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恩师!你是说那另一头的隧道?我……我跟着你们……吧!”
这一头也有三十多步长,到头的大厅更大,差不多是这边的大厅的两倍。不过,大厅里不似那一个那么的单调、空旷与孤寂,这里周围石壁上有图案,花花绿绿,多为松竹梅兰、花鸟虫鱼,少有人和动物。而大厅中摆满的却都是石雕玉镂、瓷人陶马,一簇簇一堆堆地组成一个个场面,有激烈战斗的,有野营用餐的,有军中娱乐的,还有表演骑射的……
古风他们用火把照着一点点地欣赏下去,往里走走,迎面看到石壁上的壁画凌乱,甚至可以说是混乱不堪,有头和身体错位的,有脚长在头上的,有马背上长个猪头的,还有鸟身子上长个带毛的人脸的……
“啊?……先来不是这样的……光?难道是火把的光造成的?”古风和镜花、水月一起一步步靠了上去,镜花手里的火把一明一暗的,古风便用他的特殊目力去观察石壁上的绘画,反复几次,他发现确实是有光线时就变形变态,没有光线照亮时,就是平平常常的花鸟虫鱼、人马动物画。
还没走几米远,范莶小心翼翼地,还是脚下被绊了一下,身体前倾,险些摔倒,被身后的雷鸣一把拉住了。范莶往脚下一看,“啊”的一声惨叫,原来绊着他的脚的是另一只脚,一个死人的脚。脚不大,但感觉脚和那腿很是坚硬,像石块或者说就是一木桩。范莶脑海里一闪而现的“死人”的念头,此时更坚信。
不过,顺着那脚和小腿往上看去,它们连接着的那人,是一个黑衣黑帽黑披风的年青人,浑身上下多处有血迹,而且有血迹的地方衣服都是烂的。整个人坐在地上,背靠着一个大石雕将军像。那人的一条腿伸着,另一条腿蜷着,双手抱着一把宝剑,剑把上按北斗七星的分布形状镶嵌着七颗小星星,这应该是七颗小宝石,分别闪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芒。看身体体态曼妙、凹凸有致,像个女的,还应该是位大美女,尤其是胸脯鼓鼓的,更能断定。但看见那粗胳膊长腿,脸也黑黝黝的,倒又不敢相信是个女孩子。
范莶大着胆子走近那人探一探颈脉,人竟然还是活着的,只是很弱而已。
“这人是饥饿劳累所致,范先生,你快搬着他的头,捏住他的嘴,我给她喝点水,再塞口东西吃……”张骏走近来说。
范莶过去想搬过来那人抵靠在石像上的头,搬两搬竟然没搬动。自言自语道:“这还热乎着、软乎着呢,不像是僵硬了,怎么这么大劲儿啊?”
捏着那人的小嘴,张骏很艰难地为他灌了几口水,嘿!这水真是个极好的东西,万物生命之本。水一下肚那人很快活了过来,先动动手指,再动动面部神情,接着动动鼻子嘴角,然后就睁开了双眼。
一旦睁开了眼,那人便立即十分警惕地横剑挡在胸前,目光贼亮,只是透出一股孤冷的寒气。不过,这些只是一瞬,他一动腿脚,那细细的眉毛便凝聚在了一起。
古风这时在两尼姑的陪同下走近来,已看出了那人的脚受了伤,一动就疼。于是,便小声说:“别怕!看你不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我们就没有杀你,反而想救你,你的脚一定是扭伤了,需要处理一下,身上的多处伤也要处理,不然都可能会感染要了你的命的。你先喝点水吃些东西,然后,我们再帮你处理伤口。”
那人翻翻眼,无力又无奈地看看他们,可能是感觉没有敌意,或者没什么危险,同时也真是饥饿难耐了,从张骏手里抓过稀释过的行军方便食品,连吃带喝,狼吞虎咽,一会儿被呛得咳嗦,一会儿又被咽得直翻眼。
“慢点儿!喝口水!”不大一会儿便把一小瓦缸食物吃喝得精光。
古风手脚利索地把那人的脚拿起检查一遍,没有大碍,脚踝扭伤,双手一捏一捋,那人皱皱眉没哼一声,很快脚便能活动了。处理身上的伤口时,古风发现他坚持用力抵着他身后的那个雕像,范莶搬不动他的头也不是别的原因,是因为他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机械地用力撑着的缘故。
“你别紧张!我们既然选择救你就不会再害你,你把身体移开一些,这样我不好帮你疗伤。”古风和蔼地说着。
他坚决地摇摇头,目光中透出惊恐、无奈,还有担心……
古风他们都很是不理解,虽然用药液擦拭她身上的伤时发现她身上的皮肤比脸和手脚上的皮肤要白皙细腻得多了,确实是个年轻女孩,但江湖儿女也不至于如此保守与封闭的呀!还有就是,他们进到这个大厅里来后,除了见到她一个人外,没有别的异常发现,这不正常,墓穴里太平稳就是不正常了,也就是说太不可怕才是最可怕。
正思考着的古风,手里没有停下给他检查脚伤与腿伤。这时候,范莶无意间碰到了他那把宝剑,“小妹妹!你的这把剑很像是一把古代名剑七星龙渊,能让我仔细看一看吗?我很好奇,也很喜爱古今兵器。”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剑递了过去。范莶拿起剑欣赏起来,摸摸七颗小宝石,一颗颗又用食指挨个儿按了按,心想:“这是北斗七星文!什么意思呢?或者代表着什么?”
也许真是出于内心的热爱,范莶左手握剑鞘、右手不自觉地便搭上了剑把儿,两手一用力,“仓啷啷”把剑抽出了一半。霎时间冷光耀眼、寒气逼人,起脊的剑身如一泓澄亮的秋水,晶莹闪烁,不愧为白剑,剑刃薄如蝉翼剑体根部还有黄色的剑夹与剑把儿相连接,看上去像是纯金打造的。
范莶顺手一个“云剑胸背花”招式,口中赞道:“好剑!好剑!真乃神物宝贝啊……足可以与恩师的碧影剑媲美!”他只顾说着比划着并没有注意到地上那人的表情,从他抽剑起就一脸的惊喜与渴望,还有幸福的色彩,以及欣慰的成分。
范莶只留意到了剑的寒光好像使身边的张骏打了个寒战,而自己只是稍感有点凉意而已,随之又感觉到自己那握剑的手心里透出一股暖意渗入到自己的心窝,又很快输送到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