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汪汪地古风说完轻轻地摩娑几下小庄重的头。古风正想问问给小庄重都是如何治病的,突然“呱呱呱……”庄府里传来此起彼伏的乌鸦的叫声。
不一会儿,小庄重住的这个大房间的窗户外,门外落满了乌鸦。甚至有直接飞进门来落在房间的地面上,还企图往里闯,视众多的人为空气,不惊不惧、不管不顾,只张大嘴巴叫着、点着头往里跳。
窗外如黑云,地面上如黑烟,这情景着实令人呕心。
“啊……啊……”小庄重瞬间发疯了,张开嘴却发出嘶哑而微弱的叫喊,双目圆睁,小手脚乱颤。
“这是吓到了!小老侄儿别怕!有古叔在此,看他什么妖魔鬼怪敢逞凶?来人!去拿两支火铳子来,当着小老侄儿的面放枪打杀乌鸦!快!”
古风这么一说,倒让庄严想起了用火铳子驱赶乌鸦群是最有效的了。以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每次都是让家丁、衙役们拿棍棒驱赶。于是,庄知府便下令让捕头去按照古风的吩咐准备了。
古风则在这时候站在小庄重的床边,蹲扎马步,运气丹田,将两手掌缓缓抬起,再缓缓下按,反复几次后,再两掌心相对,平行开合,反复几次。最后在众人的惊诧声中,将两只血红的手掌拂向小庄重的小脑袋。也没有接触,掌心距离头顶还有三寸呢,古风就这么用两掌虚空摩擦。
忽而转圈儿,忽而平捋,忽而又揉搓,还时有按压。众人大眼瞪小眼,惊恐万状,又不敢稍作声张,生怕大喘一口气都有可能惊到古风一样。就这么鸦雀有声而人无声地都看着古风在给小庄重似乎用气功按摩。
“啊?烟气……”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看去,古风的双手掌已经虚空游走了小庄重的小胸膛上。再看那游走过的头与脸上,好像蒸笼一般,都在“噌噌”地往外冒烟气。白色的轻烟如同从每一个毛孔里冒出来的一样,并且还源源不断。
“大人!火铳子拿来了!”外面有捕头在向庄知府汇报。
庄严看了看古风,古风也听到了这一声喊,便缓缓地收了功,小庄重的头顶与脸上立马不再冒烟。那小庄重脸色似乎好了一点,两只小眼睛也能偶尔一转了,整个面部神情好像挺受用似的。
古风便伸手遮住小庄重的两只耳朵,然后命令衙兵对着乌鸦开枪,打死乌鸦后让小庄重看看清楚。
“通通”两声火铳子响,众人都被震得一惊,但小庄重因为被古风捂着耳朵,表情没有惊吓,很平稳,倒是看到杀掉不少乌鸦,他的脸色有点好的转变,似乎不那么恐惧了。
外面庄府里的家丁与府衙里的军卒一起继续驱赶乌鸦,屋内古风继续运气给小庄重按摩。运行到小腹时,小庄重的胸腔上冒出白气,运行到双腿时,小庄重的肚子上又冒出烟来。一直按摩到两脚心,等古风收功后,小庄重居然闭上眼睡着了。
在古风喝茶休息时,庄严一家人才谈到小庄重的病情与治疗。
小庄重一开始是偶染风寒,在发烧喝汤药的过程中,突然有一天夜里,窗外“呱呱呱”地来了一只猫头鹰,让迷迷糊糊的小庄重感到了害怕。
庄夫人便亲自过来与丫鬟一起陪着小庄重,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却在房间里闻到腐尸味儿,而随之便飞来成群的乌鸦,窗户上、门楣上到处落满了,叫声令人恶心,黑压压一片一片的形象又令人惊心。这样小庄重的病情便喝药无效,日益加重了。
开始还能时不时地惊恐哭嚎,渐渐地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惊恐的两只睁大的眼睛了。
把临昭府最好的老中医请来,但药喝了没效,渐渐地也灌不下去了,针灸、拔罐、刮痧全无效,最近也扎不进银针了,已经是骨骼上包裹着皮,中间没有肉了。
寻医问药不行,庄知府与庄夫人便去求神拜佛。正遇到一个自诩道法无边、云游行医的老道士真全子,先摆了道场,再做了大法事,然后灌了圣水,给小庄重请了灵符放在身上。
古风这个时候抬头还可以看到,这个房间和其他房间的门楣上都贴着符纸。可是,那猫头鹰还是时常来,房间里的腐尸臭还时时有,乌鸦群也是照常光顾。每次来就给小庄重一次惊吓,每次惊吓都是重创,都在加重小庄重的病情。
古风眉头紧皱,问:“请那老道看了几次?”
“三次了!”
“还来吗?”
“来!他说要七次呢!还说这次他云游回来,将给病人带来‘还魂草’,保证能让病情好转!”
“诊费贵吗?”古风似在无意一问,实则流露出了对这个老道的怀疑!什么“还魂草”?世上有吗?都是江湖骗子敛财的噱头。
“一次百两以上!无奈之举啊,贤弟!那老道也就在这两日内回来送‘还魂草’!”
“哦?”古风心里忽然有个预感,有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那老道不会来,便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了庄知府。
庄知府有些惊慌万状地说:“贤贤弟!有你在他怎么就不能来治病呢?他是云游回来又如何能知道贤弟在府中呢?”
“这让小弟也说不清楚!或许那老道就没去远方,我们的驱赶乌鸦声势之大,应该传出去的很快很远吧!”
“这将如何是好?不是愚兄不相信贤弟的医术,问题在于如今犬子喝不下药、扎不进针,医治无法,只能靠神佛恩典了呀!”
看着老友一脸的惊慌与无奈,古风心里也不好受,想到如果让两位嫂夫人知道了老道长真全子可能会因为他古风的到来而不来给小庄重治病了,那会是一个什么情形?说不定两位夫人痛不欲生是其次,主要的应该是不惜翻脸赶他古风走,尽管他古风也给小庄重治疗了,也还想出了驱赶乌鸦更快更有效的办法。
舐犊情深,爱子情切呀!古风心中着急起来,要尽快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既要老道来给小庄重继续治病,又要他古风能插手过问这件事。
“老爷!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是不好,但咱们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抽身而退不使友情更为难堪不好吗?”小银姐很委婉地对回到驿馆里的古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