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掌柜见怪人去而复还,心里顿生不祥,忙掏出银票递了过去,赔着笑道:“好汉们回来得正好!我父女正欲去追你们,这银票麻烦好汉们务必收下。”
“收下?”血尸大手一挥,把银票拍落,哈哈大笑,“晚了!生意已经结了,你已不是咱鬼道轮回的金主,咱也就不用对你们客气了!”
江掌柜闻言面露惧色。江枫荻上前说道:“得罪你们的是我!祸不及家人,要我的命便拿去,不要动我父亲!”
“江姑娘说得好!”血尸竖了竖大拇指,眼珠子往江枫荻身上瞟,“我们还真就是来找你的!江姑娘眼下傲气得很,不知道等下被兄弟们扒光后,是不是还能这么硬气?”
江氏父女闻言大震。江掌柜张手拦在女儿身前,声音颤抖起来:“好汉,你……你们想干什么!”
“江掌柜,你也是男人,难道听不懂老子想干什么?”血尸嘿嘿笑道。
江枫荻愠红着脸,骂道:“好一群腌臜不要脸的东西!说出这种话,亏你们还自称重江湖道义!”
血尸笑道:“江姑娘放心,恃强凌弱,欺辱女子,那是下作的采花贼才做的事,咱兄弟们可不屑做这种事!”
江掌柜、江枫荻闻言,心底微微松了口气。谁知血尸却继续笑道:“临回之际,副鬼掌也曾千叮咛万嘱咐,吩咐咱完事后,务必要给江姑娘留下百十两银子!咱鬼道轮回众兄弟是杀手,不是采花贼,向来:只嫖,不奸!”
此言说罢,众怪人都嘿嘿哈哈笑了起来。江氏父女二人闻言大震。
江枫荻受了石敬麟轻薄在前,这才有了轻生之念,既已有了必死之心,又怎堪临死前再被污浊男人凌辱?
她跑回屋中,大叫一声,双手将一张桌上半坛烧酒推到地上,一只手抓起匕首,对着自己白皙的脖子,另一只手拾起桌上的油灯盏,愤然道:“一群狗一样的畜生!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碰我半下!”
江掌柜见状大惊,忙劝道:“荻儿,不要乱来!还不至于!还不至于!”
转身就向血尸颤声央求:“好汉……好汉,听小老儿说。小女年幼无知,童言无忌。方才是无意才冲撞了众好汉,小老儿跟诸位磕头。”
说着跪了下去,咚咚磕起头来:“望诸好汉高抬贵手,放过小女一马,天亮之后,小老儿必定送上两倍酬金。”
江枫荻见状,叫了声“父亲”,眼泪倏然滑落。
血尸冷冷一笑,道:“晚了!副鬼掌发话了,你父女藐视咱鬼道轮回,若不严惩你们父女,以后传出去,别人还怎么把鬼道轮回放在眼里了!”
说着自腰里拿出一百两的银票,扔在江掌柜的身上:“这可是窑子里最高价了,江掌柜,老子这就不客气,哈哈哈……”
江掌柜立即扑上去,抱着血尸大腿,求道:“好汉,别别这样!放过小女吧!”
“滚开!”血尸起脚将江掌柜踢倒在地,朝江枫荻迈了一步。
江掌柜后背碰到地面,立即翻身起来,继续抱着血尸大腿哀求道:“好汉,听小老儿说,真真别别别这样!”
血尸心生不耐,抓住江掌柜领口,将他拎到半空。
江掌柜的圆脸被勒得发红,双手合十,不住哭求:“真的真的,不至于不至于!”
“滚开!”血尸大怒,奋力一掌拍在江掌柜胸口。
江掌柜如同一捆被扔开的稻草,重重地摔在一丈开外的四方木桌上,将桌椅砸得粉碎。
“父亲!”江枫荻忧心疾呼。江掌柜躺在地上咯着血,神情痛苦,想要翻身却已经翻不过来了。
江枫荻两行眼泪直流,哭喊道:“父亲莫再求了,自己保重,原谅女儿不孝!”立即将油灯盏往地上酒渍掷去。
她只盼引火烧屋,到时熊熊大火,谁还能想着对她干那些污浊的事情?谁知那油灯盏落到半道,一名怪人手一扬,一把飞镖斜刺里飞出,将灯盏撞出。灯盏落在干地上,片刻便即熄灭。
江枫荻大惊,匕首立即往喉咙送去。
血尸双足微屈,倏然已切到江枫荻身边,右手一推一拍,将江枫荻手中匕首拍到了墙壁里。
江枫荻花容失色,嘴巴微微抽动,血尸双指如电伸出,在江枫荻身上穴位一按。江枫荻娇软的身子,立如一条湿软的毛巾,瘫倒在地。
“别……别碰……”江掌柜伸手呻吟,连句话也说不出了。
血尸冲着江枫荻嘿嘿冷笑:“在老子面前还想自尽?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求死不能!”
江枫荻扭过头去,娇嫩无助的脸上,写满了耻辱和不甘。无奈动也动不了,叫也叫不出,心里纵有一万个想死的念头,唯一能做的却只是闭眼哭泣。
众怪人们纷纷猴急似地上来围观。
血尸跪到江枫荻双脚前面,双手轻轻一扯,将江枫荻的腰带扯断。随后,就在他正低头解开江枫荻褶裙时,忽然脑袋一沉,不知道是谁伸出一只脚来,将他的脑袋踩在了地上。
围观怪人们无不惊呆,看着血尸身边突然站起来的少年身上的异象,一个个惊愕地说不出话!
血尸被踩得一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看不见踩住他的人,只道是兄弟中有人恶作剧,大怒喝道:“哪个王八羔子耍老子?想跟老子抢雏不是?”
说话时已运起内劲,想要把头抬起来。可从那只脚上传回来的力道,却比他还要大出数倍,始终将他脑袋踩在地上。
血尸心中着实骇异,心想跟随自己回来的七名怪人当中,内力应该没有一个能胜过自己的,怎么突然有人变得厉害?
他无计可施下破口大喝:“究竟哪个王八羔子,快把臭脚拿开!”
江枫荻这时也察觉有异,慢慢睁眼扭过头,惊诧地仰视着这个突然援手的少年,眼神之中又是憎恨,又是感激。
那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已死的石敬麟!
他此时面浮龙首,昂然站立,一只脚踩在血尸的头上,一对透着杀意的冷眼,扫视着屋里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