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嚣这时正抱着赋清诗的腰,整个人处于五花地龙蛇的下方,他见赋清诗动作渐渐无力,而五花地龙蛇还能活动,便知五花地龙蛇已经处在了上风。
陈嚣心中不由冒起求生的念头:“赋清诗已经快不行了,我若能杀了那蛇,说不定还能活命!”
陈嚣想到这里,侧头看了一下,双眼正好瞥见了五花地龙蛇雪白的腹部。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这“七寸”其实就是蛇心脏的部位,重击之下,蛇就会死亡,故而有了“打七寸”的说法。
陈嚣此时手上也没有武器,身上也没有力气,唯一还能够动的,就剩下那一张嘴巴了。他瞥见五花地龙蛇的“七寸”之后,想也不多想,立即张口一咬,狠狠咬住了那畜生的腹部。
陈嚣这一口,原先只是指望能将五花地龙蛇咬死,博得自己一线生机,谁知一口下去,奇异的事情发生。
在牙齿咬破蛇腹的一刹那,陈嚣只觉得一股十分巨大的内劲,从五花地龙蛇的体内冲了出来,通过自己的嘴巴,纷纷涌入自己体内,竟让他一时受用无比。
原来,这五花地龙蛇有咬人夺功的奇能,一旦咬住他人,就将他人内力吸走,存于腹内心脏附近,再经过几天转化,将此功力化消。
眼下这条五花地龙蛇正在吸收赋清诗的功力,下方腹部却突然被陈嚣咬破,这吸收的内力,便从咬**外泄,源源不断地往陈嚣体内输送。
而陈嚣的内伤,恰巧正是由赋清诗的清音功所致,这功力从口中进入,刚好和留在他体内的琴音劲力融成一体,不但让他将赋清诗的清音功纳为己用,更使自己的内伤快速恢复。
陈嚣无意间竟遇到这种奇事,当真又惊又喜。两人一蛇如此互相抱团钳制半盏茶的工夫,赋清诗率先力竭,倒落尘埃,那五花地龙蛇转过蛇头又要来咬陈嚣。
陈嚣此时得赋清诗泰半内力入体,气力已经恢复数成,见状运起内劲,怒然一口,直接将五花地龙蛇腹部咬穿,撕咬下半片心脏来。
那五花地龙蛇发出一声惨叫,轰然倒落下来。
——
陈嚣缓缓说起当初险遇,心中似乎几分后怕。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朝石敬麟冷笑起来:“那时我一直很奇怪,赋清诗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要杀老子,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都是你干的好事。”
石敬麟听罢,忽然摇着头笑了起来,说道:“陈嚣,从你讲述的语气中,老子听得出来,你十分痛恨赋清诗?”
“当然了!我与赋清诗无冤无仇,他却不分青红皂白来杀我,我岂能和他善罢甘休?”陈嚣恶毒阴狠地说道,“他被五花地龙蛇咬了之后,其实还没有死,只是一点内力都没了,成了一个废人。在那之后,我将他折磨了九天八夜,到第九天的傍晚时,他终于承受不住,咬舌自尽了。”
石敬麟闻言,忽然叹了一声气,感慨说道:“陈嚣,你和老子怎么说都是同乡,又都经历了不是常人能可经历的生死大关,能活下来都不容易。你能回答老子一个问题么?”
陈嚣冷笑说道:“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有屁快放!”
石敬麟问道:“老子想放……呸!老子想说的是:你现在终于也知道一个人被冤死时,是会有多愤怒了,那么,如果再回到从前,你还会冷血杀死何春华一家,再用老子的命去替你顶罪么?”
陈嚣没料到石敬麟会问出这个问题,不由得心头一怔。
他和石敬麟两个人生活的剧变,全源于当初他杀人买下石敬麟顶罪开始。
如果没有当初那件事,也许两个人的生活,都继续着自己原先的轨迹……
陈嚣心里想着,也是感慨万千,一时默认无语。
这个时候,只听得阵阵喝彩声响起,陈嚣闻声看去,只见下方瀑布另一侧的第十七石台上,应笑我和宫云行正斗得难解难分,刀劲剑气如虎啸龙吟,不断交汇。
应笑我九影全开,便有九个身影同时攻向宫云行。宫云行度气入剑,御剑破影,七把长剑全部出了剑匣,在空中来回飞梭,兀自应接不暇,他当即运劲将两柄长剑折成两段,凑成九数,以此来破应笑我的神影分身。
陈嚣看到应笑我,当初被一刀所败的耻辱、父母妻儿惨死的恨意系数涌上心头,他转回头盯着石敬麟,挥手厉声大喝:
“石敬麟,你在放什么狗屁!也配和我相提并论?这个天下,就是弱肉强食的天下!
我陈嚣,就是要做——那个可以主宰别人生死的人!”
石敬麟看陈嚣到了此刻,依旧还是冥顽不灵,当下收起心里仅存的一点怜悯,说道:“陈嚣,上天待你不薄,让你大难不死,但是你迷途不知返,终将难逃一死的。”
“难逃一死?”陈嚣闻言哈哈大笑,双拳紧紧握起,一股骇人的劲力在他周身窜动,“如今我吞了五花地龙蛇之心,吸收了百来人的内力,清音功、狮相怒杀都已为我所用,傲川诀更是开了三百脉,无尽杀意大成!我陈嚣已经是天下第一,试问谁能杀我?”
石敬麟轻声一笑:“老子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以为自己遇到一条异蛇,就是天下第一了?告诉你,老子遇到的可是——一条龙!”
石敬麟一语说罢,左脚在地上重重一踏,面上龙首图案乍然而现,崖壁上的碎石泥土簌簌落下,四周再次被上古莽荒气息笼罩。
群雄已经见识过了石敬麟的龙魂之力,见他一动手,就用处这股庞然的神秘之力,无不骇然变色。
“石敬麟,你就是一个小流氓!我不管你遇到的是龙还是虫,我陈嚣都会将你踩在脚下,再将你的力量,为我所用!”
陈嚣双眼通红,嚣狂笑声之中,无尽杀意以傲川诀为基,清音功和狮相为用,运行之时,周遭杀意弥漫,忽然现出一幕诡怪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