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龙骧将军不由一愣,他朝前面的街道看过去,眉头紧锁,进而问道:“那谷先生是做什么的?我这印象中,荆州城百业之中,可没有这个姓的人。”
那报信的人赶紧就道:“这位谷先生名为谷褚,乃是个说书的,这半个月因说水浒英雄传而声名鹊起,如今荆州城内外,不知道他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龙骧将军的眉头没有舒展,身边的徐淄倒是走过来,直接道:“说书人?你说这人叫谷褚?说的是水浒英雄传?这个人与这部话本,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那传讯人的就道:“这人是最近出名的,将军与徐副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便是那水浒,同样也是兴起于最近这半个月,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那水浒是真的好听!”
说到后来,这传讯人反而眉飞『色』舞起来,跟着他脸『色』转而阴沉:“只是每一回后面都不讲完,非要留个尾巴去后面,任凭旁人怎么说,他谷先生就是半点也不吐『露』,今日被人捅了,也是能够理解的!”
但跟着他又想到了什么,不由着急起来:“不好,这水浒的最新章节,每次都只能从谷先生口中得知,而且便是他那老师英瓯,都不如他说得精彩,这要是出了个意外,可怎生是好?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干的,人家只是说书的,他怎么下得去手来!”
“”
徐淄听着这人自己过山车一样的话语变化,一时之间,反而不知如何说了。
“怎么?这人莫非只说水浒?”龙骧将军看了一眼前面神『色』大变、面『露』紧张的大公子,开口问道。
“旁的茶肆、酒馆、客栈,乃至天桥底下,也有不少人说,只是都是从谷先生那里听去的,都是过去说过的段落,而且还不如谷先生的完整,更不要说,但凡有新章回,都是自谷先生手中出,旁人如何比得了!哎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这人情绪有些激动,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正在何人面前,赶紧控制了一下情绪,而后口中称罪,说自己的兄弟,最近很是『迷』那水浒,每天回去都要跟自己唠叨半天,以至于有些昏了头了。
徐淄在边上听着,十分想要问一句:你说的这个兄弟,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有点意思。”龙骧将军没有什么斥责,反而微微一笑,“不过,我记得前面的那条街上,最有名的说书人,乃是灵鹤茶肆的英先生,哦,你方才好像提到了他的名字。”
“对,对,讲说天下的英先生,那谷先生正是他的弟子,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那传讯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前面的大公子已经走了过来,脸上带有一点犹豫。
“怎么了?”龙骧将军摆摆手,让身边的其他人都让出空位,“看大公子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为难之事。”
那大公子便道:“是这样的,前面出了点意外,所以和将军商量一下,咱们稍微绕道”
“这有何难?”龙骧将军哈哈一笑,“那绕道便是,也无非是一句话的事。”话落,见对方依旧面有难『色』,又问,“怎么?公子还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大公子踌躇了一下,还是如是说道,“我那幺弟,最近很是『迷』一个话本,唤作水浒英雄传,宣讲此书的人,名为谷褚,正是前面灵鹤茶肆的台柱子,呃,之一,方才有消息说,他被人袭击了,似乎受了重伤,于是我想着,我那兄弟或许要因此记挂,还要着人来问,倒不如我过去看看”
说到后来,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提议有多离谱,毕竟他现在是奉命来迎接大胜而来的军队的,因为繁琐私事,而怠慢了出征将领,着实是轻重不分了,甚至要是那将领有些疑虑,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州牧府的某种暗示。
所以一句话过后,大公子就知道自己昏了头了,因为是出突然,情绪激『荡』之下说错了话,便要找补。
没想到龙骧将军却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我等身为荆州的官员、将领,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得享如今的权柄、富贵,靠的就是这城中的百姓,他们若是出了状况,我等又正好碰上,正该要过问,若是不闻不问,传出去了,还不知道要有多少风言风语,大公子你时时刻刻都被众人盯着,更不可犯这等错误,若是为了文某,而不问百姓死活,才是错误。”
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不由点头,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却还是不免认为有理,连那位大公子都不例外,几乎都被说动了。
这时,龙骧将军又看向徐淄,道:“徐淄,那复命上见的事,我去就行了,你陪着大公子去过问一番,”跟着又看向大公子,“公子,你且去问,这复命州牧之事不可耽搁,但有我一人足矣!”
他这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徐淄等人立刻不打折扣的执行起来。
等大公子等人回过头来,龙骧将军已经走得远了,他这才回过神来,觉得事情不妥,可看着面前的徐淄等人,却知道木已成舟,不由苦笑起来。
“大公子,咱们走吧。”
徐淄微微一笑,指了指那后面。
另一边,龙骧将军领着行人,朝着州牧府而去,支开了大公子一行人,少了一些顾忌,他便问着那个过来传讯的人:“把这些日子来,家中、族中的动向说一说。”
那人点点头,便开始诉说一些族中细微之事。
龙骧将军听罢,叹息道:“尽管我几次暗示和进言,族中诸老,还是未能看透这件事啊,还想着要立足一方,传播族中贤名,唉,却不知道天时已变!名望气运、名望气运,而今的根基,不在名望,而在气运,而气运是由人而来的,不握民,终为泡影。”
叹息过后,他又道:“不过,怀儿倒是让我意外,他那几篇邸报的内容,说的恰到好处,莫非他已经看透了局面?等这次回来,倒是要是与他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