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赶紧去请!”徐锦娘现在是急的眼里容不下别的。
不多时,源济堂的大夫便来了,可他得出的结论跟之前的那位大夫一模一样,佟初雪的身体没有问题,也同样解释不了为何她会一睡不醒。
下人把小姐用的饭菜都端了上来,大夫又一一验过。
“粥里有毒。”大夫紧皱着眉头道。
所有人大吃一惊,自己家里做出来的食物怎么会有问题,这岂不是说明家里出了内鬼。
“大夫,究竟是什么毒?”骆回安急迫道。
“此毒名叫妒颜,是一味流传很少的秘药,专门用于……”大夫顿了顿,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女子打胎。只是,唯一会做这种药的人已经去世多年,怎么还会出现。”
骆回安勉励维持的一点镇定顷刻间土崩瓦解,他一把抓过大夫,“你刚刚说初雪的身体没问题!”
大夫被骆回安如此质问,也有些拿不准,再次走到床边诊脉,“奇怪了。”
他喃喃自语道,“夫人真的喝了这粥吗?”
嬷嬷肯定道,“夫人确实喝了粥,老奴也没有想到粥里竟然会有毒……”
嬷嬷的内心也是自责不已,虽然之前已经用银针验过,但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可这位夫人脉搏刚健有力,胎儿的状态也没有受到影响,实在不合理。”老大夫苦思道。
徐锦娘听到那粥里是打胎的药,站都站不稳,虽说大夫说了身体没问题,可她心里怎么放心得下,“大夫,您要不再给看看,我女儿是不是真的没事。”
大夫也理解这家人担忧的心情,但无论他看上多少遍,人没事是确凿无疑的。
虽然这件事蹊跷的很,但只要大人和孩子都没事,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的。
至于佟初雪为何就是醒不了,大夫也解答不了。
好生送走两位大夫后,骆回安深吸一口气,“我明日便去求皇上,请太医院的太医来看。”
“这——”骆长华有些犹豫,别人不清楚,他可是多少了解一些,儿子现在的位置也就是个不上不下的,根本不是能轻易跟皇帝谈条件的位置,若是直接去找皇帝,恐怕反惹得他不快。
“爹,您放心,我心里有数。”骆回安如何不了解他爹的想法,赶紧解释道。
此时,嬷嬷忽然开口,“老爷,我方才想起一件事,今天早上的早饭是小桃送来的,可往日都是圆圆送的。”
骆回安立刻警惕起来,“小桃人呢?”
佟大和佟二赶紧出门找人,可是翻遍整个家,竟然都没有小桃的身影。
这事显然跟小桃脱不了干系。
骆回安立刻道,“派出人手,一定要找到小桃!”
“嬷嬷,可还有其他不对的?”骆回安现在是一点线索都不想漏掉。
嬷嬷仔细思考片刻,摇摇头,她确实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了。
“圆圆呢?”
嬷嬷道,“听说感染了风寒。”
“风寒?这个实际未免太巧合了。”骆回安道。
嬷嬷也是在大户人家待过多年的,瞬间明白了骆回安的意思,“老奴定将这事查个清楚。”
打发走众人,骆回安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照顾佟初雪。
躺在床上的佟初雪睡容安宁,就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骆回安却就这么看了她一整夜,几乎没有合眼。
第二日傅如年见到骆回安的时候,整个人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骆回安脸上硕大的黑眼圈实在引人注目,傅如年想看不到都难。
他简单说了家里发生的事,傅如年逐渐严肃起来,“这事一定要查清楚才行。”
……
下朝回家,跟在骆回安身后的,正是宫中的御医。
徐锦娘本以为是看见了希望,可御医得出的结论跟先前的两位大夫一样,都说是身体没有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佟初雪的身体没问题,大家也能稍微安心一点。
另外御医临走前也嘱咐道,即便佟初雪醒不来,也不能任由她这样,每日可以喂点汤,若是有条件也可以喂点羊奶下去。
听了这话,骆长华当即去买了两头下崽的小羊回来,每日用杏仁煮羊奶喂给佟初雪喝。
至于逃跑的小桃,一直没有踪迹,也不知究竟去了哪里。
但骆回安始终没有放弃,家里的人找不到,他便花钱请了镖局的人四处寻找。
骆长华提出过要将此事报案,可是他们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以骆回安现如今的地位,在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衙门那边,是一点话也说不上的。
佟初雪躺在床上多日,骆回安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佟初雪喂点东西,然后陪着她说话。
徐锦娘和林春燕看佟初雪这样,却没有一点办法,心里也是默默垂泪。
骆府的气氛无比凝滞。
李府。
佟雨儿坐在镜子前,端详她新买的头面,“喜鹊,人怎么样了?”
喜鹊小声道,“已经送出京城了。”
“没让人发现吧。”佟雨儿道。
“没有,夫人放心。”喜鹊波澜不惊地答道。
“那就好。”佟雨儿摆弄这纯金的发簪,欣赏着自己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对了,佟家那边呢?”
“听说佟初雪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每日就靠喂些汤和羊奶活着。”喜鹊道。
佟雨儿的眸中划过一丝不屑,她都做到这个程度了,竟然还没有把佟初雪弄死,真是失策。
“罢了,我就不信有人喝下了妒颜还能好端端的。”
喜鹊替佟雨儿梳好那些凌乱的发丝,默不作声。
房间外,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佟雨儿有些奇怪,谁会在府里走路这般没规矩。
她刚从椅子上站起,人还没有站稳,只见一团黑影出现,紧接着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力道之大将佟雨儿扇到了地上。
喜鹊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扶,“夫人,您没事吧。”
佟雨儿抬眼一看,扇她巴掌的人正是李忠裕手下的一个护卫,而紧跟在他身后进门的正是李忠裕。
佟雨儿跌落在地的身躯,没了半分力气,她捂着脸颊,恭敬的低声道,“老爷。”
李忠裕似是都懒得抬眼皮看他,端着茶盏悠悠品了口茶,说出的话却是透心的狠厉,“谁让你自作主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