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副本中系统也曾经这么玩过他，给他整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密室，如今还玩这一套，是不是有点无聊了？
系统的恶趣味，应该比这个更加恶心才对。
“对于这个世界里的人来说，玩家的精神意识都是第二人格，只是因为有系统的介入，所以这个第二人格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只是……我不知道弟弟为什么会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小说里的任泉并不是疯子，此刻他疯了，只能意味着两个人格势均力敌，谁也控制不了对方。
柳永死咬着嘴唇，脸色惨白，斜睨着地上酣睡的任泉，就像是见了活鬼。
“我弟弟也在这里，我爸妈该怎么办？他们年纪大了，都快退休了，两个儿子都没了，他们该怎么办？可恶，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
迟玉一时也想不到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了，毕竟他的脑子到现在还是蒙的，这个被他随便殴打的疯子形象，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还真有些不好接受。
“你弟弟是干嘛的，怎么这么能打？”
“他就是个普通人。”
哦，普通人。
骗鬼呢！
普通人一挑四头丧尸？
开挂了吧兄弟，真不怕封号还是怎么样。
柳永还在揉头发，力道之大，像是想把头皮揪下来。
兄弟二人的感情可能很深厚，迟玉如此猜想到。
柳永曾经说过，所有人来到这个游戏的时候，都是已经是死人了。他能在这里看到弟弟的影子，不管是真是假，也都意味着他的弟弟已经遭遇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也许已经死了。
唯一一件让人觉得还算欣慰的，是柳弟弟没有死在刚刚的混战之中。
满地的丧尸还在抽搐着，脑子碎了却还一时半会儿死不掉，生命力可算是相当顽强。
这个房间里的味道实在难闻，迟玉只好动手把它们都丢出去，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很难说，暂时重新堵上房门的好。
柳永就一直保持着那个抱头的姿势，再也不说话了，看起来像是相当受伤的样子。
任泉迷迷糊糊地睡着。
梦中，仿佛走进了谁的世界里。
“五号床，起来吃药了。”
有微风拂过眼睑的感觉，痒痒的，暖暖的。
梦里的他睁开眼，看到了一个狭小的屋子。
“林西照，有家属来探望，你准备一下。”
林西照……？
林西照是谁？
是……我吗？
于是，梦里的他站起身来，走到了镜子边，一副完全陌生的脸孔，唯一相同的是，左眼角下那颗红褐色的痣。
镜子里的人对他微笑，十分不怀好意。
“你就留在这里吧，我替你去玩游戏。”镜子里的那个人开口，如此说道。
他本能地觉得这个提议很差劲，他不想留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也不想成为一个陌生人——特别是一个被关押起来的精神病人。
“你不愿意？呵呵，你可真是个白痴，据我所知，所有人都想要从那个游戏中逃出来，你竟然不愿意？”
“那好，你不愿意也就罢了，你有本事就不要睡着，记住，是永远，永远都别睡着。”
“只要你睡着了，我就会……”
……
“啊！！！”任泉突然一个个鲤鱼打挺，尖叫着醒了过来。
“抽什么风？”
迟玉累得够呛，哪知道这货啥活儿都不干，还一惊一乍的，吓得他差点窗口掉出去了。
丧尸大军都没把他吓死，他可不想栽在自己人手里。
“怕……怕怕……”
任泉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哽咽着，话都说不连贯了。
第二人格已经回去了，现在就仅仅是疯子任泉而已。
柳永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是强大的，这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已经让他从震惊、失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并且主动地给迟玉搭了一把手，帮着一起丢尸体。
亲弟弟也被卷了进来，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好好保护弟弟了。
他这个做哥哥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这个唯一的弟弟！
“人数不对，而且……”
“那个小的没有出现。”
“正解。”
丢完了最后一个尸体，迟玉沉下了目光，不确定地看了看黑洞洞的门口。
人数不对，意味着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不是所有人都尸变了，仅仅是这几个人尸变了，而那些没能完成尸变的，已经被吃掉。
第二种情况，丧尸走散了，这栋建筑里还有残留，不知道它们何时就会出现，特别是那个孕妇养育的小丧尸……
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
“我有点累。”柳永情绪很低落，他几次三番地把烟盒掏出来，捏得都快烂了，还是没点。
他的痛苦，显而易见。
迟玉觉得吧，自己也许需要安慰他一下，但仔细略想想，还是算了，对一个大老爷们做这种事情，总有点羞辱对方的意思。
刚刚堵上门板，便听得了一声猫哭一般的叫声。
像婴儿，又像野猫。
“唔……唔……”
来了！
那只小丧尸！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任泉神情痴呆，口眼歪斜，哈喇子流着淌到了衣襟上，看起来比之前的状态更糟糕了，就算是个疯子，他也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并缩到了柳永的身后。
一股子尿骚味让迟玉皱起了眉头，回头看了看，竟是任泉这货失禁了、
“你弟弟……他？”
柳永无奈地皱了皱眉，叹气，道：“他……现在不是我弟弟。”
两个灵魂住在同一个躯壳里，于迟玉而言就是同一个人，而柳永就是这么较真，非要分得那么清楚。
至于吗？
不至于。
但这关他迟玉锤子事！
大家的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有今晚没明天，与其去操心那些破事，不如想想等会怎么活下去。
门外渗人的叫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有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响，随之一起，渐渐地来了。
“嗒”。
“嗒”。
“嗒”。
……
“我靠，真是不做亏心事，也有鬼敲门？”迟玉握着铁锤，手心开始出汗了，“这也是你写的？门外那东西是个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