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安跟在后面，“你的语文正常发挥就是年级第一，你不谦虚有可能是全县第一。”
前面的人闻言回头嘘声，“这倒是不敢，我还要脸。”
“不会，没关系。”
两人一路越聊越开，如此特别的日子，那些过往的含蓄好像都不再重要，别说是暗恋对象，就是仇人见面也能互相倾诉一番。
夏木安：“上真正的战场跟模拟考试有区别吗？我还没体验过呢。”
南禾仔细回想，最终摇头：“没什么区别，跟我们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的时候真的差不多，只是流程更多也更正规……”
话刚说完，南禾又想起一个很重要的点：“诶，对了，我居然跟那次模拟考试一样的座位，十九号，倒数第一排，监考员乙就坐我正后面，我全程不敢动；
还有，我右边那个考生没来……不知道是有事儿弃考还是提前被录取了……”
夏木安也觉得凑巧，顺着她的话猜测道：“那次模拟考试我坐你右边，你说会不会那么巧这还是我的位置？”
南禾自己也想过，但理智告诉她不可能：“应该不会吧，我们考场已经有一个我们班上的同学了，应该不会安排得这么密集的。”
“也对，我也就随口一说。”
……
跨过最后一个红绿灯，夏木安才想起来上午跟阿姨们聊天的话，于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叔叔最近很忙吗，我看很多考生第一场都是父母陪同的，我想着叔叔是自由职业，所以问一下，没别的意思。”
提到这事，南禾也是满是不解：“应该吧，我也好几天没看到他了，说来奇怪，我军训都要来盯两天的人，高考居然不露面。”
“今天下午有人接你吗？”
“我妈吧，又不急着吃晚饭。”
“那就好。”
过桥后，两人很快走到嶙川中学门口，按照夏木安的借口他要在这里等朋友。
虽有不舍，可抓紧时间回去吃饭休息最重要，南禾抬手指着左边，“我走啦！”
夏木安笑着跟她挥手：“好，下午的数学和明天的两堂考试加油！”
“我会的，谢谢。”女生说完转身朝她走了无数遍的放学路走去。
一样的地方，夏天、树影、飞扬的马尾、白衣黑裤帆布鞋，依旧是夏木安记忆中那个最初最美好的样子。
直至她消失在视线尽头，夏木安才默默从原路返回。
下午他就不来了，有鲁阿姨陪着南禾，自己没什么出现的必要，况且再不去赴陈忆阳的约，他可能真的要急眼了。
……
比往年都要热的季节，前两天的人工降雨并未起到多大作用，一到下午依旧是酷热难耐。
鲁简把南禾送进校门口后，照例找了个阴凉地方坐着，开始频繁地打电话回消息。
南禾什么都不知道，她正忐忑着等会儿的数学考试。
考场里不让开风扇，有风容易吹凉考生或是吹飞答题卡和试卷，叶片转动的噪音也会影响作答，南禾可以理解。
可据她观察，貌似这个教室里的空调是坏的，今上午天气凉爽没开可以理解，但昨天下午熟悉考场时也没开，且出风口全是灰，看起来很久没用的样子。
若真是那样，燥热的天气和难磨的数学题将是一场不小的考验。
事实果真如她所料，空调真是坏的，人员陆续坐齐之后，就有人开始利用身边一切趁手的工具扇风，待试卷发下来后甚至用试卷，不过被监考员阻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南禾的后背和额头也出了不少汗，俗话说，心静自然凉，可面对这份试卷中百分之三十的难题，南禾反正是凉不下来。
在大脑高强度的运转和争分夺秒之后，南禾在考试结束前二十分钟答完了所有能答的题。
倒数第二个压轴题只能做三分之二，这是她长久以来的能力极限，因此并未过多纠结，转头把注意力放到检查验算上去了。
最后几分钟整理试卷，她能察觉到自己的脸发热泛红，这是考完数学的常态，没红反而说明这不是一场尽力的酣战。
“滴……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止作答……”
广播响起，南禾向万殊交完准考证后直冲校门外和妈妈约定好的地方。
还未走近，她远远地看见有一个年轻女生背对着在跟妈妈聊天，她笃定地朝那个背影跑去，跑近后更是欣喜无比：“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小时以前。”南青任由她挽着，随后递给南禾一瓶水。
“你不是在上班吗？回来有事还是放假？”
南青看了鲁简一眼，最后支支吾吾地敷衍：“算是放个小长假吧，说了你也不懂。”
南禾不满她的态度，但也不欲与她计较，“好好好，大人的事儿我不管，走吧，想吃啥，去超市，我请客。”
鲁简：“不回去抓紧时间复习复习吗？”
“妈，你觉得我平时会临时抱佛脚吗？”
“那倒不会，想玩就玩儿吧。”
……
南禾对于南青不打招呼突然回来的事情还是有几丝怀疑的。
按理说她要回家是好事，换往常肯定恨不能提前一个月预告，然后“霸道”地要求到时候谁去接她、谁给她做指定的“接风宴”……
可最近家里无事，除了是她工作不顺心之外，南禾实在想不出其他的问题。
但那些又不是自己这一两天应该考虑的事，最后干脆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二天是南青跟鲁简一起送南禾，夏木安今天毫无意外地来得很早，静静地等在校门另一侧，望眼欲穿等到南禾后，再假装偶遇跟她说高考加油。
鲁简跟南青介绍说这是南禾的同学夏木安，还给舅舅介绍过介入手术相关的治疗，南青点头表示认识，最后还跟他道谢。
夏木安跟她有过几面之缘，加上两姐妹长得有些像，倒也认得出来。
她妈妈和姐姐都在，夏木安觉得很不自在，看出来母女俩有话要说，他找了个借口去了校门的另一侧。
时间很快来到十一点，夏木安抬头往东侧看，已经没看见鲁简，想必是回家煮饭去了。
他跟南青应当没话说，因此并不觉得此时过去是很好的选择。
预估着昨天南禾出校门的时间，夏木安移步到相应的位置等，很快，女生这次是仰着头走出来。
南禾一眼就看见了高出旁人大半个头的夏木安，她弯着嘴角朝他挤过来，“怎么样，今天没撞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