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姜栀,有一个头疼的,皇帝重武轻商,许多商人砸破头只为当官,农业商行全都停滞不前。”
“我们手里的许多铺子也都砸在手里了,都不愿去做,男子全都想当将军。”
“甚至大批的田地荒废。”
姜栀很是头疼,这件事她早已知晓,但皇帝根本懒得理会。
军营确实需要人才,可大批量的人都涌入军营那边根本无力承受。
最主要的是如果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去军营,农耕商贩谁去做。
而且一批又一批的考核,军营那边根本腾不出手,乱糟糟的一点规矩都没了。
安仁:“一边倒的情况下税收也是荒谬。”
姜栀手指轻敲桌面,开口问道:“此时将良田收到我们名下如何?”
安仁:“得不偿失。”
收下来却没人耕种,那也只是废田。
就算没有外患的情况下,如此下去,国本必会遭到重创。
姜栀也是有些沉默,这些事情最主要还是皇帝大动干戈,可惜皇帝沉迷于皇嗣。
这变成他不可动摇得心病。
外界的事情一律不想管。
姜栀思索半晌,下定决定开口:“先收回来,拿到我们手上,接下去安排一些妇人去做,但一定着人看护好她们,流言蜚语都给我扼杀住。”
安仁:“是。”
随后安仁有些严肃的开口:“姜栀,还有一件事或许你和荣贵妃要早做打算。”
姜栀疑惑。
安仁:“前几年立皇储之争,皇帝还可推脱,这些年已经发展到极端了。”
姜栀点头。
她当然知晓。
安仁:“卢大人昨日传来的消息,有人给皇帝献策,去母留子。”
一瞬间姜栀眼神变得狠戾,周身气压让人有些无法呼吸。
姜栀冷笑:“献策者,支持者,杀无赦。”
安仁:“是。”
后宫之中所有人都认定只有一个二皇子能当太子。
可皇帝害怕洛家,其实世家里哪一个不被皇帝忌惮。
只不过洛家有个唯一的皇子,皇帝更是害怕。
这些年洛家早已示弱,为的就是个明哲保身。
可惜皇帝有些狗急跳墙了。
姜栀:“安仁你先下去吧,有些事情我在想想。”
“好。”
安仁离开后,姜栀闭着眼睛不停思索些年的事情。
先帝稳定下来的江山,或许大半都要毁于纪怀澈了。
皇帝母亲死的早,所以他一直在皇子所里长大。
他是从一众兄弟中杀出来的胜者。
后续他杀掉了所有的兄弟和后宫娘娘,皇帝说白了就是一个孤家寡人罢了。
他更不可能让他的皇位落在别家手里。
她曾经问过李太医等人。
李太医回复,皇帝并无问题。
那就只说明一件事,妃嫔不愿意生罢了。
她想想都觉得好笑,都说这是天大的荣耀,可后宫中没几个人愿意的。
愿意的,也只是为了地位罢了。
宝财:“娘娘,翡翠姑姑求见。”
姜栀放下手上的剪刀,点点头,随后把栀子花放在了窗前。
翡翠恭恭敬敬得行礼问安:“奴婢参见昭妃娘娘,昭妃娘娘万福金安。”
姜栀笑着说:“殿内无人,翡翠姐姐倒不是行此大礼。”
翡翠的头一直磕在地上,并未起身。
她缓缓开口:“奴婢来找娘娘降罪的。”
姜栀笑了一声,随后坐直了身子,“翡翠,这些年你也不好过吧。”
翡翠:“是我对不起昭妃娘娘。”
姜栀:“一直瞒着不好吗?”
翡翠抬起头看着姜栀笑了笑:“好,但我心难安。”
“昭妃娘娘,您的一生是我毁掉的,我知道以死谢罪也难消恨。”
“但为此一点荣贵妃娘娘一直被蒙在鼓中,全是洛大人和奴婢所做。”
姜栀冷声开口:“那就仗杀吧。”
翡翠脸上露出了笑容,彻底松了一口气:“奴婢谢娘娘隆恩。”
小银子走进来把翡翠请了出去。
宝财给姜栀倒了杯水:“娘娘早已知晓?”
姜栀嗯了一声。
所有的巧合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而人是最难以拿捏的。
她怀疑过许多人都未怀疑过娘娘,但那日白贵人有鼻子有眼得投诚。
她确实有了疑心,不是娘娘而是洛家。
顺藤摸瓜的查询,有个人让她吃惊,翡翠。
那个和她同吃同住了几年的翡翠,那时候她特别想去问为什么,想有一个答案。
可是丽妃的话语让她彻底平稳了。
她和翡翠也只是几年情谊,但和娘娘是从小的主仆情谊。
那么这样子的选项如果是她会和翡翠一样的。
到了现在她也不生气了,因为确实这个后宫需要她和娘娘练手。
她也有了可爱的孩子,乐乐岁岁永和或许是她阴差阳错进宫后的补偿。
从那日以后,她观察了翡翠。
这个小姑娘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甚至一直在培养新人。
现在娘娘身边有了另一个聪慧能干的丫鬟。
翡翠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发现在自己的殿内。
她捂着脑袋坐起来。
睁开眼那一刻,又立刻跪在地上。
姜栀叹了口气,起身把她扶起来开口:“当日陷害我的翡翠已经死了,现在是和姜栀同吃同住了几年的姜栀。”
翡翠有些发懵,她记得她喝下了毒药,此生无憾了。
荣贵妃那边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姜栀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懵了。”
翡翠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她有些发懵的开口:“当日洛家找到奴婢,说小姐天真,如果少了姜栀的助力,后宫之路寸步难行。”
“奴婢愚钝,无法给小姐出点子,家主说姜栀好拿捏,就算反叛也可随意处置。”
“但姜栀的聪慧绝无仅有。”
翡翠叹了口气,那时候纠结了许久,一个是小姐一个是姜栀。
人心总有偏向,她偏向了小姐。
后续如同她们的计划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姜栀聪明,如果不是她们或许还不会那么顺利。
可偏偏是她,她做了这件事。
姜栀才会没有丝毫的怀疑,就那么进了这棋局。
是她故意安排的守夜时间,是她探查了皇帝的路线,是她换了姜栀的脂粉。
那段时间她看着姜栀满身的痛苦,恨不得以死谢罪。
但她知道她不能,一旦说出实情,小姐会和姜栀彻底破裂。
她更是不敢。
她也不知道后不后悔,只是各种情绪的交织缠在她身上十多年。
她病了,病的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