,眼瞪得溜圆看着身首异地的同伴,腿也哆嗦了,脸上也冒出汗水来了。
“老爷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回答了就留你性命,别的事情,比如你们是如何谋害的井长他们俩,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就说你们把化三六弄哪去了吧!杀害了,尸体放哪去了?”
“不不不……我们没有权利处理掉化三六……”
“哦?化三六不是你们害的?”
“不是不是!我们都还没有出井,他就消失了,头儿在布置给我们任务的时候,曾安排完成任务后,都不要过问同伴的下落,保证自己安全撤离就行了,他们会很巧妙地隐身起来。”
“安全撤离……还巧妙地隐身……呵呵呵……你们俩安全撤离了吗?巧妙隐身……是什么意思?潜伏在老爷我的警卫队里?矿工里?这么说你们前面做得很不错,这后面嘛……就未必了!”
“我们头……头说,他们想出的隐身办法谁也不会想到,天地鬼神都不一定知道!”
“呵呵呵……像状元公的嚣张口气!他敢欺鬼神,也快玩儿完了!”
“对对对!我们的头就有人叫他状元公……”
“你确定?”
“嗯!我听到过,确定!”
“还真他娘的是孙贤!他的腿好快呀!比兔子都快!”
古风没有立即杀掉那个招供的家伙,回到县衙,心里有点不悦!他一般不在矿场办公,也很少在在矿场住下。
化三六找不着,这两人一死一不知道,矿场谋杀案陷入了绝境。
就在古风命令矿场警卫队加紧寻找化三六的时候,县衙接到一个稀奇的案子。一位妇人来举报她的婆婆在家中地窖里私自酿米酒,当时官府规定私人一家一户地不准小作坊酿造,酒啊、醋啊、酱油啊之类的一律由官府大作坊酿造,统一价格卖给百姓。
这私自酿造是犯法的,被官府抓到不仅要打板子,还要罚款。
古风招来县丞李焕和刑名师爷马坡,讨论这起媳妇举报婆婆的案件时,他们俩谈到了他们处理过的一起案件,魏家集魏大财主家的家仆举报主人偷税漏税,经过细查,魏大财主与征税官吏勾结偷税漏税确是事实,他们责罚了魏大财主,追回税款,打板子并加罚,并没有奖励那个家仆。
“呵呵呵……你做的对!如果奖励了那个家仆,就可能助长了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的诬告与烂告。”
“大人!属下当时还犹豫,不奖励那个举报的家仆是不是阻断了举报的路?那家仆的举报确实有有功啊!”
“阻断倒不一定,阻碍一些肯定是必然的。但,也比助长了诬告之风、仆人不忠之风、子女不孝之风等等要强!”
“那以您,大人!这个媳妇举报婆婆的案子该如何断?”李焕问。
古风笑而不言,意思就是说让他们俩来还不是为了听听他们俩的意见来吗?李焕马上意识到了古风的用意,便与马坡交换一下意见,还是采取处理魏家的那个偷税案一样去处理。
古风未置可否,只轻声地说了句:“明天看老爷我审案!”
第二天升堂,古风发签传来举报人,只见一个三十岁露头的村妇,粗衣烂衫却穿得花里胡哨的,乱糟糟的焦黄头发却梳成一个宫廷妆。大脸盘挺白,不难看,但那张嘴在脸上所占的比例似乎小了点,再加上鼻子平,眼细长,整张脸上就凸显两腮了。
古风升堂前已经派雷鸣和张骏二人去那妇人家里看过了,她婆婆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一个过活,没有什么生活来源,确实在偷偷滴酿点酒偷偷滴卖,来维持生计。
显然这妇人夫妇不孝,这又在给老人雪上加霜。
“堂下那民妇,老爷我问你,你婆婆私自酿酒是真,按律法应当打板子、罚款。所幸规模小,又是偶尔为之,也难为了老太太,年轻时跟着在酒作坊里做工的爹爹学来了一点酿造技术,老了居然还能用上。罚款就改为没收酿造工具,这打板子一点不能免。”
说到这里,古风故意停了下来,站起身往前探探脑袋问道:“老爷我问你,在家里你对你的婆婆孝顺吗?咱们朝可是崇尚孝道的哦!百善孝为先!”
“孝孝……孝顺!我们两口子可孝顺了,特别是我,对待婆婆胜似亲娘,我们村里谁不夸我是个孝顺媳妇?”
“是吗?那太好了!老爷我今天更要成全你的孝名,不仅让你们村里的人,让咱们全县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媳妇。举报了婆婆,然后再替婆婆挨打二十大板!呵呵呵……来呀!当堂打这民妇二十大板,她都是甘愿代婆婆认打的,所以不许手下留情!”
这时候再看那妇人,小细眼立了起来,浑身像筛糠,随着身体的战栗,脸上不知道何时冒出的汗珠噗噗哒哒就落了下来。
噼里啪啦二十大板打下去,那妇人趴在地上只有爹呀娘呀地哭嚎了。
忽然,销声匿迹了好久的沈毅来了,古风高兴地上前拉住了沈毅的手,感动得沈毅泪眼婆娑。
“铁铮铮的汉子流血不流泪!”古风再次拥抱起来跪下的沈毅,然后坐下来喝茶说话。
沈毅带来了几个震撼人心又振奋人心的消息,锦衣卫、东厂、西厂现如今全失势了,皇上已经停止了资金供应,朝廷里更是近乎除名。皇上另外秘密设立一个名叫“内卫厂”的组织,直接听命于皇上一个人,为皇上一个人效命。所以那些过了气的特务组织在京师天子脚下还好一些,像锦衣卫人员还能领着饷,但地方上的众多人员就吃不上饭了。于是各自疯狂地抢山头、占地盘,收敛钱财,顽固地不想退局,那种威风八面的日子真让他们恋恋不舍。
沈毅最后说的一件事,让古风险些跳起来,有气愤也有兴奋。
沈毅听说古风在矿场,便直奔矿区而来。走在离矿区不到五里的一个大山谷深处,正好遇见两个人在活捉一个人。先是拳打脚踢把那人打倒后,又拿绳索结结实实地把他给捆上了。
沈毅走近时,那两个人笑嘻嘻地说:“这小子是矿上的矿工,偷了伙伴的饷银想逃跑,被我们捉到了吧!哼!看回去矿长官如何收拾你!”说着,二人拉起来那被绑着人就走。
“慢着!我怎么看见这位兄弟是从外面来向矿区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