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绑架案,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舒华和夏侯东的名字,也上了今日头条的热点新闻。
还有一些记者追根溯源,把他们与鹿时伊之间的那些事,全都给扒了出来。
倦鸟归巢县城里的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的讨论这件事,把他们俩当做县城里的蛀虫,毒瘤,以反面教材的例子,去教育自己的孩子。
他们想不到,在倦鸟归巢县城里,居然还有这种巨婴,寄生虫。
因为比起其它县城来说,倦鸟归巢就业率其实挺高的,民风淳朴,只要勤劳,肯干,做什么工作都能足够养活自己。而且时间自由,完全不受约束,是很多年轻人实现理想的天堂,梦想的乌托邦。
可是就这样的城市,居然还有像舒华这种,全靠女儿来养的母亲,而且还是从女儿13岁的时候,就靠捡垃圾为生来养她一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这就引起公愤了。
女儿成年了也还一直赡养她全家,想摆脱她喘一口气过自己的新生活,还要被她算计要卖给一个流氓。
不仅如此,他们为了逼迫大女儿拿钱,竟然把三岁的小女儿关进狗笼子里面,这是人做出来的事么?
这种恶,不算大奸大恶,却也依旧让人罄竹难书。
而夏侯东那边,他从20几岁大学毕业后,出去工作屡屡碰壁了几次,就一直宅在家靠父母养了20多年的事,也给记者们扒了出来。
大家惊异感叹,果然是什么人就会被什么人吸引,正常人谁会瞧得起夏侯东这样的人啊?偏偏这个叫舒华的人,就能看得上,不愧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接着,大家又纷纷骂起夏侯东的父母,说夏侯东会变成这样,他们也有责任,在夏侯东年轻的时候,就该把他赶出家,逼他去工作,去社会闯荡,而不是一味的纵容他,让他宅家虚度光阴,去承担不该承担起的责任。
以至于夏侯东活到40多岁,也还没长大,成了个空有其表的巨婴废物,凡事不想着靠自己的双手双脚去谋生,尽想着走捷径……
于是,夏侯东父母,都已经65岁多的年纪了,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忍受着周围所有人的异样眼光。这让他们心里很不好受,除非必要出去,一般都是躲在家里不见人。
这种老年凄凉的生活,也让他们醒悟过来,当初做下的选择,有多么大错特错。
现在儿子被关进监狱,也是罪有应得,归根结底,也是他们做父母的,没教育好孩子。
再怎么后悔,也晚矣。
监牢里,舒华和夏侯东,分别被关在男女监牢里,两人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落到如此境地,两人再见面的时候,那惺惺相惜的感觉,更浓了。
两人的事迹,在监牢里也被传开了,狱友中,也有很多人看不顺眼他们,再加上卜辉在其中的作用,两人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舒华和夏侯东两人,每天都被其他人殴打,教训。
什么把尿液尽数倒在他们脸上,身上,强迫着他们喝下去。
什么逼迫他们吃馊了的饭菜,饭菜里的蟑螂。
什么不准他们睡床,只配睡冰冷的地板,不能盖被子,只得挨冻。
什么脏活重活,全扔给他们去干,不干就各种打、揍。
什么揪头发,自扇耳光,这些都是家常便饭,程度还算轻的。
比较严重的,那就是切手指,一群狱友把夏侯东按在地上,让他的手伸出来,像剁排骨一样,剁掉他的小拇指。
剁之前,还不忘拿夏侯东取乐:“剁哪根手指比较好呢?是小手指,还是食指?还是大拇指?”
看着夏侯东那抖得如筛子的腿,卜辉心里就格外的高兴。
要不是因为他们这两个蠢货,自己何至于会被牵连?又何至于会被关七年?
这几年,他一定要把这两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才罢休!
而被按在中间的夏侯东,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最后一声惨叫,小拇指被剁掉了,疼得他一身冷汗,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而舒华那边,也被一个大姐大头子,当人形靶子。她被绑定在中间的一把椅子上,腿上放一个苹果,那水果刀往苹果上掷去,瞄得不准,水果刀就往她身上插,她疼得叫唤,却无可奈何,只能生生忍住。
面对这样的处境,舒华每天每夜都盼望着,大女儿能来监狱里来探视她。
可是她盼啊盼啊,大女儿始终没来看望她一眼。她默默垂泪,暗自怨恨着大女儿的狠心无情。
别亦南当然也知道了鹿时伊的这些事,心里很是震惊。心疼,震怒,怜惜,各种情愫交织在一起,让他对鹿时伊,在也放不下。
夏侯东和舒华被关以后,之前他们住下的房子,也空了下来。鹿时伊把家里置办的各种家具,电器,也转卖给房东,获得了不少的钱。
这笔钱,她把它用来给夏侯烟,买了一笔教育基金。
然后正式来到别亦南的上乘编程科技公司上班,成了公司里的一名编程老师。
现在的鹿时伊,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教导几十个,只有十一二三岁大的小朋友,学习编程课程。
鹿时伊和学生们相处得很好,学生们都很喜欢她。
两个月后。
监牢里,鹿时伊和舒华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铁窗前。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舒华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多岁,昔日的美丽早已不再,眼前的她,只剩下苍老和憔悴。
看到对面坐的大女儿,依旧光彩照人,神情淡淡,舒华就激动得握住电话手柄,哭道:“时伊,救我,救我出去,我再也不想被关在这里了,我每天都活得生不如死……”
“时伊,你可怜可怜我吧!你去托关系,请人帮忙,救我出去,随便用什么办法都行,花多少钱都行,只求能放我出去。”
“若是不这样,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大概就是我死的时候了,到时候你看到的,就是妈妈的尸体了……”
舒华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注意到,鹿时伊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讥诮。
鹿时伊拿起听筒,目泛幽光,带着逼人的气势,看向舒华:“你现在,还在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