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古风啊!你是咱家的好学生,咱家岂会怪你,疼还来不及呢!几时回来的?”
一听阮锦的问话,“几时回来的?”古风心里暗暗嘀咕道:“老狐狸!还装!你装那我就装。”
便笑呵呵地说:“两日前回来的。回府之后尚未来得及休整,便接了个毒杀财主的案子,足足忙了两天,案件方才告破,这半日便来恩师这里了……”
“咯咯咯……真是个好学生啊!朱知府不是见你了吗?说些什么?”
古风心里一惊,嗬!老狐狸还真手眼通天啊!看来我古风说了仅有几次的瞎话,这一次还真让对方给识破了。于是不得不一直装下去说:“就是学生回来的当天,知府大人和知州大人一同前来,因为知州大人是学生的弟子,所以他才来迎接的,朱知府是巡察时碰巧。老大人,学生可是听朱知府说,铁矿在老大人的监管下,日新月异,产量直线上升,金矿也有扩大规模的要求了。知府大人说起来眉飞色舞,准备写奏折向皇上为您请功呢!不知那奏折是否已送达。”
“产量直线上升?嘿嘿……他真这么说的?”听了古风的话,阮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古风闻言心头一紧,赶紧答道:“自然是这么说的!”
阮锦闻言哈哈大笑,且笑的甚是畅快,仿佛六月天喝了甜冰水似的。但不久脸色却又黯淡下来了,想必是他老人家回过味儿来了,他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又岂能不知?铁矿与金矿的实际情况怎么样?以及朱知府过来后,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又是什么样子?
阮锦“咯咯”地又笑了一阵子,说:“古风啊!你知道内卫厂之事吧?同时,你也了解南直隶府几家王侯的家兵在扩大,并且是无限制地在扩编的事情吧?咱家这里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小皇上着想的哦!咱家的忠心日月可鉴!你就不要搀和进来了,至于地方官员如何说东道西,你就只当不知道,有风声传来时,只当是耳旁风便是!咯咯咯……记住了吗?”
“呵呵呵……学生记住了!”
“好好!你今天是有什么事要给咱家说的吧?”
“是!恩师大人明鉴!学生确实有一事向恩师大人禀报……”古风便把破杜家毒杀案所牵出来的神秘组织“地宫军”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阮锦,并将路标与暗语的书面材料交给了他。
古风没忘了强调地宫宫主派出的十组成员都是去乡村里的大财主家谋财,并隐瞒下已有五组被破获,另五组也在被召回的途中。之所以隐瞒这些,纯粹是为了给阮锦他老人家出兵一个理由,有银子可赚动动军队还行,如果没有钱赚,那要动军队岂不令人心疼?
阮镇守使大人一听这些,心里早合计好了,让内卫去侦察,派军队去剿灭,完了上报朝廷,既有名又有利。便“咯咯”地笑着答应并表示谢过了古风。
从镇守军大营里出来,古风觉得心里轻松好多。回忆阮老大人的话,自己觉得也对,南直隶留下来的皇亲国戚,侯门官宦可不少,无论是财力还是军力上都不可小觑,小皇上要想求得安稳不防着点儿怎么能行?
唉!反正这些皇家内宫里的事,我古风无权也无心去问,老爷我只做好分内的事,当好百姓的父母官就行了!
还没有进府门,便听到了衙门外孔智孔知州的喊声:“恩师请留步!学生又来请教了!”
“呵呵呵……知州大人!下官这里有礼了……”
“哎呀恩师!这可折煞学生了……虽然恩师是知县,那也是六品知县,与学生的官阶是相当的,行不得礼。从师生这层说,从恩师的三品巡察使这层面说,那就更是只能接受学生的大礼参拜,绝对不应该向学生行礼了,这这这……天地不容啊!”
古风在孔智的坚持下收回了施礼的手与身形,便问孔智所为何事?
孔智长叹一声便向古风诉说起来近日遇到的一桩棘手的案子。
蔡县县令呈给知州一宗案子请求帮助破案,这就是说县一级没破了,呈到州这一级,州这一级又没破了,按说是要由知府那里或派人来破,或上递到朝廷,请朝廷派巡察使下来破案,因为孔智与古风有这层师生关系,所以直接拿来请老师帮忙了。按照当时大明吏制知县、知州到知府三级不能破案的,都是要在官阶考评时减分的,要是出了冤假错案,那就不是考核减分的问题了,直接是犯法犯罪,要被撸官的。
这孔智找古风也算是找对了,没走正常程序,破了案还算他知州的功劳,还不影响年终官阶考评,可谓好处多多。
古风拿到案宗看了起来,“猎户奇案”——蔡县大山里的小李楼,是一个住着十一户猎户的小山村。别看这是十一户人家,但人口却只有十九人,就是这十九人中也还有七位年轻人常年不在家,在大山里讨生活,干什么的都有。狩猎的、挖参的、采草药的、捡干果的……等等应有尽有。
小李楼的十二个常住山民中有一对中年夫妇养着一个有点呆傻的女儿,男主人叫李二,给女儿取名叫李九。李九今年十八岁了,却只知道吃、睡、唱山歌。说是李九在唱山歌,但是,从来没有人听得懂她唱的歌词,那调也与当地流传的歌曲调不沾边儿。
这一天风和日丽,山花开得烂漫撩人。李二安排妻子看管好女儿,自己进山里猎几只野鸡、野兔来炖蘑菇吃。这个季节正是山里最富饶的时候,各种动植物都丰富。也因为常年如此,这个小李楼子里的人其实家境都很殷实,有一半以上的人家住的都是小楼,有木石结构的,有竹木结构的。
谁知去了不长时间,李二就慌里慌张地背着弓箭跑回了家里,跟着他去的两只猎犬也不见了,箭筒里原本装满的箭矢也仅剩下三支了。
“当家的,你怎么了?你猎的鸡和兔子呢?”
“没有……没有他娘的野鸡野兔,只有……只有野鬼!”说完,李二就只顾蹲在地上抽烟袋锅子。
“狗呢?当家的!咱那阿黑阿黄呢?家里就剩下一只阿花了,以后可怎么进山干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