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等一下，吴帆。”迟玉实在是没法儿继续装淡定了，抬手就揽过了吴帆的肩膀，用只有他们俩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在你做决定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哦？”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我知道你要找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迟玉暗暗捏紧了拳头，脸上依然是风轻云淡，毫无波澜，“呵呵，它现在就在我的手里，如果你想要得到那个东西，你就投赞成票。”
吴帆抬了抬眉毛，惊奇道：“你在威胁我？”
这个可以随时捏死的菜鸡新人，居然敢威胁他？有意思。
迟玉故意把声音抬高了几个度，让周围的人都可以听到：“错了，我是在鼓励你去杀人。”
“哦？”
“杀人不就是你的爱好么？”
柳永一改之前的温文尔雅，厉声呵斥道：“肖晨，你在干什么，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俩认识？”
“投啊吴帆，投票让她死，你不是也不喜欢这个表子吗！吴帆……”
吴帆的笑容越发地灿烂了。
他似乎能看到迟玉的内心是怎么样的兵荒马乱。
迟玉其实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吴帆能帮助他的可能性几乎为0，他这番话几乎是在做垂死挣扎，只是利用好奇心来引诱这个男人站到他这边。
只要吴帆对他的话有一丁点的好奇，他就成功了。
这是一个以折磨他人为乐趣的变态玩家，只要让他觉得，“肖晨”这个人还有点意思，他就有大几率会站到这边来，看笑话看到最后。
吴帆拉下了脸，瞥了迟玉一眼：“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人？”
被他看出来了？
迟玉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是觉得我骗了你，那你大可投反对票，反正我也不能把你的手掰了。”
吴帆眯起了眼睛：“那我可就要投票了，我……”
柳永拍了拍吴帆的肩膀，已经开始宣布：“既然是3:1，那就立即……”
“不赞成。”
在场的诸位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吴帆居然投了不赞成！
就连已经做好死亡准备的迟玉，也微微愣了一下。
“我不想参与你们的恩怨，这让我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不舒服。”吴帆伸出两只手指，夹着柳永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缓缓挪了开来。
柳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珍稀动物。
2:2，投票被驳回，王雪婷暂时不用死了。
但是，柳永难得地生起了气，甩手就出门去了，吴帆紧随其后，跟着一起出去了。
“小吴兄弟，我真好奇肖晨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会突然投个不赞成？”
“为什么要投赞成？”
“你真的不知道，那个携带病毒的玩家是谁？”
“为什么我会知道？”
吴帆枕着胳膊，靠着大树乘凉，柳永就站在他的身侧，吧嗒吧嗒地抽着闷烟。
这就是吴帆的恶趣味，对任何不感兴趣的事情，都不作肯定回答，甚至还故意地跟人抬杠，让对方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原本肖晨有90%的嫌疑。”柳永叹了一口气，目光变得阴沉，“因为你出手帮他，我认为你们俩是同伴，现在，肖晨的嫌疑下到80%，你的嫌疑上升到70%。”
“所以呢？”
“你比肖晨更危险，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荒凉，萧瑟的冷风吹拂着二人的面颊，带来了某种直击心底的寒冷。
“呵呵，你知道你最愚蠢的地方是哪里吗？”吴帆抬眼，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柳永，“你的愚蠢，恰恰就在于你的聪明。”
“……”
“想要抓住老鼠，你就必须要知道躲藏自己，而不是急切地露出爪牙。所有着急亮武器的猫，最后都会被活活饿死，连老鼠毛都捞不到。”
这话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话。
“你这什么意思？”
柳永开始本能地反感吴帆这套猫捉老鼠的游戏说辞，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不过是老鼠，是为了给他这只真正的猫提供乐子而存在的。
“啧啧，我的话意思不够明确么？我是想告诉你，从这次投票之后，这局游戏你就已经输定了，提前做好被关禁闭的准备吧，可怜的小东西。”
……
迟玉将王雪婷搬到了沙发上，给她喂了药，用棉布沾了点水，擦了擦她干裂的嘴唇。
照顾病人这种事情，他还真有些不习惯，还不如严柏这个缺腿的做得顺手。
“弄点冷水，给她敷一下额头比较好吧？”
严柏小心地打量着迟玉的表情，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才提了建议。
在焦急的时候，时间往往会过得更慢一些。
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大厅里只剩下了迟玉独自照顾病人，而这个病人，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时不时还说着梦话，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病人，就在今天早些的时候，还吃了两大碗的牛奶粥。
当然，不排除她是强逼着自己咽下去的。
在这个鬼地方，不能正常地吃饭喝水了，也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我们谈谈？”
迟玉抬头，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大厅门口的男人，很郑重地发出了谈话邀请。
“如果我的行为让你产生了某些错觉，那我还得道歉。”
“你是女人吗？”
“当然不是。”
“那就好说话了，吴帆，哦不，空投玩家。”迟玉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了几步，站到了他的跟前，“既然你不是女人，那我就不可能认为你是爱我才帮助我，你所说的错觉，那是不存在的。”
“你忽略了一种可能。”
“什么？”
“我不喜欢女人。”
“……”
迟玉感觉自己的头顶可能有乌鸦飞过，甚至有点冷飕飕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尼玛还是个基佬吗！
够了，真的够了！
士可杀不可辱。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进行谈话了。”吴帆绕过了迟玉，坐到了一旁靠着窗子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