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阁星角。
这里也被称之为宇宙之矛。
联邦广阔的星域之中，被称之为宇宙之矛的地点很多，爱阁星角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爱阁星云突出的矛尖，细长锐利。
而到达近处之后，又能欣赏星云内部恒星的光斑穿过星云本身的那种薄纱朦胧的感觉，整个星云的光芒汇聚，看起来像是亭台楼阁。
故此星云被称之为爱阁。
爱阁星角这里有一座瞻台，不过1公里宽，站在上面就可以欣赏星际美景。
此刻瞻台上有一行生物。
长着五彩斑斓的类蝴蝶翅膀。
自然就是绮罗族。
瞻台附近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战舰。
上万只蚂蚁都能看得让人头皮发麻，这里可是有足足6000万艘战舰。
这些战舰也不是停着的，而是高速在四周来回飞行，就绕着瞻台。
瞻台上站着的当然就是这些战舰中的各军官。
每一个都统帅百万战舰，在飞行文明内部，地位同域爵，也就是二等爵。
“的确也是奇观，但不值得驻足。”
“你们人类文明就是喜欢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若将这些时间用在发展上来，说不定我们要打你们还要更费一些功夫。”
一个绮罗族朝着J说道。
J在这里不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小虾米。
原本他的不配站在这里的，不过谁叫他是人类呢。
J不认识对方，他其实在飞行文明有交友的想法，但没有一个愿意搭理他。
也就在这种调侃的话语中会带上他一起。
J虽然不满，但也不能反驳。
“您说得是。”
他顺应对方。
J还是能屈能伸的，主神空间中大部分任务都是低人一等的角色，别说这种小事，J甚至还干过舔人鞋，认人为主的事情。
只有主角才需要高高在上，他可不是，他只是亿万人中平庸的那一个，只有做到能屈能伸，才能走得更远。
但之后，J发现，自己就算走到了尽头，依旧无法摆脱这种身份。
这才是他想脱离主神空间的根源。
“我们就在这里等联邦的舰队吗？”另外一个绮罗族军官似乎有些烦躁。
大概是个急性子。
根据J的了解，绮罗族并没有千万舰长，百万舰长已经到头了，所以这里有很多绮罗族聚集在一起。
他们当然不是来这里商量的。
绮罗族上下尊卑很严重，平级之间也是谁都不服谁。
因为它们还有竞争关系。
这段时间J也是增加了一些对于飞行文明的了解。
飞行文明的晋升考核也是靠战功的，规定期限大概是每600年计算一次战功，一个队伍中战功最卓越的几个人就可以得到升迁。
飞行文明虽然没有千万舰长，但有博爵，似乎还有其他的一些官职，J没有打听到。
总之飞行文明的组成还是很复杂的，也没有看起来那样平和，内卷哪里都存在。
“不错，就等吧。”
拿定主意的绮罗族军官似乎很有威望。
J听了几次，知道它叫偘（kan）。
之所以J会音译成这个字，是因为它一直从容不迫，具体的名字，文明和文明的壁垒太高，很多时候是没办法全部音译的。
比如对方作为名字的字并不是某个具体的东西。
像人类文明的“仙”“神”“鸿蒙”“灵气”。
这些东西都不是真实的东西，外星文明生物就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翻译。
需要让它们具体看到，具体体会，然后再生成一个自造词，再传播几十年，才能让对方知道这些字和词的真实含义。
偘是人品的结合，至少在J观察来看，这家伙的“人品”似乎挺高，威望也重。
听说也是用战功换来的。
不过J还听说他到前线并不久，飞行文明也是规定寿命的文明，连军官也不例外，那么它的军功和威望来自什么地方？
这一点J一无所知。
“万一联邦不来呢？”
“星域这么大，他们又知道我们的行踪，知道我们舰队的数量，或许不会选择硬碰硬。”
有军官提出疑问。
它们都是来赚军功的，在它们看来，它们应该主动出击才对，不能让联邦军队跑了。
这个声音占比不小。
“按照之前的计算，我们应该在这里相遇才对，现在联邦的战舰却还没有影子，说不定他们已经绕道了。”
不见敌人。
这才是所有军官真正担忧的事情。
偘知道他们焦急，却满不在乎的发出笑声。
“不可能的。”
“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他们的目标是紫柱星域，而只要摧毁中子星，紫柱星域就完全被我们掌控，他们比我们着急。”
“因此他们肯定不会绕道，现在还没有来，应该只是速度放慢了想要在其他地方做一些准备。”
“毕竟我们数量和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他们必须得用一些计谋，我们现在过去，正中他们下怀，损失说不定会增加。”
偘老谋深算的样子，的确是打仗的料。
这种事情没有经历过战争是看不出来的。
就像其他军官一样，它们傻吗？当然不是。
只是飞行文明很久都没有战争了，比联邦还稀缺真正有才能的军官。
J站在一旁想，如果自己是刺客，必然先杀它。
此刻偘倒朝着J看了过来：“赫克托尔万舰长，你就是联邦人，你觉得呢？”
这是在将事情往他身上引。
J现在点头，如果是正确的，那偘获得声望，如果不是，大半的骂声会来到他这里。
但J不得不答，谁叫他是个垃圾桶。
“您考虑得没错。”
“人类最狡猾多段，人类文明也是在一次次以弱胜强中发展起来的，不能不防。”
现在的J就是标准的二腿子，人奸。
这让偘很满意。
“看吧，人都说了，这就是人类文明拿手的东西。”
“第五舰队那边的事情你们也听说了吧，就这个人带领的一支百万舰队就摧毁了第五舰队接近400万艘战舰。”
“人类文明弱是弱，但也不是小虫子，随意可以捏死的。”
不然它们也不会来6000万艘战舰，以数量的绝对优势去压联邦舰队。
在外面没有参与讨论的一个军官说道：“我派遣探查信息的战舰看到了联邦舰队，距离1.2光年。”
偘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他们忍不了。”
“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不走，他们的计划就没有办法实行。”
“他们又没办法绕路，所以只能冲过来和我们拼了。”
四周一片恭维。
J觉得眼界大开，原来飞行文明中也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也对。
或许对于一些几千年的文明来说，比对起来或许有很大差别。
但对于几十万几百万年的文明来说，拥有足够的时间去完善社会模式，去探索社会模式。
社会模式这种东西本身就不是无限种，一切都是大同小异。
所以必然也会殊途同归，越发展文明之间的社会结构也就越像，只是侧重不同罢了。
“那就准备好迎敌吧。”
“划定战场，0.5光年内，不要超出这个范围。”
偘已然成为了这里的发令官。
不过J看到一些绮罗族官员并没有听话的打算。
一盘散沙。
这或许是联邦的机会。
不过可惜，自己是真叛变了，而不是奸细内应。
J收起自己的想法，也登上了战舰。
是被战舰内投射的一道光牵引过去的，不然20万公里每秒速度的战舰怎么去登是个大问题。
他的战舰是一艘专门为他改造过的，可以让他连接上战舰本身。
只是驾驶过一次，J就忘不了这种感觉了。
庞大的战舰在他连接后宛如自己的身体，战舰的机动性也非常强大，导致驾驶起来太过于灵活，宛如在驾驶一架战机般。
要知道战机才多大，最多也就一百来米罢了，大多是几十米的。
分明庞大了数十万倍，但驾驶起来的感觉如此灵活，可见飞行文明的科技水平有多高。
对战舰拥有绝对掌控力，也难怪飞行文明每艘战舰只需要一名驾驶员就可以了。
联邦的驾驶员主体其实是主机，人类只是协助驾驶和指挥公攻击，就算接管了之后，也不过是面对一些仪器按来按去，完全没有驾驶的感觉。
J喜欢这种感觉。
就如同变成了序列一样。
连接战舰之后，脑袋也变清晰了很多，视野也无比宽广，甚至通过一些雷达般的手段可以看到周围的全景地图，像是第三视角一样。
这些联邦也有，不过并不连接到单人，而是以屏幕的方式呈现。
同时，J进入主机也连接到了一个巨大的网络内，可以随时和周围的其他战舰交流信息和共享信息。
非常顺畅。
这都需要极高的技术底蕴。
“先不要往前冲，等待敌人战舰到来。”
偘在战舰网络中依旧在下达命令。
一些官员响应，但更多的是反感。
J很快就看到一些舰队朝着联邦舰队冲了过去。
越大规模的战争越朴实无华。
双方在6个月后就开始交战，距离甚至还隔着0.6光年。
然而因为战舰太多，根本不需要说什么200个天文单位黄金攻击距离，0.6光年足够让双方都有斩获。
不到1天时间，双方加起来损失超过1万艘战舰。
这就是最简单的火拼，毫无计谋的冲锋作战。
同时也因为联邦战舰的数量劣势，联邦方面损失是飞行文明的4倍还多。
看到这个战局。
飞行文明各军官都喜不自禁。
“联邦这根本就是来送死的，现在这里都是活蹦乱跳的战功，给我冲。”
冲在最前面才杀得够多。
在后面的战舰需要规避前方的战舰，自然也会束手束脚。
看起来星际空间广大，但为了战舰之间保持畅通，其实相隔并不会太远，顶天了也就千万公里。
越是后方被挡住的可能性就越大，输出空间肯定有，但那也就是碰运气了。
“联邦必败无疑。”
“在这样的星际战场上，根本没有谋划一说，偘那家伙太谨慎了。”
眨眼间又过去几天。
因为距离越来越近的缘故，损失也一直在上升。
第一天1万，第二天直奔3万去了。
而到了第6天，总损失数超过了20万艘战舰。
联邦损失17万艘，飞行文明仅仅4万艘战舰被摧毁。
而后方还停留在爱阁瞻台，那些原本觉得偘说得对的军官此刻也坐不住了。
冲到前面的才是大多数，加起来超过4700万艘战舰。
它们已经慢了半年多时间，这个时候再冲过去，岂不是什么都捞不到了？
其实之前它们就有这个担忧。
但偘一直说联邦必有后手，它们不想损失过大才一直停留。
而现在每个军官脑海中都想着。
“我信你个鬼。”
然后，又是1000万艘战舰赶往战场。
偘在网络中说道：“现在去如果说联邦真没有后手，那早就晚了，还不如在这里等着呢。”
J也在等。
他清楚联邦的实力。
也清楚联邦不会白白送1000万艘战舰出来死。
是神吗？
还是意识武器？
亦或者其他他不知道的东西。
等拿出来了，J才好出动，他可不想去送死。
这个一等就又是足足1个月的时间。
战场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双方的距离进入到0.4光年内，联邦舰队分散了一些，加大了飞行文明战舰锁定的难度，不过损失依旧惨重。
到目前为止，已经损失了超过110万艘战舰。
飞行文明那边也是20多万艘战舰损失。
这简直就是不要钱的在往外洒战舰。
后方的飞行文明战舰还在焦急看戏的时候。
它们都没有注意到，之前它们站立的瞻台发生了轻微的颤抖。
非常轻微。
就算发现了它们也会觉得是瞻台运行出了点问题。
毕竟它们之前已经检查过了，瞻台内部没有储存什么太多能量，就是简单的机械结构，维持瞻台本身的运转而已。
唯有一人感受到了微微不适。
“联邦舰队难道真是来送死的？”
“不对，我怎么会产生如此幼稚的想法，我有些着急了！”
J的情绪有些紊乱。
最近他吸收的工具意识数量的确多了些。
难道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