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径回下榻之处,石敬麟洗漱更衣。
过不多久,宋青竹摇头叹息着也回来了,见到石敬麟和赛丁山、秦追远坐在一起闲聊,吃了一惊,忙鞠躬施礼。
石敬麟笑道:“看你这模样,肯定输得很惨,得了个什么排名?”
宋青竹哎地一声,回答道:“地榜三十七。今日下午连战了三人,全输了。”
赛丁山说道:“宋兄弟,你年纪轻轻,第一次参加三榜竞名,这成绩也足以令江湖群雄仰慕了,不必如此沮丧。”
石敬麟点头朝宋青竹道:“赛门主说得对。你招式虽精,但内力不济,以后内力再精纯点,绝对能够再上一步。”
宋青竹道:“盟主和赛门主有所不知,我倘若输给了别人,也是心服口服,可偏偏最后一局,连周元极都没赢得了。
大家都在传,他在帝龙城时就一直是个纨绔子弟,认真习武也不到半年,我输给了他,当真抬不起头来了。”
石敬麟说道:“老子在帝龙城时和他有过纠葛,他这人有如今这番变化,除了自己刻苦,想必更因宫云行在旁提携。你可知‘七剑公子’宫云行战果如何?”
宋青竹道:“他第一战便胜出了,获得挑战天榜资格。他与东海骑鲸庄的端木锐、演武楼的公孙逊,还有其他几人,都是此届有望进入天榜的热门人选。”
宋青竹在石台上比武之时,虽然也察觉栈道上的变故,但他的武功应付比武已是吃力,所以一直全神贯注,没有分心来看栈道上的情况,所以也不知道公孙逊早就没了挑战天榜的资格。
石敬麟闻言微微点头。
众人又一起用过晚饭,饭中,石敬麟频频提醒秦追远,要想抱得美人归,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好多。
秦追远比石敬麟年长十几岁,在这方面还要被石敬麟说教,那当真是尴尬至极。
再加上石敬麟始终不提那女人是谁、人在哪里、好看难看,着实是捕风捉影,让秦追远苦笑连连。
“秦追远,晚上老子睡觉时,你到老子屋顶,替老子守着。”吃过饭后,石敬麟朝秦追远说道。
秦追远道:“盟主武功已经高到这种程度,就算是睡梦中也能察觉危险,还需要属下守着么?”
石敬麟说道:“叫你守着你守着就是,老子还叫不动你了?”
秦追远忙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一切听盟主差遣。”
——
夜风穿过悬崖,比武暂歇的青山碧水阁,和白日里相比显得异常清冷。
一缕月色透过窗台,落在主阁里东边的地板上,形成一大片斑驳光影。
光影不及的地方,是一片黑暗,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几条人影。
“听剑华说,丰德兄下午与人起了争执,还吃了大亏?”
一个声音似笑非笑地说道,“堂堂名动江湖的‘百晓德公’,又得了‘傲川诀’,为何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斗不过?”
公孙丰德哼了一声,冷笑说道:“丁阁主不必如此冷嘲热讽!那个小子内力深不可测,我以内力一助逊儿,尚不能重伤于他,我想这里的各位,也没一个能轻易胜他。
此人出现在三榜竞名,必定会给明后日的天榜决战带来变数,我只是运气不好,提前为各位踩了雷罢了。”
那姓丁的说道:“丰德兄,听剑华说,那小子与你对话之时,似已探出你身上武功?”
公孙丰德道:“不错!”
他口中两字一出口,黑暗中的人影发出一阵躁动。
有人冷哼质问道:“公孙丰德!我们当初约好,获得傲川诀后,除非每个人都将此功改造,否则不得使用,为何你会让人察觉出来?”
公孙丰德闻言,双脚一动,身子朝声音来处掠去。只听得黑暗之中风声呼呼响了十几下,复又重归于静,公孙丰德的身子平平地退回到原地。
公孙丰德冷笑道:“难道以吕七先生之能,能察觉出‘千劫万变’和‘傲川诀’的联系?”
那被唤“吕七先生”的人闻言,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显然以他的能力,确实没办法将公孙丰德的内功和傲川诀联系起来。
那被公孙丰德唤作“丁阁主”的人说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必大动干戈。既然丰德兄掩饰得那么好,为何还是让人察觉出来?”
公孙丰德说道:“那小子的傲川诀境界虽然不高,但运转十分纯属,而且发挥出来的威力着实可怕非常!我倒还想来问丁阁主,有如此高手来到青山碧水阁,为何丁阁主不先知会我们一声?”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大意被人瞧出破绽,原因在于青山碧水阁没有事前通知。
“丁阁主”听公孙丰德把责任反过来推给了青山碧水阁,声音顿时阴沉了下来。他转向另一人问道:“剑华,你可探出了那人底细?可是东海骑鲸庄的人?”
梅剑华应道:“那小子并没和端木锐一道。就目前所知,只知那小子与浙州小门派大力门的门主赛丁山、‘怒掌开山’秦追远,以及一个地榜新秀宋青竹是一道的。其他关于那小子的讯息,都尚未得知。”
“丁阁主”说道:“既有如此造诣,绝非是无名之辈,剑华,你过后再派人打听,务必探明那人身份。”
梅剑华应道:“谨遵阁主之命。”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不必了!”
随后便是欸乃一声,主阁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一条身影大步迈了进来。
黑暗中的众人都惊了一惊,公孙丰德窜了过去,狠厉一掌直逼来人面门。
这一掌原本不偏不倚地正中来人,却似打在了空气中一样。公孙丰德更是惊骇,侧目一看,待看清来人容貌,顿时面露喜色。
“阁下终于来了!”公孙丰德惊喜说道,“这里发生的事情,阁下想必知道了!”
众人这时也看清了来人容貌,都松了一口气。
“丁阁主”朝来人说道:“阁下说不必打探那小子的身份,是否知道那小子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