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贝康德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此刻表情有些滑稽。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要是越高轩这个硬骨头、死对头死了,他应该舒坦太对。
但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贝康德慌了。
上一次他就是想要趁机将越高轩给干掉,引起了长官怀疑,差点,就弄死了他。
事后。
贝康德想明白了。
他和越高轩看起来是敌对的关系,其实也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长官素来崇尚的,就是权衡之道。
越高轩活着,和他是死对头关系,长官才能感到心安。
若是越高轩死了,那第二个死的,应该就是他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醒悟过后的贝康德,是最不希望越高轩出事的人。
但是越高轩这个蠢货,非要自寻死路啊……
听听……
你就听听吧。
这说的。
都是什么话……
一个比一个飘……
一个比一个狂……
疯子……
直接对长官怼脸开大。
长官再怎么样,那也是长官。
你现在的这种行为,某种程度上,和反贼,有什么区别?
这不就是反贼吗?
还家祭无忘告乃翁……
你是真怕自己死得太慢了?
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蠢猪!
完全就是蠢猪行为!
越高轩啊越高轩,你自己想找死,我管不着。
但是你特么的,不能带着我一起去死啊。
简直就是八格牙路!
越想越气,但是越高轩还不能不救。
活爹!
这就是活爹啊!
但是能怎么办呢?
现在就摊上了这么个活爹……不管如何,也得咬着牙给承受了。
“长官息怒。”
“越旅长拳拳之心……天地可知。”
“越旅长也就是在这件事情上,糊涂了些……”
“但是无论如何,越旅长本心是好的!是好的!”
“越旅长对长官的忠诚之心,从未变过。”
“昔日,我们兵退太塬的时候,越旅长还为您挡了一颗子弹……”
“长官……”
“越旅长…越旅长不该死…实不该死……”
“长官。”
“再给越旅长一个机会……”
“长官!”
“您自己也说过,说越旅长是大将之才!”
“长官!”
声嘶力竭!
言辞犀利!
目光肃穆……
诸多言语卡在嘴边,此刻完全不必多言。
一切感受,都是最真切的。
贝康德已然拼尽全力。
为了拯救越高轩,此刻的贝康德…已经不遗余力……
警卫旅旅长越高轩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瞥了一眼贝康德。
心中迷迷瞪瞪。
这家伙。
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们之间,不应该是死对头的关系吗?
死对头…居然在拯救自己?
这么扯淡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眼前。
长官也用异样眼神打量了贝康德一眼。
一时间没说话,只是双眸眯起……
逐渐的。
一抹森然阴险的目光透露而出……
“你不想越高轩死?”
长官询问道。
“长官,越旅长实不该死……”
“罪不至死……”
“长官息怒,越旅长功在千秋……”
还没等到贝康德将话说完,长官已经用一支勃朗宁手枪对准了贝康德的脑袋。
“劳资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为什么要顾左右而言他?”
“你在劳资面前还要藏着掖着?”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你有反心?”
“狗东西!”
“你有反心!”
“你是真该死!该死啊!”
长官情绪失控。
握紧勃朗宁的手,微微颤抖。
咕咚……
咕咚……
汾城城防司令贝康德接连吞咽了好几口唾沫。
妈了个巴子的……
麻了。
怎么还惹火上身了……
这家伙…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疯癫!
“长官,您…您问的什么,属下…属下给忘了。”
“长官能否…能否再说……”
贝康德此刻的情绪处于高度紧绷阶段。
因为情绪过于紧绷,此刻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字。
这就……太难了。
“劳资问你,是不是不想越高轩去死?”
“是不是!”
“劳资问你是不是!”
长官色厉内荏。
“是!”
“是长官!”
“属下…属下就是这个意思……”
“属下实在不忍心长官妄杀忠臣!”
“长官一定……一定要把持住……”
“长官!”
激动之音跟着传来,嘴唇嗫嚅的速度跟着加快。
说话间,情绪加速发散。
太难了。
“把持住?”
“既然你不希望越高轩去死。”
“那你就替他去死吧。”
“我决定了。”
“饶过越高轩。”
“然后……”
“宰了你。”
“看在你这么仗义的份上,劳资给你死的自由。”
“你想怎么死?”
“快说!”
“说!”
吼吼吼!
咆哮声跟着传来。
情绪在这个时候彻底被点燃!
一时间,朝着周边加速溢散。
“被劳资一枪打死。”
“被绞死。”
“或者你自裁?”
“又或者,你再寻找一些其他的死法?”
“痒死?”
“爽死?”
“饿死?”
“放心。”
“只要你说得出名字,劳资就成全你。”
“说吧。”
“到底要怎么死!”
“怎么死啊!”
吼吼吼……
咆哮声随即传来。
周身上下,气势溢散。
长官脸上的戏谑之色更为明显。
当下脸上的确多出了不少趣味……
心之所向……
啪嗒……
贝康德慌了……
直接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此刻嘴唇嗫嚅,莫名地感觉喉咙中有什么东西堵塞住了。
旋即双目含泪……
玛德……
惨!
怎一个惨字了得!
早知道劳资就不出头了。
长官现在怎么性情大变?
帝王心术?
关键这家伙…啥也不是啊。
“长官饶命!”
“长官饶命!”
“属下知错!”
“一切但凭长官吩咐。”
“属下不敢乱言,不敢乱言……”
咚咚咚……
疯狂磕头。
嘴角的苦笑之色溢于言表。
整个身体跟着摇摆不定。
心态崩了。
也炸了。
“哦。”
“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货色。”
“你自己都是这种货色,还想替旁人出头?”
“康德。”
“你现在是越来越僭越了!”
“若非是看在思甜的份上,劳资现在就想毙了你。”
“思甜…还是很不错的。”
长官嘴角微微上扬,嘴角露出隐晦的笑容,随即给贝康德递送过去一个你我都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