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龙云沁却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冷汗涔涔,她一觉醒来就感觉被褥底下湿漉漉的,一摸竟然一片鲜红,立刻想到是来了月事。她赶紧喊了人进来收拾,换好衣服再重新躺回去,但是躺着躺着小腹一簇簇的坠痛,这种犹如针扎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前世她也会每个月痛上一回,可是从不会这样痛不欲生,就好像有人拿了刀子在她小腹内一次次的刮着。
痛了一个多时辰还在继续,龙云沁再也坚持不住,喊了冬梅进来。
冬梅以前跟在太医院学习,懂得医术,给龙云沁看过之后却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这让床上的她更加觉得事情不妥当。不过是月事疼痛,难不成还有其他事情?
“冬梅,本宫问你,刚才搭脉可有问题?”
冬梅一双黑亮的眼睛不断闪烁着,摇着头不肯说话,眼底的恐惧却表现的那么明显。她怎么敢说,公主,公主她!
龙云沁脸色一沉,冬梅的表情太夸张,让她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她难不成是……
“冬梅,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执意这般,那本宫明确告诉你,本宫不留祸患在身边。”她也有底线,任何人都不可触及。冬梅立刻吓得哆嗦,话不成调断断续续,“公主饶命,公主……寒症,不是……月事。”
“说清楚。”龙云沁身体突然感觉一股刺痛,粘稠的液体不断流出,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月事怎么会这样大出血。
“公主殿下,您不是来了月事,是寒症发作。寒症,寒症……”
一番解释,龙云沁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她的体内过寒,尤其是子宫处根本就是阴寒的厉害,每一次快接近月事来之前都会痛不欲生,这些年月事断断续续,最后竟然演变成寒症。
月事之时鲜血肆虐,每个月这么一次几乎让她身体耗损,脸色惨白不说,身体更加畏寒怕冷,冬天更是难熬。而这件事除了贴身伺候的冬梅,竟然再无人知晓,只因为前主将这件事瞒死。
“本宫这寒症多久了?可有方法医治?”
喝下冬梅调制的汤药,她稍微感觉身体不那么颤,卧躺在床前询问,心里却明白为何龙云沁这身体那么娇贵,脸色总是白皙的很,根本就是气血不足。
“公主,奴婢之前只在太医院看过这种病情,奴婢医术拙劣不懂根治,但是……”冬梅小心抬起头瞥了眼床头的女子,见她神情不变才敢继续说下去,“公主这两年发作的厉害,奴婢猜想应该侵入体内,若是再无完好医治,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她大概也猜得到,只怕是以后再无法生育。“你想说本宫这副身子以后恐难有孕,是吗?”
噗通——
冬梅咬着唇跌跪在地上,此刻浑身冰凉,公主淡淡的语气不容置疑,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却透着彻骨的冰寒。她知道自己这条命如今还在,是因为公主还需要她的这点医术调理,可是若公主再无心调理,只怕她也就差不多该死了。
“公主饶命,奴婢一定勤加练习医术,奴婢会想法子。”
法子?若真有也不会拖上这些年。龙云沁摆摆手将冬梅遣出去,她如今脑子有些混乱,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倒是不在乎因为寒症无法怀孕,而是听冬梅说这寒症至少需要五六年才能形成,那就是说在她七八岁时就应该身体出了问题,而阴寒体质不断积累导致来月事时诱发寒症发作。
她可以想见前主知道自己可能身体诱发寒症后的心情,这些年瞒着所有人连太医都不肯请,肯定有鬼。而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原因,这寒症不是她自己落下的,而是有人对她下手!目的就是让她这辈子永远无法怀有子嗣!
南凰国公主殿下无法孕育下一代,那么这样的女人又如何担当大任,女帝?她根本无缘!
龙云沁立刻想到宫里的妃嫔,她怀疑的人就是那些人,能处心积虑这样对付她无非为了那个位子,四妃最有可能。她浑身发寒,想起那一日在椒兰殿听到的对话,那个女人对先皇后恨之入骨,会不会是她做的手脚?
龙云沁揉着眉心心情郁结,心中却更加坚定要得到那个位子,他们要算计她,她偏偏不让他们如意,她龙云沁想要的绝不可能揽让手。
“嘶——”又是一番剧痛袭来,龙云沁捂着小腹在床上蜷缩着,这样的痛今夜恐怕还有数十次,她将准备的帕子拿在手上若是万一自己忍不住可以咬着它。
三日后,疼痛渐渐消失,月事恢复正常,而龙云沁犹如经历了一场大战,整个人消瘦一圈,白皙的脸更加苍白,巴掌大的脸这时更显得小巧,一双明亮的眼尤为醒目耀眼。她整个人窝在软榻内,沐浴在阳光下,六月天的热她丝毫感受不到,只想不断汲取温暖。
身后四个宫女面色堪忧,每一次公主来月事都像是生个大病一般,怕冷不说,血色就更加少了。
“我去炖一些血燕给公主补补,你们在这里伺候。”春兰捏着双手快步离开,这种场面也就她们是个贴身伺候的知道,公主偏偏是个实心眼,再怎么难受也不肯请太医,只让冬梅照看。
龙云沁一觉醒来浑身舒展开,迎着阳光露出这些天第一个笑脸,这个月的痛苦算是熬过去了,不过她知道每月折腾一次她的身体状况就差一分。不出三年,只怕就是不治之症。
所以,她的时间不多。
“最近可有事情发生?”龙云沁回头随意问着,她在重华宫五六天天了,也不知道宫里情况如何。
夏雨一步上前强先说话,“宫里没什么大事,皇上最近龙颜大悦,一直在准备闻人将军回京事宜。听说负责这事情的是二皇子殿下,所以宫里常常可以见着二皇子殿下的身影。”
龙云沁点点头,二皇子龙赫翔,丽妃之子,二十二岁,和闻人墨同年,听闻关系挺要好。龙昊天将这件事交给龙赫翔只怕也是想要锻炼他。
“还有其他事情吗?”她还是比较关心另一人,摄政王凌澈。这些天似乎一点消息也没有了,怎么也点口信也没?
夏雨支吾一声,这才小声说道,“摄政王大人来过重华宫一次。”
龙云沁脑中的弦啪的断了,凌澈来过重华宫?什么时候,为什么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