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麟说道:“但之前这么多双眼可以作证,之前推你的人真不是老子,甚至于那时,谁都没碰到过你的身子!
除非……有人能够隔空发劲推你一下。但这样的内功修为,除了某些天榜上的绝顶高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又哪里能做到呢?”
石敬麟说这话时,眼神故意时不时地往公孙丰德瞟去。
那紫衣弟子和围观群雄经了这连番骚动,此时脑子里已经没了自己的判断,听了石敬麟这话,无不面带怀疑地转向公孙丰德。
“这小子说得好像有道理,”
“隔空发劲,以气御物,对我们来说是天方夜谭,对天榜高手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而且,刚才好像那紫衣弟子背对的就是公孙楼主,难道……”
公孙丰德倏没料到,这一会的功夫,这脏水竟然泼回到自己身上。饶是他纵横江湖几十年,被群雄用这样的眼光围盯,也不由心头大震。
“住口,住口!我师父德名传天下,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你不要血口喷人污蔑我师父!”
紫荆筠一心维护师父,指着石敬麟娇喝道。
石敬麟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子有说是你师父做的么?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替你师父撇清关系?”
紫荆筠怒道:“你还没有诬陷我师父?你刚才那样看我师父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这个么?”石敬麟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往紫荆筠丰挺的胸口瞟去。
紫荆筠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也不会被看到什么,但石敬麟的矫揉造作之下,眼神带着许多猥琐。
这眼神左右两边旁人是看不到的,只有石敬麟对面的紫荆筠和公孙丰德看着清晰。
紫荆筠当众被一个陌生男子用这样的眼神瞟看,不由面红耳赤,愤怒吼道:“你这该死的淫贼!”
左手护胸前,右手将笔一丢,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
石敬麟运起内劲,不闪不避。紫荆筠玉手扇在石敬麟脸上,“啊”地一声痛苦呻吟,竟被石敬麟的内力反震得肩膀脱臼。
石敬麟佯装痛楚,捧着左脸哭喊道:“天地良心啊!你……你这女人太欺负人了!
老子从小眼睛就有毛病,就容易这样看人。你……你是没穿衣服么?老子看了你什么了?你就这样打老子。你师父德名传天下,就教出你这个霸道的徒弟了么?”
他说着往赛丁山瞟了眼。
赛丁山知道这盟主玩心很重,喜欢装疯卖傻坑人,见眼神会意,忙过来扶住石敬麟,也是一副受害者模样,叫道:“盟主,你没事吧!演武楼仗势欺人,我们和他拼了!”
石敬麟忙抓住赛丁山手臂,制止道:“不不不……演武楼那么厉害,公孙楼主能隔空发劲,我们敌他们不过!老子这一巴掌,挨了就挨了吧!”
他们这一唱一和,看得围观群雄义愤填膺,响起一片嘘声。
“这太过分了!这兄弟看了那女人什么,怎么就被骂淫贼打了?”
“百晓德公主教出来的徒弟,怎么这样霸道?”
“听说这个紫荆筠现在已有二十七八岁了还没婚配,这样的脾气,怪不得到现在也嫁不出去!”
紫荆筠自觉被石敬麟亵渎在前,手臂被震脱臼在后,这时又听得周围全是对自己口诛笔伐的声音,哪里承受得住?双唇紧咬,两行眼泪便落了下来。
公孙丰德伸手将紫荆筠的肩膀接上,说道:“筠儿,君子近贤达远小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不要再纠缠了!”说着带着徒弟便要离去。
石敬麟拦住二人,道:“公孙楼主,刚才你徒弟亲口指证你,说你出手推了这位紫衣兄弟,这事情你还没解释清楚呢!”
紫荆筠梨花带雨般,嚷道:“胡说,我哪里指证我师父?”
公孙丰德指着石敬麟鼻子,怒喝:“我公孙丰德行的正坐的直,这种暗地里发掌推人的龌龊行径,我公孙丰德不齿为之,需要解释什么?
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你这种无耻之徒做出来后,还在这里贼喊捉贼,当真无耻至极!”
石敬麟佯装大惊,叫道:“什么?公孙楼主说老子贼喊捉贼?难道公孙楼主的意思是老子隔空发劲推人?”
围观的江湖群雄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怎么可能呢?这小子连这女人的一巴掌都躲不掉,武功还不如我呢!”
公孙丰德闻声,朗声说道:“大家不要被这小子装疯卖傻的模样骗了!我刚才与他交过手,他的内劲非同一般,足以隔空发劲伤人。”
群雄闻言不可思议,纷纷交头接耳:“真的假的啊?”
石敬麟笑道:“大伙不用管是真是假,既然公孙楼主这样指证老子,老子承认便是了!”
说着又蹲下去,拍拍那被废去武功的紫衣弟子,续道:“公孙楼主原来一早知道是老子暗中害你,可为什么在你被冤枉时,不出来替你作证呢?
如果公孙楼主早点作证,青山碧水阁也不会怪罪你了,你也不会落得变成废人的下场。
公孙楼主的德名传天下,却眼睁睁看着你一个后辈受冤被废,哎……真是令人唏嘘啊!”
石敬麟这一番话说得很响,宛如一块巨石投进水里。围观群雄瞬间躁动起来,议论不休。
那紫衣弟子一直觉得自己是为公孙丰德出头,才落得如此下场,此时得知这样的真相,心里仿佛被打了一记重拳,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梅剑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虽然严苛,但非绝情,他亲手废了弟子,心中兀自伤痛,听到这一番言论,沉着脸朝向公孙丰德说道:“公孙兄!”
话虽没有说完,但质问之意不言而喻。
公孙丰德此前囿于身份,没有出手制裁石敬麟,也没有出言指证石敬麟,此时见事态演变如此,心里说不出的后悔。
他一惊失了解释先机,说话已不能让人信服,真的是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纵横江湖数十年,所遇骑虎难下之事,从未如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