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黑寡妇终于弄清了来龙去脉，脸色古怪到了极点。
“你们，你们两个……”她恼火了半天，最后蹦出两个字：
“荒唐！”
为了转移注意力，干脆制造个绯闻；担心自己会露出破绽，便干脆隐瞒。听起来没啥问题，可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这无关逻辑，纯粹是女人的直觉。
萧易水和秦梦瑶也有些尴尬，在本来计划中，不管有没有收获，秦梦瑶都能全身而退，不露半点破绽。可谁想到江干这么厉害，直接给捅破了。
秦梦瑶只好继续转移话题：
“真没想到啊，内鬼居然是他！”
“是啊！”萧易水也感慨万千。一直以来，这位局长忠厚宽容、体贴下属，赢得了所有人信任。现在揭露真相后，令人有种不真实感。
但细细回想，所有环节又都对上了：
向光明被植入自杀念头时，江干在警局。
徐家印差点被灭口时，江干在警局
萧易水假扮徐家印，去赴绑匪的约时，江干也跟着。
……
所有事情发生时，他都隐藏在背景里，悄悄操纵着一切。
想到这里，萧易水遗憾地叹了口气。“真是太可惜了！”
虽然没说出口，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要是江干没失控，就能逼问很多事情了，就算死了也能通灵！
献祭的线索刚抓到，又断在了手里！
不仅如此，还有个更大的麻烦：堂堂区治安局长死在这里，如何向警方交代？
秦梦瑶已经完全冷静，分析道：
“应该问题不大。他在办公室催眠我，周围没有别人。他跟踪我来这里，肯定也会避开熟人和监控。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三……四个，没人知道他怎么死的。”
萧易水点点头，但又皱起了眉头。
“你刚才说，他查看了你的记忆？比如我就是霍扬锋，我们……”他本想说神前聚会，但考虑到黑寡妇在旁，便临时改口，“我们知道了献祭的事，还掌握了那位先知的轮廓？”
“是啊！”秦梦瑶苦恼地叹息，“我藏匿了这些记忆，但他实力高我太多，还是翻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瞳孔收缩。“你是担心，他向上面汇报了？”
“是的，我们就会很危险。”萧易水叹息。
秦梦瑶心里一凉，如坠冰窟！
若是江干捅了上去，己方一定会遭来疯狂报复，连带秦家和下九流会一起倒霉。
但她身体刚绷紧，又马上放松了下来。
“周哥，也许情况没那么糟。”
“嗯？”萧易水有些不解。
面对他疑惑的目光，秦梦瑶侃侃而谈，恢复了几分高位者的气度。
“秦家本质上是一个大型企业，从上到下层层管理。我天天身处其中，也懂得了一些职场之道。”
“向上面汇报情况时，要做到条理清晰有头有尾。对江干来说，只知道大概是不够的，得把我们都抓住，逼问出所有细节。然后再向上汇报，请示如何处置——这才是成熟的做法。”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已经明白了。
堂堂治安局局长，五转小偷，江干无疑是成熟的！
萧易水瞬间明白了，松了口气。“也就是说，他大概率还没上报对吧？”
“应该是。”秦梦瑶点点头，“对他来说，我们只是两个二转，一个三转。而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们还会死在我手上。”
“明白了，但为了以防万一，大家还得小心行事。”萧易水给老炮儿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大半个小时后，老炮儿坐在客厅里，陷入了呆滞状态。
江干竟然就是卧底，五转小偷！这消息犹如一枚炸弹，令他大脑一片混乱。
许久之后，他才长叹了一口气。
“我认识他快十年了。从一个小混混开始，一步步混到现在的位置。还组建了下九流，和他展开了深度合作。”
“在我心里，他是个成熟老练又识时务的人，懂得世界存在黑白两面，尊重我们这些人而不只是利用。”
“很多个晚上，我和他一起撸串喝酒，打牌搓麻将，开着带颜色的玩笑。他还跟我说，他在明处我在暗处，要一起守护向阳区。”
“我真的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他停顿了一下，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假的！”
萧易水也有些感慨，刚想安慰他几句，却看到老炮儿闭了闭眼，等重新睁开后，眼神里剩只剩下了坚毅。
“商量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男人只能允许自己软弱三分钟。不知为什么，萧易水脑中闪过了这句话，然后开口说道：
“首先，这秘密我们都要埋在心里，不能跟任何人讲。”
众人一致同意。
“江干汇报的概率不大，但我们依然要加强防备。”
老炮儿和秦梦瑶同时点头。后者略一思索，补充说道：
“江干突然失踪，复姓联盟肯定会追查。我来处理下你们的记忆，埋到更隐蔽的角落。”
众人都是修行者，秒懂了她的意思。
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有很多办法能追查真相。比如占卜，比如翻看记忆，再比如通灵。
作为三转风水师，萧易水可以布置反占卜法阵。而记忆这块只能靠秦梦瑶了。
“可是。”她突然来了个转折，“我现在才二转，效果并不会很好。对方只要派三四转的相关道路修行者来，就可能识破伪装。”
“那你讲个……”黑寡妇翻了个白眼，硬生生咽回了最后一个字。
秦梦瑶心虚地避开她眼睛，从自己柜子里翻出了几样东西。
都是模样古怪的药材，大家并不认识，唯独其中一样很眼熟。
那是一只死去的海马，肚皮爆开向外卷，肠子已经被处理干净。即使已经死去，它鳞片上依然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美丽动人。
“扶桑海梦幻海马？”萧易水脱口而出，惊讶地盯着秦梦瑶，“难道你已经……”
“没错！”秦梦瑶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一字一句地说。
“我已经可以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