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那句话开始，薛言心里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个男人带了些戾气。
反倒是他身后的厉靖眼底带了些兴趣。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男人弯下腰跟那个孩子对视，“打我？”
小孩瞪着他，突然开始哭闹，“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你要个屁！”男人脾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提起了这个不足五岁的小男孩，“再叫打死你！”
小孩的哭闹怎么可能一下子止住，被他提在手里，那个孩子还在不住地蹬腿，手上也用力的抓着他的手试图挣脱。
“哪找的这小少爷？”男人拧眉，突然随手把人给扔了出去。
小孩猝不及防地被扔下去，在空中扑棱了两下，没来得及调整姿势，一下子脑袋着地，磕在了凹凸不平的地基上。
“怎么不哭了？该不是吓傻了吧？”男人突然没听见小孩的哭声了，凑上前看了一眼。
只看到小孩白皙的侧脸上滑下一道血红，眼睛也闭的死紧。
“喂，装什么死，给老子醒醒。”男人不耐烦地拿脚尖在小孩的背上踢了两脚。
小孩没有反应。
男人慌了，指挥那个开门的人道，“愣着干什么！快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那人猛地反应过来，抖着手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凑在男孩鼻子处感受了一下，没有吐息……
这个孩子好像真的死了……男人意识到这一点，猛地退后了一步。
他们做的虽然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可出人命的还是第一次。
“不是我杀的，是你！是你！”那人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一味地指着男人念叨，“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是你把他摔死了！”
男人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这么杀死了一个孩子……
薛言也不敢相信，他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被打死在他面前。
不应该的，他可以救那个孩子的……
“愣着干什么，去要他的灵魂。”厉靖没有他们那么多感慨，只是随手把薛言推了出去。
薛言还没从震惊的情绪中走出来，就被强行现身，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在跟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了。
“咳，整个过程我都看见了，再问你一遍，要不要与魔鬼做交易？”薛言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现在他要是不说两句话的话，气氛好像很诡异的样子。
男人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当初他去租那个房子的时候，明明那户是无人居住的，可他们搬到的时候，却住了一个小伙子，自称小薛。
现在回想起小薛那天晚上的问题，男人一切都明白了，没有假如，这个小薛就是个如假包换的魔鬼。
也不知道他的灵魂是不是早就被恶魔看上了……
“老大，这个孩子是魔鬼啊！是你把他放出来的！别杀我，都是他，是他把你放出来的。”开门的人慌乱地后退。
薛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自认还是一个有些颜值的魔鬼，亲和力也绝对够了，为什么见到他的人都这么害怕呢？
男人看着他，想起薛言好像曾经跟他交流过灵魂的话题，那时候就已经在试探他了吗？想到这儿，男人自嘲地笑了一下。
“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知道的，要是你不愿意，很快，你也会死的。”薛言一本正经的补充。
男人眼神一凛，突然疯了一样，迈开步子朝薛言跑过来，嘴里念叨着，“就是死，我也不会把灵魂交给你们这些可恶的魔鬼！”
眼看着他的拳头就要挨到自己的脸，薛言闭上眼，准备咬牙硬抗这一下。
等了半天，男人的拳头也没落下来。
薛言睁开眼一看，像是泽尔那次一样，男人好像打在了一层薄膜上，怎么也打不到他。
看到他滑稽的样子，薛言感激地看了眼身后的厉靖。
“别费力气了，普通人怎么会斗得过魔鬼，与其这样，不如花时间想想，你有什么愿望。”薛言故作淡定的劝慰。
男人沉默，确实，纸包不住火，就算他不愿意跟魔鬼做交易，他做的这件事也很快会被警方发现，到时候会判他什么刑他也不知道。
要是现在跟魔鬼做了交易，他好歹可以得一些好处。
衡量了一会儿，男人缓慢的点头，“我把灵魂交给你们。”
“好，那你想要什么呢？”薛言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个人不在乎金钱，连死活都不在了，现在看来，他也是聪明的。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问，“我可以要下辈子吗？”
薛言困惑地看着他。
“这辈子生的不太好，下辈子让我投个好胎吧。”男人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解释。
闻言，薛言回头看了眼里厉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灵魂来换下一世的。
要是这笔交易成交了，魔王也差不多可以算是吃了一顿霸王餐了。灵魂拿了，还不用替人实现愿望，多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子的愿望如果真的可以实现，那也是很贪心了。
“好，交易成交。”薛言面不显色的点点头。
点完头，又觉得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眼厉靖，他这样子没有一点魔法，说出来的这句话会不会没有效应？
厉靖像是看出了他担心的内容，垂眸跟他对视了一眼，朝他点了点头。
接着，薛言看到厉靖朝男人走去。
男人或许也是感受到了压迫力，变得慌乱起来，“你什么时候拿走我的灵魂？”
薛言没有穿着黑袍，在这个时刻，还是选择了维持作为一个魔鬼的高冷，y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的道，“现在。”
说完，厉靖几乎是配合完美的抬起了手，薛言又一次在他背后看到了深渊。
一缕黑色的雾气从男人头上升华，一缕缕的，争先恐后地钻进厉靖手里。
半晌，男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厉靖摊开的手掌也握成了拳，好像是攥着什么东西。
“交易结束。”
收割结束，被静止的时间恢复了流动。
开门的男人身子一抖，低头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又不敢相信地看了眼薛言，慌不择路地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