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继续唱，我去趟洗手间。”顾安安把戒指放进包里，快步出去上洗手间。
赵思思订的是小包间，所以没有独立的洗手间，她得去过道正中的公用洗手间。
刚刚走近，她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叫骂声。
她停下脚步往时面看，有个年轻时尚的女孩子正挥舞手指，责骂一个蹲在地上的保洁员。
这两个人，她都认识。
女孩子是霍艾萌，霍云琛的妹妹。那个保洁员她更熟了，是池珍！她放出来了？
两个人都看向了走进来的顾安安，但池珍一头汗，只扫了她一眼，继续用布给霍艾萌擦皮鞋。
霍艾萌认出她了，挥在半空的手指僵住，喃喃地唤道：“顾安安？”
池珍猛地一抖，飞快地看向了顾安安的脸。
池珍真的变得好老，六十岁的人看上去快有七十了，满脸皱纹，头发花白。
“安安……”她嗫嚅着，拘谨地站了起来。
“阿姨。”顾安安点了点头，快步往里面的格子间走。
霍艾萌咬着指尖，眯着眼睛看顾安安的背影。
“安安，要不要纸巾。”池珍跟过去，殷勤地问道。
“不用了。”顾安安摇头，没看她。
不可一世的池珍，她也老了！说真的，顾安安以前想像过有这么一天，池珍很挫地站在她的面前，向她弯腰，向她赔礼。就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她推开门出来的时候，霍艾萌已经走了，池珍还站在水池边，见她过来，赶紧拿起了洗手液，要帮她挤。
“我自己来。”顾安安淡淡地说道。
“安安，你现在好吧？你爸爸好吧？”池珍看着她耳朵上的珍珠耳环，眼睛一亮，赔着笑脸问道：“你们搬到哪里去住了？我找了好久哦。”
“不用找了，我爸再婚了。”顾安安看了看她，匆匆擦了手，往外走去。
“再婚？我们没有离婚啊，没有啊……”池珍急了，赶紧追了出来，拉住了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道：“安安，以前都是我错了，你就让我见见你爸爸吧。我们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啊。”
“阿姨，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不要想多了。我那里只住得下我爸，住不下你。你们四年前就没关系了，以后各自安好吧。”顾安安轻轻地拉开她汗津津的手，继续往前走。
“怎么没有关系呢，那房子有我一半啊，我们没有离婚啊，你们把房子卖了，我住哪里去？”池珍契而不舍地跟在她身后，搓着手央求她，“安安，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你爸爸在哪里，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肯定会感兴趣的。你不是以前和霍云琛很好吗？我告诉你那个假冒的爸爸是谁派来的，你去告诉霍云琛，他说不定会给你钱。然后你告诉我你爸爸在哪里，这样好不好？”
“你知道？”顾安安停下脚步，盯住了池珍。
“我知道啊……”池珍连连点头，摇着她的袖子说：“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帮你，你帮我，好不好？”
“我给你钱，找我爸就算了。还有，别想要太多。不然你在这里的工作也保不住。至于霍云琛那里，我和他好得很。”顾安安拿出钱包，抽了一叠钱出来。目测大概三千多块，她本来想放回去一半，但是看着池珍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心一软，决定全给池珍算了。
“怎么才这么一点！”池珍不乐意了，抓过钱数了数，小声嘀咕：“安安，你也不能这么小气啊！那房子有我的一半，你再怎么着也得给我四五十万。”
“一毛没有了，你爱说不说。”顾安安冷笑，直接夺了钱就走。看吧，这样的人死性不改，不必要对她有半点同情心。
“喂……”池珍本来想发火，从小在顾安安面前横惯了，所以又想再横一横。结果顾安安扫了她一眼，那眼神楞是把她的脾气给堵回去了。
什么时候顾安安的眼神变得这么厉害了？不再是那个可以任她驱赶打骂的小安安了？
“钱……”池珍挤出笑脸，哆嗦着伸手。
她真的老了，这几年也过得不好，手指上堆满了茧，青一块紫一块，也不知道怎么会碰这么多伤。
“拿去吧。”顾安安把钱递给她，淡淡地说道：“现在告诉我，谁派元朗过去的。”
池珍犹豫了一下，往四周看了看，小声说：“我告诉你，是赵月媛。”
“赵月媛？你确定是她？”顾安安楞住了。那个女人有这样的本事？她有胆子招惹霍云琛？
“是她，我听你哥说的。你哥哥后来和我说过这件事，我也想告诉你啊，但是我找不着你人了。赵月媛这女人可坏了，她有段时间还想让你哥替她办事，我没让你哥去。我想我们是一家人，你要是真嫁霍云琛，我们也沾光啊！”池珍赔着笑脸，和顾安安套近乎，“安安，你真有出息现在当了霍太太，已经是上层的贵人了，以后还是要多照顾照顾你哥哥，咱们是一家人哪。”
顾安安心里直冷笑，她怎么能说得这么好听呢？哥哥？池少杰那不要脸的东西，只会干偷看她洗澡这样的龌龊事，配当她哥哥吗？如果他有机会，只怕会把她拖去卖了。
“安安，我真的很想念你的爸爸，你让我见见他吧，求求你了。”池珍把钱塞进兜里，绕到她的面前，搓着双手给她鞠躬。
“阿姨，大家情份尽了，还是各过各的日子吧。”顾安安眉尖轻拧，绕开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