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既像是读书人又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一进金山山区,大老远就被一个个关卡盘来问去。一听说是去黑镇白村探亲的,关卡军卒都是相视一笑立马放行。
到了黑镇的街头时,雷鸣大致回忆一下,他们已经被拦下盘问了七次了。作为一个大金矿,严密防守也不错!
一进镇子,两人就感觉到不对劲儿。
“公子,诺大的一个镇子怎么会一个人没有?临街店铺的门都是开着的,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个等着吃人的狮子大张口,但往里却看不到任何东西。”雷鸣无比惊诧地对柳青说,他一时忘了白村成了鬼村的说法。
柳青让他别管那么多,催马直奔白村,白村实际上就是城中村,原是黑镇里的一个最繁华的村子,那是想当年的事了,如今可是人影不见、脏乱荒芜的“鬼村”了。
纵然是两人武艺高强,走在连一只饿老鼠都不见的荒村里,也不免有点胆战心惊。这就叫有人怕人,没有人怕鬼。
“这可找不到任何要找的人与物啊!咱们走吧,公子?”雷鸣催马跟上了柳青的马说。
“来了就别走了!找到找不到你们要的东西都一样,你们就留下来吧!”
声到人到,呼啦啦从白村村里中心的大建筑里跑出来上百名持枪握刀的军卒来,向柳青他们俩说话的是一个跃马横枪的军官。
柳青和雷鸣自然遇事不惊不乱,抽剑就要反抗,哪知那军官一摆手,把前面的军卒撤下去,呼啦啦上来几排弓箭手。柳青认识啊!都是强弓、劲孥。
“不想死就下马放下武器!”
雷鸣看看柳青,柳青看看几十个弓弩手,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想法去完成老爷交代的任务吧!真杀起来,即使死不了,但他们俩万一有一个受伤了也没法完成调查任务了。
两人下马放下了武器,有几个军卒得寸进尺,上前要捆绑他们,被柳青一脚一个一拳打俩,给揍趴下了。恼羞成怒的军卒拉弓就要射死二人,被军官制止住了。
“住手!矿长再三强调不要在矿区,特别是矿井外弄出人命来!送他们下井!”
“对对!到井里再收拾你们!”
为了探清情况,柳青和雷鸣不得不装作服服帖帖地跟着他们来到矿区内,换上短装,下井出苦力了。
一到井下,便是另一个天地,阴暗潮湿不说,监工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手里拿着皮鞭,背后挎着弓箭,腰里还挂着刀、剑。从数量上看,大约就是一个监工管着三个工人,打骂是随处可见,看这情形杀人也应该时有发生。
再看工人,老少青壮都有,老到五六十岁,小到七八岁,个个衣不蔽体,骨瘦如柴。
干了大约两个时辰的活儿,确实活很重、很累,饭食又差,这怎么能挖出大量的黄金矿石?
柳青和雷鸣都不太了解官府挖矿的做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他们俩了解挖铁矿石的情形,应该大致差不多的吧。都该是官府招募工人,也可以使用军卒,但饭食要好,还有工银能领。哪里会用老人和孩子呢?
“如此做法应该是为了矿里既能省银子又能继续干着活儿,这是残酷的害民行为,既欺骗朝廷又中饱私囊。”雷鸣的分析是正确的,一下子激起了柳青他们两个人的怒火。
就在监工残忍地杀害一个生病的老人,殴打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时,柳青和雷鸣发威了,空手夺白刃,夺刀杀人,动作神迅,一气呵成。两个人眨眼的功夫便杀了八个监工。别看那些监工在矿工们面前是虎豹,但都是些普通军卒,没有什么武功实力,遇到柳青和雷鸣这样的高手,那就是个小虫,根本经不起碾压。有两个连柳青的脸都没看清楚,就被割断脖子了。
本想带着二十多个工人冲出去,还是工人中的几个年龄大的人考虑的周全,他们说外面不仅军队多,关卡重重,防守严密,而且山里的路也崎岖,还有暗器机关,他们这样出去根本逃不了。不如让柳青他们两人换上监工的服装见机行事混出去,如果将来能带人救他们这些苦命的工人,就算恩重如山了。
柳青和雷鸣采纳了老工人的建议,换身军服摸了出去。一边观察着往外走,一边凭着雷鸣的花言巧语与那多个值班军卒天南地北地扯闲篇儿,并不失时机地抛出去几个小钱。两人原来身上带的碎银子,加上从监工身上搜出来的,几乎全用在了两人往外闯关上了。
出了山,二人才松了口气。这时候回头想想才更佩服古风派他们俩合作去执行任务的妙处。雷鸣机警、油滑,装个街头混混特别形象,巧舌如簧,最能与陌生人拉上关系。而柳青武艺出神入化,相貌气宇轩昂,很能引起陌生人的好感。甚至于威风凛凛地最能引起普通百姓的敬佩。两人各方面相辅相成便终于化险为夷,从金山矿区逃了出来。
听柳青师兄和雷鸣一说,古风火冒三丈,一刻也不停,亲自去军营调出军队直扑金山矿区。
捧出天子剑,亮出皇王金牌,直接一路闯关卡迅速进入矿井。把所有的矿工集中在一起,把所有的监工抓了起来。
将不合律法、不按朝廷要求用的工人挑出来,再把矿工们的待遇、饭食摆出来,古风冷笑着问矿长和保卫军队的最高长官两人为什么这样做?
两人吓得如筛糠,说是这主意全是由知府郭大人出的,偷偷使用骗来的、抢来的人,无论老少,能干活儿就行,反正没有记录,不开工银,死了也神鬼不知。
“又是那个老混蛋!一个快死的人了怎么还是不善良呢?”古玉愤愤地说。
把矿区情况不仅形成文字,还配上图形,再附上那些人的供词,古风重新改派了保卫军队,并命矿长的副手属官代理着矿区正常运营,他则马不停蹄进京交旨去了。
古风连做梦都没想到,他照实向皇上禀报了此次南下侦破运金船的失踪案的全部情形后,不仅没有获罪,反而受到了嘉奖,特别是顺手管理管理金山金矿厂,完全是出于对矿工的同情和自己的善心,更让皇帝龙颜大悦。
年轻的皇上笑着说:“古爱卿不必自责,运金船不过是船失去了而已!你为朕挽救了金矿,黄金产量岂不是会越来越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