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很清楚,伺机与直隶营军中采购兵卒搭讪拉关系,用尽结交拉拢之能事,用钱用物甚至用娼伶美女。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日,雷鸣做燃料火种生意时遇到了一个直隶营军中的火头兵,他是代他叔叔来采购火引子的。雷鸣没话找话,降价、赠送,用小巧的手段与这个火头兵攀谈接近,一来二去,有了些交情。
雷鸣拉那人到里间僻静处说:“官爷,你放心,我做生意多年,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您是一位和善有本事又有福气的人,您到我这儿买东西,放十成十的心,待会儿我派我的伙计把您要的东西送到军营里去。”
“别扯了,那可不行!军营是什么地方,能随便让你的人进去?”
“那是那是,就给您送到军营外,军营外,省了您受累不是?您坐下,咱喝两盅!”
“不不不,我可不敢耽搁功夫,公差时更不敢饮酒。”
“哦……您军中还有这么大的规矩?看来你们的朱王爷一定是一个治军有方的人。”
“那是!我们家统帅朱王爷不仅治军有方,带军打仗那还是一等一的高手呢!”
“是啊是啊!这军营一看就是那什么铜墙铁壁呀!这所以呀,官爷!我是真心诚意地想结交您这个朋友,我这小买卖人哪里不愿意找个大主顾当靠山的呢?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我可不是什么大树!我只是代我叔叔出来采购,我叔叔有些别的事……他也只是个中军伙食长。”
“伙食长原本不大,但,大的就是这中军,俗话说得好,皇帝身边没有小官!中军伙食长不就是食粮饷后勤部的长官吗?……反正在生意上能照顾小人的,他就是我们生意人的上帝。您或者您的叔叔只要来小人这儿买东西,给您最低价还不算,另外有……饶头,就算是回扣给您的好处费奉送,怎么样?”
“嘿嘿……你小子会来事,会做生意,我要是全在你这儿拿军中伙食用品一两个月,你小子就发了。”
“那当然了,要不就说您是小人的衣食父母了吗?”
“最低价?所有的东西都最低价给我,你小子说话算话?”
“您尽管放心,讲求诚信,小人要是给您的不是最低价,您打听到同样的东西还有比我卖的便宜的,那小人就是这个……”雷鸣说着用手比划成一个乌龟形状。
“好!一言为定。……可不准向外说出去,一个字都不能漏!”
“那是自然,这规矩小人还是懂的,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走了……”
“哎哎,官爷,别急吗,伙计们还没有给您整理好呢,不喝酒,咱们可以再聊会儿。”
“聊什么?”
“聊你们军中的事,比如你们大官长呀,统帅王爷呀,那些小人特感兴趣,小人打小就崇拜英雄。如果只是聊一些小人的这什么生意经了,保证您官爷不会感兴趣。”
“我可不懂生意,干瞪着眼看你们赚大钱。我们官长都是带兵打仗的,有什么好聊的?”
“那你们的统帅、副统帅都是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这些您总知道吧?”
“这还能不知道?……”
就这么着,雷鸣硬是从那伙食代办兵口里得知了直隶营统帅朱护有几大癖好:一是喜爱自己下河下湖捉八胡鲶鱼吃,无论冬夏,而且吃必五斤以上的鲶鱼。二是喜欢灯下与人对弈,虽然棋艺一直一般,但乐此不疲,兴致上来时无论何时或何地都要找人下一盘。三是酷爱打马球,球技还不怎么样。
古风接到汇报心中欢喜,表扬了雷鸣,让他与张骏继续经营生意作掩护充当联络员。每每战斗用间谍,无论是刺探还是暗杀,必先掌握对方的习性,也就是生活规律、习惯及爱好,这些往往就是该人的弱点,有可乘之机。抓住了人的弱点又有可乘之机,自然就易于置人于死地。
朱护又一次带领三百人的王室卫队去太湖抓鱼吃了。遇此机会,古风何等的兴奋?因为古风想起了小皇上千叮嘱万叮嘱,要他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南直隶的两支军队,一是庆王朱护手里的直隶营,一是一品侯田新手里的后神机营。
怎么保住?趁机刺杀主帅,从他手里夺回来军权不就保住了吗!古风这才决定刺杀庆王,把这支军队掌控住。当然还不是他亲自出面统帅着这支军队,古风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先做了一番周密的计划,刺杀分三步:第一步在朱护去湖边的途中狙击,不成功,便进入第二步,在湖底利用水鬼队员水下刺杀,又不成功,第三步便是,在朱护去湖边后,派人在其归途埋下炸药,争取爆破凑效。
“老爷!雷鸣可是说的庆王出猎要带三百人的卫队啊!声势浩大,又有他的大军在附近,就我们几个人,纵有斗破苍天的本领也接近不了呀!”王召担心地说道。
“谁让你拼杀去呢?巧夺,巧夺智取,懂吗?”刘安笑着说道。
“智取,怎么个智取法?”
“少罗嗦,老爷肯定是胸有成竹了。你……王大哥,莫不是怕了?”
“我怕了?呿……都到这份儿上了,谁怕谁?我怕啥?”
几个人正争吵着,古风说话了:“别吵吵,听老爷我布置任务。老爷我亲自带第一小组实施狙击,刘安带第二小组扮水鬼在水滨潜伏随时出击实施水下刺杀。春华带第三小组和第四小组隐蔽在去湖边的路旁,等卫队全过去后伺机埋下炸药。现在咱们出去湖边观察地形,寻找实施各步计划的最佳位置。”
这一带蓬草连天长,极其繁茂,高不仅过人,有的达七八米之高,藏人不成问题,藏马也不会被发现,只要别有嘶鸣或喷嚏声。附近确实没有看到去湖边的第二条路,但古风观察到了实施狙击的不良因素:一路上平平坦坦又曲曲弯弯到湖边,没有制高点。
“师弟老爷,这……这里虽有高而密的杂草可藏身,但发箭、发弩的高地可一处都没有。就是站在马上,也难以射杀被高头大马队伍围住的庆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