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凰凝视凤颜汐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轻声问,“在天域的时候……你应该碰上南沟月了吧?你们……”
“各为其主”凤颜汐抿嘴笑,“我已经放下了。”
云凰心头一拧,下意识的又看向凤颜汐,她执着了上千年,终于肯松手了吗?
可是,云凰却就觉得凤颜汐的笑怎么看怎么苦涩。
“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颜汐,有的时候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未必是真正有缘的那个人。南沟月的话……从他决定做回祭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出选择了吧?”
“我知道”
凤颜汐明艳地一笑,“陛下这会儿应该还在魔宫,赶过去还来得及。如果他返回魔幻森林的话,不知道你还要等多久才能再见到他。”
“好,谢谢!”
云凰转身就走。
凤颜汐望着云凰消失在人潮中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
她有的时候,真的觉得……有些累了,为自己,也为了陛下和云凰。
谁都知道他们心中彼此生了根发了芽,可就是没法好好相守。
当年她不能理解黎晏殊和云凰,现在她却明白了。
即使再相爱的两个人,一旦为了各自的追求走上了不同的路,那么就注定只能不断地擦肩而过。
就算能够短暂的为彼此停留,但也只是短时间而已。
她和南沟月……确切的说应该是介子玉之间也是如此。
介子玉能够甘心变成渡魂人介于纯在冥河上不声不响地守望她千年,却在觉醒之后,仍旧义无反顾地做回了祭司。
无关爱与不爱,只是信念不同,选择不同。
黎晏殊见到突然闯入的云凰时,有那么一瞬的愣怔。
当时,黎晏殊正坐在书案后面,书案上摆着一副画,画的旁边是一只砚台。
这只砚台略大,里面分出很多小格,每一格都调入了不同的色彩,乍一看这砚台就像只小型的调色盘。
他手上拿了一只笔,笔尖润了黑色的墨。
而他的身旁则坐着一个人,不,那根本不是个人。
她虽然穿着漂亮的衣裙,身材也凹凸有致,是那种极好的比例,可是她没有五官。
整张脸上除了有隆起的鼻子唇瓣的雏形之外,一片空白。
云凰怔怔的看着,满脸惊愕,继而胸口泛起一股说不清是愤怒悲痛还是厌恶恶心的情绪。
“黎晏殊……这些年,你宁愿在身边放一个人偶……”
黎晏殊听到她的话音才回神,轻轻地搁下手中的笔,“你怎么来了?”
平平淡淡地一问,没有诧异没有被识破的窘迫惊慌,仿佛根本就不在意云凰来不来似的。
云凰努力的呼吸,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诡异的死寂了好一阵,云凰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来,是有事要问你”
这个问题,三年前就想问,却因为被困第六天,足足延迟了三年了。
然而,三年未见,黎晏殊似乎不曾寻找过她,她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喜。
“你问,只要我能回答的。”
有事这样的话。
云凰死死咬住下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不想让自己在黎晏殊面前失态,那样真的显得很蠢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