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擦着玉带退开时,白衬衫看到白衣祭司的身影已经隐没入漆黑的石门,看着那决然消失的身影,白衬衫握刀的手一紧,他已经退的太远了。
白衬衫手腕一翻,不顾玉带来袭,气息微沉,一轮快如疾风闪电的抢攻,手持玉带的洪砚眼神冷漠讥诮,玉带上泛起淡淡的蓝光,斩向眼前不知死活冲上来的人类——第二招。
“嗤”,石门开启的轻响传来,白衬衫心神微微一乱,行云流水一般的金刀一滞,玉带擦着他的左肩落下,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一道伤口,只差一点,他整只肩膀就会被削下来。
石门一侧异响不断,是闻到血腥味道的恶灵,陡然激动起来,发出的嘶喊和挣扎的怒吼。
洪砚也感觉到了,他没想到这里会埋藏着如此邪恶的东西,他不想再浪费时间,控制着玉带,手上丝毫不缓,疾刺向白衬衫的心脏,他眼睛是冰冷的,就让他用这具质量还算不错的身体,来喂养那些小鬼吧,虽然比不上他曾经的大军,但是,招些小兵总需要带些见面礼的。第三招,洪砚已经起了异样的心思,也不管那些怨灵是否是他能够掌控的了的。
“铮。”忽然间,一直只退不进的白衬衫忽然出手,左手化掌拍向玉带。刺向心口的玉带陡然震了一下,反弹开来。
洪砚眼神凌厉,他的杀招竟然被人给挡开,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侮辱,他手腕一动,玉带又已经接连刺到,第四招……第五招……
洪砚的招招狠绝,给白衬衫形成了极大的压力和禁锢,他握刀的手心已经渗出了微微的冷汗,玉带招招逼人夺命,他只能挥刀硬抗。
五招已过,洪砚眼中凝聚了杀气——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的手下逃过五招(何老道那个成精的人不算数。)
“唰”的一声响,剑风擦着白衬衫的脸颊划过,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伤口,瞬间血流满面。白衬衫身体一动,避开锋芒,却躲不过洪砚紧接而来的一掌。
白衬衫只觉得胸口一痛,五脏六腑仿佛全都换了位置,颠倒的他的整个身体混乱的不受控制,他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面上。无法起身。他左手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溅在地砖上的血沫瞬间被吸入了地下,他拿刀的左手撑着地面,能共感受到强烈的怨念和邪力。仿佛无数的野鬼山魈跳跃着欢呼。那些魂魄都被拘禁在祭坛之下,永不能解脱,凝聚成的会是怎么一种力量?
黑金宝刀本是镇邪的宝物,它的力量让邪魅无法近身,却无法阻止洪砚的靠近。
近到身前的洪砚飞起一脚,白衬衫飞撞入神坛,洪砚踏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他没有马上要了白衬衫的命,既然是礼物。还是活着的好。
白衬衫暂时无法起身,他能感受到空气中恶灵的邪气,他在这一刻明白了白衣祭司先行一步的原因,她是否已经看到了这一刻,所以才决定只身涉险。不是不要他帮忙,而是他真的帮不上忙了。
白衬衫微微闭眼,他尽量调整气息。洪砚已经来到神龛之前,他双手覆在神龛之上,掌中蓝光一闪,掌下的神龛依然完好如初。
洪砚不死心,他深吸一口气,掌中迸出的蓝光如深海的颜色,触上神龛发出“呲呲”的声响,被神灵赐福之物哪会那么轻易的被破坏,蓝光持续了有半分钟,由深蓝转为淡蓝,洪砚宣布放弃,他单手提着白衬衫的领子,将人带到神龛的前面,命令道:“打开它!”
白衬衫笑的轻蔑,他根本不看洪砚,开口道:“钥匙丢了。”
白衬衫的态度彻底惹怒了洪砚,他既然来到此处,又怎会轻易放弃,他猛地用力将白衬衫推到神龛之上,单手掐住白衬衫的脖子,命令道:“打开它。”
白衬衫一动不动的回视洪砚,眼中是一贯的平静,仿佛已经无法呼吸之人并不是他。
洪砚表情狠辣,手上加大力道。
“呃~”白衬衫的意思开始混沌,人果然不能离开空气啊。
“钥匙在我这里。”一个声音如同天籁,在空旷的神坛上空回荡,白衬衫明明已经失去了意识,那个声音听在耳中是异常的鲜明,她不应该来这里的。
手中失去意识的人竟然开始挣扎,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洪砚将白衬衫随手一扔,他扑倒在地上咳嗽,洪砚直立在神坛之上,如神一般的藐视步入神坛之人,开口说话的竟然又是那个姑娘,她手上灵力微动,是一把青铜的钥匙,太过久远已经锈迹斑斑,却掩不住波动的灵力。
阿奎尔和水漾同时上前一步,挡在水灵的前面,阿奎尔的黑斗篷一闪:“丫头,财不能外露啊,你看,麻烦来了吧。”
水灵看到压迫而来的洪砚,他的周围卷起阵阵风压,强大的压迫感让水灵忍不住想要转身就跑,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握着,水漾关心的看着她,让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边,随时保护着她。
东哥在水漾的另一侧,他对着何平使眼色,让他去看看倒地的白衬衫,而他自己,必须守着水漾。
何平此时心中焦急,他环视四周,哪里有楮楚的影子,眼看重伤的白衬衫,他越发的担心那个娇弱的女子,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情况,楮楚又哪里去了。
东哥一个眼神,何平立刻跑向白衬衫,洪砚的眼中只有钥匙,压根不理会何平的动作。
“给——我!”洪砚一字一顿,威胁道。
“要不要给他?”水灵向身边的人问道。
“要。”这是阿奎尔。
“不要!”这是水漾。
“不要。”这是东哥。
远处两人暂时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何平在帮白衬衫疗伤,目前是二比一,主张“不要”的领先,所以水灵干脆的将手背到身后,一副小朋友藏糖果的架势。
“好,很好!”洪砚咬牙切齿,他鼓动灵气,双目爆射出道道精光,周身强烈的风压更盛,很明显,他已经做好了屠杀的准备:“是你们找死,怪不得别人。”
洪砚声音未落,水漾和东哥已经抬手,两个人三只手,几十把飞刀,如流星划过黑幕,暴风骤雨一般的飞向洪砚。
洪砚前进中的身体一顿,瞬间凭空消失。
东哥抬手拦了一把水漾,他上前一步,双手挥过,飞刀定在半空之中,仿佛是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
空气微微波动,洪砚忽然出现在四人的身后,让人猝不及防,水漾瞬间将水灵揽进怀里,带着她后退,阿奎尔衣袖一动,一道金光闪向洪砚,洪砚一惊,毕竟是被神灵赐福的匕首,饶是洪砚也不敢硬碰,他脚尖点地,身体快速的向后飘,同时玉带出手,缠向阿奎尔的手腕。
这个功夫,东哥手臂一动,飞刀仿佛受到主人的召唤,齐齐的转头,直奔洪砚而去。
面对两人的夹击,洪砚完全没有慌张的迹象,他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手腕一动,转瞬之间,玉带先击飞刀,再攻阿奎尔,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阿奎尔为了避开一击,只能向旁边躲闪,水灵的身前只剩下水漾。
随着洪砚灵力的逐渐加强,他手中的玉带形成一道淡蓝色透明的光影。光影越来越急,越来越亮,只是看着足以让普通人不寒而栗。
普通人水灵小姐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钥匙,她拉起水漾拔腿就跑,这是普通人面临危险的时候本能的反应,水灵在跑的时候还能不忘拉上水漾,这让水漾在开心的同时无比的郁闷,他本来面对洪砚的攻击,即便没有任何的胜算,为了水灵,他已经积蓄力量,准备拼死一搏,水灵突然的力道拉的他一个踉跄,这样是跑不掉的。
水漾到底是成名已久的三爷,权衡利弊之下他反应迅速,首先,他拉开水灵的手,双臂用力将水灵推了出去,不管什么地方,他知道东哥一定会想办法助他一臂之力,然后,他快速的回身,迎上洪砚的一击,先是飞刀出手,然后他手中握着匕首,躲在飞刀之后,应身而上。
水漾还是低估了洪砚的功力,飞刀面前,洪砚不躲不闪,径直穿过飞刀,跟在飞刀之后的水漾心惊,他离得如此之近,竟然没有看清是飞刀穿过了洪砚的身体,还是洪砚的身体穿过了飞刀。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飞刀没有起到预想中的作用,水漾还是迎难而上,手中的匕首对着洪砚的胸口猛刺过去。只看见银色的光芒如同闪电一样四处回翔,绚烂的银光与冰冷的蓝光在昏黄的烛光中交织盘旋。
兵器上大师讲:“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水漾从来不信这一套,他善用短兵器,短兵相接之下,他以速度和变招制敌,从未有失,自云:“长而强,锋芒毕露;短而诡,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