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阴沉着脸，吹了吹枪口的烟，冷笑着，将椅子转了过去。
“傻人有傻福，但傻哔是没有的。”
……
“我喜欢喝酒，各种各样的酒。
早些年的时候，家里有一个规模很大的酒庄，那是我父亲的财产，我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事，也不在乎家里的生意如何，我反倒是很喜欢那个酒庄。
我时常去那个酒庄里度假，一坐就是一个礼拜，在那里，我认识我的夫人，还认识了一个时常穿着白西装的男人。
呼……
说真的，那也许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过很多地方，周围的小国家，远处的大国家，甚至还有人世间无法到达的禁土。
我至今仍然还记得，我的太太有一手极其出色的厨艺，而那位白西装的男士，又十分懂得酒类的艺术，我有足够多的钱和人脉，在享受生活的路途上，我们三人的相处真是一如名师乐谱那般和谐。
我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从第一次圣战之后吧。
在那场战役中，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当然，我不否认，我也得到了很多东西。我以为我的生命会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时代结束，随着我的夫人一起，结束我这该死的、倒霉的一生。
但是，很可惜，我没有。
我不仅没有死，还获得了比之前更长久的寿命。
永生意味着孤独，孤独意味着比死亡更痛苦。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朋友，最后连我自己的身份也必须丢弃了。
我活得足够长久了，但我的人生却仿佛还停留在那个夜晚，我还期待着能回到我的国家，找到我的亲人，我甚至都开始想象他们看到我会有什么样惊喜的表情。
然而，某一天我突然意识到，就算我有儿子，有孙子，他们也绝不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很多年了，我一直在思考，除了钱与永生，在这漫长的两百多年的岁月里，我究竟还得到了些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凭什么，只有我变成了这样？
不，我不想一个人活下去，我不愿意一个人活下去，我要……我要让你们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我要让你们分享我永恒的生命，我要……
不！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
“杀死亨利，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简单啊。”迟玉望着那肥硕的身躯，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切好像都结束了，亨利在他的绝笔信上交代了一切。
也许杀死他的不是这只蓝色的药剂，也不是他腹部这条宽长的刀口，而是更为虚渺的东西。
一旦开始这么想，迟玉便觉得心头空落落的。
完成主线任务变得顺理成章，聂小慧的尸体被装在了工厂地下的某间冰库当中，在闪电二人的协助下，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被拆分成无数碎块，装进了铁桶中的尸体。
“诊所那位老兄骗了他。”闪电拆开了铁桶，将那些碎块一个个捞了出来，“所以亨利一枪把他毙了，我觉得还挺合理的。”
“亨利的致命伤并不在腹部，他既然是有永生的诀窍，那么就不至于死在刀刃之下。”迟玉还在回想着刚刚那一幕的种种细节，“闪电，你应该分析过他脖子上那支蓝色的针筒了吧？”
闪电回答道：“分析是分析了，只是没什么结果。我已经把它收起来了，具体成分可以回去后再仔细查查。”
就在这二人交流的时候，小丑侧过脸，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尸体被切得很碎，被泡在了红色的酒精中，想要分辨出各个部位，还得靠闪电的帮忙。
只是……
这有点恶心啊。
为了缓解那种恶心的感觉，迟玉二人便继续闲扯，分散各自的注意力，好让这个过程不那么恶心。
迟玉道：“亨利的实验品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也许亨利早就知道，夫人只存在于他喝醉酒后的幻觉中……说起来，酒鬼闹事还真挺可怕，这或许会让我再也不想喝酒了。”
如果只是幻觉，那又为什么可以影响到其他人的思维判断呢？
要知道，文斯也曾说过，他看到“它”了。
“那有没有可能，亨利太太真的附身在了聂小慧的身上，还偷偷回过文斯的家，打扫了她熟悉的厨房，假装做菜……”闪电这么猜想着，猛然睁大了眼睛，“两百年前，这老婆娘就死了，说不定早就投胎转世了啊！”
迟玉点了点头：“也许聂小慧就是亨利太太的转世，也说不一定呢。”
事实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迟玉倒是留了个心眼，他将亨利的绝笔信收在了衣服口袋里，趁着系统界面传送的时候，夹带着一并拿了出去。
杰克丢弃了他的身体，按照原计划，随着迟玉一并出去了。
……
系统提示:所有主线任务均已完成，副本已完成。
系统提示:正在为您进行人物评估，请稍等。
系统提示:人物评估已完成，您的行动力评价为S级(评价等级从高到低为S、A、B、C、D、E、F)，逼格评价为S级，善良度评价为F级，鉴于有两项为S级，您将在稍后获得道具商城抽奖2次。
系统提示:本次副本善值结算已完成，综合增加善值15点，您当前的善值为16点。此处只显示总加成，细节可在登录界面查阅。
系统提示：即将为玩家进行副本传送，请不要移动，请闭眼。
系统提示：欢迎回到登陆界面，五百三十二号玩家。
“真难得，我这休息室里这么安静。”
“我们俩不是人吗？”
“你们俩也能算是……人？”
得。
所谓的安静肯定是假的了，从副本中夹带出的这两位，已经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他的沙发上，喝着他的饮料，玩起了他的游戏机。
迟玉的表情从淡定逐渐变得扭曲，又从扭曲转为无奈，最后恢复了淡定。
“杰克……哦不对，我猜你的真名一定不是这个。”
“文一贤。”
脱离了那个副本之后，这位老兄只能用灵魂的形态四处游走，好在，休息室里的诸位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真正的躯体早就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