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之后,杨树第一个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拍陈平安的门。
“嘿,邪了门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巨鼠不会来攻击咱们院子?”
“他们虽然说变大了,但终究还是老啮齿科啊……”陈平安笑着说道。
之前,他就有一种猜测,
而昨晚发生的一切,证实了陈平安的想法。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啮齿类的习性所致。
老鼠具有很强的记忆性和拒食性,如果受到攻击,它们会在一段时间之内回避此地。
这也是为什么巨鼠没有再次攻击四合院的原因。
……
因为大雪的原因,梁招娣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天快黑了,但她却不怎么担心。
因为巨鼠习性问题,她们早几点就已经发现了。
梁招娣这边,她也早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习惯性的摸了摸怀里的东西,身形猛然顿住,随即才想起来,那根小黄鱼已经送人了。
“哎,舍了命才挣了那么一根,结果就没了……可谁让咱不喜欢欠人情呢?”
正说这话,门口突然响起声音,“招娣,今天咋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嗨,别提了,遇到了李怀道的人,差点折了。”
“咋回事儿,你没有受伤吧?”来人语气急切的问道,伸手想检查伤势,却被梁招娣给拍开,“没事儿,被人给救了。”
“哦,那还好,那还好!”崔大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可吓死我了,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让我怎么活啊?”
“我出点什么事儿,与你有什么关系?”
“招娣,你这话说的,多伤人啊,我可是一直中意你的啊。”崔大乐将自己的头发往边上捋了捋,脸上佯怒的噘着嘴,“你是了解我崔大乐这个人的,雪灾之前就一直中意你,现在雪灾之后,就更中意你了。”
“要不然,我怎么会把你介绍给掌柜的认识?”
“哎呦,你都说了八百遍了,我感谢你让我和掌柜的认识……这么晚了,我该早点睡了。”梁招娣就要把崔大乐给推出门。
崔大乐使劲用脚挤住门框,他拿出来一瓶酒,两个酒盅。
“这么冷的天,你又出去这么久,我好不容易弄了两瓶酒,给你暖暖胃。”
“真的?就喝酒?”梁招娣眯着眼睛审视着崔大乐。
“就喝酒!”崔大乐脸上的褶子笑的堆起来老高,“我花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到的。”
几分钟之后,
“来,喝!”
梁招娣拍着大腿,指着崔大乐的酒盅,“你特么是不是男人?喝干净咯,你给我在这儿养鱼呢?”
“我……我不行了,我喝不了了,头晕。”
“来吧,喝半个也行!”梁招娣从桌上直接捏着酒盅就往他嘴里灌,崔大乐连连摆手,“实在是喝不了了。”
“啊?咋回事儿啊?我一个女人都喝了,你一个男人咋拉稀了?”
“咕咚……”崔大乐摆着手,一头扎进了桌子底下。
梁招娣踹了他一脚,自己又喝了一个,瞅着崔大乐,“怂包一个,我还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还想学别人,将女人灌醉了,好有机会占便宜……可惜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没来由的,她想起今天见到的陈平安,无论是模样还是气度上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但随即又甩了甩头,冷嘲一声道:“他……也无非是一个狂妄自大的男人罢了。”
梁招娣压根就没有将陈平安的话放在心上,至于见掌柜的事情更是提都没有提一句。
……
半个小时之后,
梁招娣拉开门从外面叫了几个人,将崔大乐给架走了,如果仔细看他们的话,穿的都不怎么样。
但却是那种很厚的皮袄,上面磨的锃明瓦亮,像有油渍一样,看着不雅观,但很御寒。
陈平安若是在的话,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人肯定是在外面走的时间长了才会磨成这样。
“他没喝过你?”一个女子的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抱着肩膀哈着气,轻声的问道。
虽然穿的很厚,裹住了她的天赋,但走起来的时候,便会凸显出她的身段,展现出成熟女人的魅力。
丰腴若海棠,海浪汹涌。
“掌柜的,你今天没出去?”
“没有,这几天外面风声紧,等过几天再出去。”女人菜百葱白的手,瞅着梁招娣,“其实崔大乐人不错的,不算坏。”
“他是算不上多坏,但也算不上坦荡,不地道为啥,单单是看着他就倒胃口。”梁招娣实话实说道。
“你现在讨厌他,但等你长大一些就会佩服他,佩服他的能屈能伸,也只有这样的人,没有享不了的福,也没有受不了罪。”
“这才是现实啊!”
“不说他了!”梁招娣摆了摆手,岔开话题问道:“姐,你当初咋就选了蔡哥?”
女人白了她一眼,“你是想问,我为啥选来选去,选了一个窝脖?”
窝脖是啥意思,字面意思就是走路的时候,窝着脖子,但其实是一种职业。
解放前,四九城的马路上,经常可见有人窝着脖子,扛着东西,为别人搬家扛东西,在72行当里面叫“窝脖儿”,也有另外一种说法,“扛肩”
说白了,就是吃苦力的。
梁招娣涨红了脸,低下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她眼睛里面闪烁着的光芒却是异常的明亮,透露了她的真实想法,“姐,你和我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