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海圣柱在剧烈闪光，波塞西的脸色也不断变化，明灭不定。
“怎么了？”
秦剑看她脸色不对，忙问道：“得知第九考内容了吗？”
波塞西的脸色极度难看：“秦剑，第九考内容与你有关，也由你决定。”
“是什么？”秦剑问道。
波塞西抬头，深深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大限将至，若不能成神，那等待我的便是死亡…”
“海神大人在你来到海神岛时，就与我说过，等你们参加考核，等我与你感情足够，我的顶级八考会升级为海神九考…”
这时，她的额头上有一道三叉戟金芒闪烁起来，与宁荣荣和小舞一般无二。
“我们三人的海神九考，又或者说是你一人的考核…”
波塞西深深吸气：“我和她们两人，只有一方能够成神，她们成神则我死，我成神则她们死，而你，就是那个做决定的人。”
“轰隆！”
乌压压的黑云里，无数闪电穿梭而过，就像秦剑此刻的心情，惊天骇浪，翻涌不息。
“这神考…”
秦剑低沉沉的道：“过分了！”
波塞西却只是浅浅一笑：“其实也没什么的，我本是将死之人，不必为我纠结，我死，她们生即可。”
秦剑回头看她。
电闪雷鸣之下，她的神色却是如此温柔。
“哥哥…”
小舞的声音忽然传来，断断续续：“我和荣荣不想令你为难…我们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可惜被神罚打断了…”
“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争取一点时间，阻止神罚一瞬…”
“我们魂兽的献祭可以将灵魂交给另一个人…我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你…荣荣与我因为海神考核已经建立了灵魂链接…我同样可以带她一起，把灵魂交给你…”
小舞的笑容在昏暗天空下显得那么柔美，她的眉眼落在秦剑脸上，满是眷恋。
“我相信哥哥…你一定会找到办法复活我们的…对不对…”
无论是波塞西，还是宁荣荣小舞，她们都不愿意让秦剑陷入这种抉择困境里。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秦剑身上，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但秦剑只是抬头望天，望着那遮天蔽日的三叉戟虚影，一寸，一寸，缓缓落下。
“娜儿，98级的我与你融合，能抗衡神罚吗？”他在心里问道。
娜儿的声音平平静静传来：“能，但我会暴露。”
秦剑沉默不语。
“而且，神罚有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你如果因此被限制住，那就真的完了！”
娜儿道：“你现在最该做的是让自己达到99级，然后分手，完成九考，得到神位。”
秦剑看到眼前宁荣荣和小舞痛苦的模样，慢慢捏紧了双拳：“我不能让她们因此而死！”
娜儿道：“她们不会死，只是变成了灵魂留在你身上，只要你能成神，便可以找到办法复活她们。”
“可我不确定能不能成神，又或者成神了是不是刚好一脚踩入陷阱，我不想在他们的框架里挣扎，所以必须找到破局之法！”
秦剑道：“哪怕能拖延一段时间也好。”
“那便用我的力量。”
娜儿毫不犹豫的道：“你用我的力量，直接破灭这一击神罚！”
“不行，现在暴露还太早，一旦他们发现你，必然会全力围杀，”秦剑立刻否定：“至少等我成神。”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娜儿急道。
秦剑仰头看天，看着那三叉戟虚影：“娜儿，如果是我们上次那种合体，会被发现吗？”
“我不确定，但很可能被发现，”娜儿道：“你要知道，现在你几乎是在神的眼皮底下做动作，而不是星斗大森林那边，这是他们的主场，在位面之外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
“这样啊…”
秦剑沉下了眼眸：“看样子…只能靠我自己了…”
“靠你？”
娜儿困惑道：“你的力量尚未达到神级，怎么破除神罚？”
“我要做的本来就不是破掉它，而是拖下去。”
秦剑忽然伸手，掌心遥遥对准那三叉戟虚影。
“轰！”
一声炸响凭空而生。
噗！
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秦剑忽然喷出一口血来。
“秦剑！”
波塞西立刻上前扶住他，急切道：“你在做什么？！”
秦剑在她的扶住下站稳，伸手狠狠挫去嘴角的血迹，道：“我要阻止神罚。”
“这…这怎么可能做到！”
波塞西难掩惊容：“那可是海神的惩罚，根本不是神级以下能够阻拦的。”
“不能阻拦？”
秦剑仰首看天，仿佛在和那些位面之外的目光对视：“我偏要试试。”
“嗡！”
他再度伸手，遥遥对着那三叉戟虚影。
“轰！”
没人能看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连波塞西都看不明白。
他们只是看到三叉戟虚影微微扭曲了下，接着就继续下压，而秦剑却又喷出一口血来。
“这样不行的，秦剑，”娜儿的声音里带着心疼：“想要以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世界，影响神的规则，必须你我合体，只有你自己是不行的。”
但秦剑却没有回答她。
淡蓝剑袍的男子只是望着天空。
“再来。”
手伸出，噗的一声，再度喷血。
“再来。”
他再也没有擦过血迹，渐渐的下巴脖颈已经被血覆盖。
“再来。”
剑袍慢慢被染红，就连眼角都开始冒血。
“再来。”
他一次次的伸手，换来的只是越来越多的血挥洒出来…
“不、不要！”
波塞西拽着他的手，急道：“你让我死，我本来就是该死的，能有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秦剑回眸看她，满是血红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极度难看的笑来，然后伸手：“再来。”
波塞西怔怔看着他的眼睛，泪水慢慢的溢满了眼眶，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知道，秦剑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牺牲自己。
他永远都不会做这种二选一的选项，如果一定要选，那就伤在他自己身上好了！
这个全身染成血红的男子，一次次的看天，一次次的伸手，仿佛没有痛楚一般。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