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莶向古风建议,是该到了对“地宫军”穷追猛打的时候了。古风接受了这个建议,心里想起了老朋友庄严的委婉提醒。
庄严在与古风品茶对弈时,两人正坐在一个可以君临四周的高峰平顶上。庄严对古风说:“古贤弟!你知道愚兄为何与你下棋,尽管胜少负多依然兴趣不减分毫吗?”
古风笑笑说:“不是因为咱俩志同道合、输赢无所谓吗?”
“当然是!但这不是唯一的原因,还有一个内在的原因就是,愚兄每次下棋都想赢你才有了浓厚的兴趣,也才能愈败愈战、愈战愈勇。输了想赢,赢了想稳操胜券。”
“呵呵呵……这说明小弟的棋艺高你不多,虽然赢多也有输,对吧?”
“哈哈哈……对呀!就如这脚下的山峰,它在几百几千年前可能不是最高的,在与高低相当的多个山峰相竞生长时,它努力超过其它山峰,并占有了绝对优势,这时候它的进取心就没有了,一年看看四周的山峰都在自己脚下,十年看看四周的山峰还都在自己的脚下,于是,便头顶也平了,顶部也不长大树了。自己把自己封为王了,君临四周,洋洋自得!”
“呵呵呵……兄台的意思是想告诉我远处高于此山峰的山峰,因为距离远,起不到盖过这个山峰,把它踩在脚下的效果,附近的山峰要想扼制这个山峰,不让它称王称霸,只有靠一方面拔光这个山峰的头毛,另一方面靠丰满自身的大树,让自己头顶上的大树长密长高,先遮挡这个山峰的身影,再努力高过它的头顶,最好尽量多地挡住这个山峰的阳光,那么,这个山峰的称王野心就会落空了。”
“哈哈哈……愚兄愚啊!言尽于此,随贤弟去发挥吧!”
古风自觉听懂了庄严的意思,同时也自信自己已经阐明了自己的想法与做法。伐尽这个想称王称霸的山峰上的大树,一直伐到小草,当拔掉这个山峰上的每一根小草时,光秃秃的山峰永远也称不了霸王了。因为那个时候外面的人谁也看不上它,风雨自然就要不客气地剥蚀它、摧毁它。
“先从‘地宫军’伐起……接着再弄走金矿、铁矿的开采权……再离间镇守军……”古风一步步地想下去,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像笑不是笑、像怒没有怒的表情,让庄严看在眼里很是欣慰。
庄严“哈哈”地笑着说:“贤弟!几日欢娱,该回岗位办差了!不是愚兄赶你,你不敢,愚兄也不敢玩忽职守啊!”
古风马上辞别庄严就回来了,该向“地宫军”出手了,可怎么出手呢?用“风雷拳”还是“连绵掌”?
“恩师!灭‘地宫军’宜用‘掌里夹针’!学生有一个‘连环计’,不知恩师可准许展开行动?”范莶一脸期待地望着古风问道。
“说说看!”
“在鹰嘴崖附近山里大规模搜山,重点放在崖西面的原始森林边沿。这叫‘拨草寻蛇’。然后,派特工小分队进东陵山区内,特别是坠鹿崖、东陵寺附近寻找‘地宫军’踪迹,这叫‘投石问路’。等掌握了蛛丝马迹,派穿着镇守军军装、拿着镇守军武器的军队突袭剿灭,这叫‘借刀杀人’。嘿嘿嘿……”
古风多有欣赏、少有惧怕地看着这个瘦小的新学生,“是个小人精儿啊!老子要是没500年后的阅历,估计都精明不过这个小不点儿,可怕的是为敌所用!”
古风心里想着,同意了范莶的建议,此时,他自己也在暗暗庆幸当年暂调镇守军时留下了镇守军近两千人的军资,一直储存在团练营的大仓库里,应该军装、武器都有。
派上所有的捕快、衙兵去了鹰嘴崖西北部的原始森林边沿。范莶故意地东窜西跳,时不时地喊着刘庆、雷鸣看这看那,此时他们相处的关系已经很融洽,同事加朋友的亲密也已形成,兄弟之深情正在发展中。
“刘哥这是什么?”范莶忽然发现一个秘密似地叫喊道。顺着范莶手指的地方,一个大树上画着一个绿油油的蝉。刘庆过去用手指一点,那绿色还掉颜色。
“快再找找!这是画上去的!”雷鸣说道。
又找到了几个,在石壁上,在树干上。
古风跟上去,穿过竹林里的“竹洞”来到原始森林边沿。再寻找绿蝉,沿着往里去,找到了森林里的木桩篱笆院和茅草房。
古风带人伏在外围观察了一阵,里面好像没有人。捕快们围拢过去,都是空房子,门都没关,有几个房里已经进水了,可能是雨水。
继续往林深处搜,又发现了一个曾经居住过不少人的大山洞,洞中有洞,遗留下不少的生活用品,在最深处还有两具骸骨。
回来的路上,范莶盯着那画上的绿蝉说:“这路标有意思!这要是换换地方能不能换换形象呢?……比如换成刻个小蜻蜓啦,画个小飞鸟啦,再不然画个黑屎壳郎啦……呵呵呵……”
他身边刘庆、雷鸣、张骏等人都奇怪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神经病似的。
古风不这样认为,他还是对刘庆等人说了句:“做侦察、追捕等工作的人就应该像范莶这样,即心细如发,又富有想象力!”
坐在小池塘边的草地上休息时,范莶还不闲着,嘻嘻哈哈地给大伙儿讲起了故事。
“我在老家山里读书时,有一天与两个同学去山中寺院里想借老方丈的藏书读。由于我们并不知道那老方丈的规矩是借书只能在寺院里读,不准把书带出寺门。我们还以为能借来几大本子背回家慢慢看呢,所以一人背着一个竹篓子。结果走到山脚遇到两个猎人。他们看看我们,我们看看他们,都没好打招呼,又不认识也不知道说啥。等走过去了,那猎人中的一个又跑回来问我们,‘你们是打猎,还是采药?’
我们说,‘两样都做!见到香菇、松子也捡着。’
另一个人跑来问,‘那你们还出钱买狼皮不?我们有,上等的。’
我翻翻眼说,‘不要!不好给你们开价。那玩意儿出了山就没人买,有狐狸皮我们要,你们有吗?’
那俩人一高兴说:‘有!请跟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