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和宋宝珠她们都看去,三只大鹰的一只爪子上都系着一个小红布条,原来以为是血,其实不是。这让她们想起了在锦鸡岭县城的夜里射杀的那几只鹰隼来,它们被古云留作了标本,准备交给古风,然后上报给朝廷,也算是告诫天下,有西域训鸟师来到了中土。那几只鹰的爪子上也都有一个小红布条。
“这是什么标志?难道就是受训过的鹰吗?”
一路上也并没有思考明白这一点,古云她们便又回到了锦鸡岭县的县衙里。
古好县令兴高采烈地喊来了那常掌柜和何奎、何仲等人,一是让他们来认领财产,二便是让他听审整个案情经过。
古云她们又要走,古好县令说什么也要请她们听审了案子,再让他备好酒席尽了地主之谊之后再走。
“也实在不差这一顿饭的工夫,您说是吧,上差大人?就请再停一停!”
审理案子难以想象地顺利,古云他们抓来的和尚,都没有动刑就全招了。尤其是那两个假和尚,全招认了他们是“地宫军”里的人,奉军师高才之命来锦鸡岭县谋财。
他们一共来了十二人,其中一人是西域请来的训鸟师。何奎家的财宝早十天前就已经被盗上了山,现在已经由四人连同来这里专门运宝的五人一起用马驮着去了“地宫”了。
“现在‘地宫’在哪里?”在堂上旁听的宋宝珠问道。
“我们真的不知道!都是地宫派人主动与我们这些跑外勤的人联系,从来没有我们能联系上地宫里的人的。”
真和尚们也交代了他们所见到的训鸟师训出来的鸟简直无所不能。猫头鹰能开窗、开门,送去熏香或迷药粉将主人迷昏,然后放鹰隼进屋抓人、抓财宝。
抓出来的大人小孩还知道分别作何处理,比如把大人吊起来,把小孩放到鸟窝儿里。抓出来的金银财宝都放到在外面等候的人背着的竹筐里。
古好知县当堂打开那五箱财宝,让常家与何家辨认,他们的财宝都是有家族标志的,结果都是常家的,没有何家的,这也就证明了刚才那和尚说的何家财宝是十天前就被盗了,现已被运走了。
常掌柜认领了金银财宝后,大方地捐出了两千两银子分别给古好知县的县衙里一千两,给古云他们的队伍一千两。
古云她们正推辞时,何奎、何仲他们几个何家人不干了。何奎大喊大叫、嚎啕大哭,说他的棺材本儿都没有了,说古风上差和古好知县都无能,没有抓住全部的盗贼,没有找回他们何家丢失的财宝。他要上告到朝廷,大官小官都在破了偷盗案追回了脏物后收受当事人的巨额回报,数千两纹银啊!
把一向稳重的宋宝珠都给气得跳了起来,古云和古玉两人更是拉剑想杀了何奎、何仲他们。
古好知县“啪”地一拍惊堂木,也算是间接制止了古云她们的冲动。古好知县向前探着身子隔着堂案问:“你们何家十天前就失窃了,本县问你们,你们是何时报的案?”
何奎头一拧说:“我重孙子丢失时报的案!”
“你重孙子又是何时丢失的?”
“两……两天前!”
“这不结了?财物丢失你不知道,始终不曾报案,就是两天前报案也仅仅是找你的重孙子时才顺带着说了一句,严格说都不算报案。你不报案,本县如何帮你问案?哪里还谈得上帮你找寻丢失的财物?……你你你真是个无赖!亏你还做过一任知州呢!你的重孙子是谁帮你救下来的?本县与上差大人拿的这千两纹银又不是自己要是受的贿吗?人家常掌柜说得是清清楚楚。你为老不尊!睁着眼说瞎话!别说你去告我们,你就是不去,本县也要将上差大人的此举与你们何家前后的表现统统具详情上报到朝廷……”
“好!古知县,本官也要出具一份上呈材料,直接交给皇上,请皇上来评判本官的此次多管闲事!”
见两位大人都动了气,何奎又变了老脸说,他是因为自己家将从此变得一贫如洗而急火攻心,才胡言乱语的,还必须请两位大人继续捉拿盗贼,追回他们何家的财物。
“本官有皇命在身,将一刻也不再耽搁了!”宋宝珠说完拂袖而去。
但尚未走出县衙,“噔噔噔”从外面跑来一个家丁模样的男青年,急匆匆地向何奎摆手喊道:“何老爷,何老爷!少爷被花狗子给捅死了,花狗子也自杀了……”
“啊?”老何奎圆睁着俩眼只喊出一声便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怎么一回事?快说清楚!”古好知县问那个来送信的何府家丁道。
古云她们此时也停下脚步想听听详情。那人便详细地说出了何奎和他的儿子何献,就是那家丁说的少爷,在得知财宝失窃后,一怒之下把那几个巡夜的家丁吊起来抽打。
结果何献亲自抡起来一根木棒抽打家丁时,把家丁闫贵给打死了。闫贵是花狗子的亲表弟,是个孤儿,又刚刚与表妹花丹,也就是花狗子的妹妹,定下亲事。花狗子也挨了打,便忍无可忍杀了何献,也随之自杀了。
“这这这一下可惨了!花狗子的母亲一听说花狗子死了,原就病重卧床一口气没接上也死了,现在花家就剩下一个十五岁的姑娘花丹了,闫贵家一个人也没有了。就这半天时间里死去四个人、绝了两家……”
“你怎么知道花家和闫家的?”古好知县又问道。
“小民叫花辰,与花狗子是邻居,与闫贵是邻村。我们就在城东闫花洼子,都是一块来何家做事的,不过是那天夜里小民因为拉稀没有参加巡逻……”
“这样你才没有挨打,是吧?”
“是!”
古好知县看着被何仲等人救醒的何奎冷冷地笑笑说:“何老大人!还要不要本县去府上具体查案呢?”
何奎在何仲等人的搀扶下摆摆手向衙门外走去。
古云她们出衙门上马便走了。出东城门不远便望见了几个相连着的小村庄,每一个都很小很小,三五户人家,连在一起才像个村子。
在路边的一个小树林里,也就是一个四户人家的小村子的村头,古云她们正好路过,在马上很远就看见了一个依着褴褛的小姑娘在往一棵树的树枝上挽绳套。
“啊?大姐,你看那姑娘在干啥?不会是想上吊吧!”古玉大惊小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