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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翡乐开了花,又是三大谪仙联袂而至啊,来得好快。

换做何肆,这会儿就算不是手足无措也该乱中出错了,可对自己来说的话,就是小场面。

王翡心中计算着,对面六个谪仙,算上本身这个出工不出力的,自己这边按照实力高低分,项真、刘传玉、朱全生、如意焰花上师、戴平,还真是凑巧呢,刚好一个对一个人。

王翡脑中瞬间有了决策,绝对算不上仓促应对,自己得想办法对上那苏枋,这样刚好,可以手下留情。

眼前这些谪仙人根底,苏枋是散修,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修道之人,可偏偏是最值得顾虑的存在。

烛天道友,称呼一声法兄也不为过,佛道双修,曾是海外龙象众,后来由释门转道门,在化外算是首鼠两端,高不成低不就的,但手段却是不少了,六人之中算是其中最为棘手的存在。

他必死。

倒不是先克敌至强,单纯因为这人是自己撺掇而来的,或许能看出些自己的根脚来,不可冒险。

另一个藏头露尾的年轻道士,头戴莲花冠,身着绿色鹤氅,道骨仙风,眉发皆白,却面色红润如婴孩,双眼深邃明亮,手持拂尘,身背宝剑,腰间挂着一个玉葫芦,脚踩布鞋,行动之间飘逸如仙。

化外道门与瓮天之中无异,除了门户之别,授箓品级,道袍颜色,大致也分七类。

一者天真,二者神仙,三者幽逸,四者山居,五者出家,六者在家,七者祭酒。

这人一身绿色鹤氅,乃法师所着,散人仙客亦着,倒是可以称为羽士,同时施展都是雷部雷法,颇为纯熟。

一看就是神仙道士,谓变化不测,超离凡界。

王翡估摸着是熟人,却不好判断,毕竟像自己这样惊呼完美夺舍的,何肆的一身天魔外道都是尽数知悉,而这些谪仙人,其中自然也有从呱呱坠地开始的转世身,这些人自己看不穿,好在他们同样也看不穿自己。

不过那神仙道士显然就是刚刚宿慧来此的,既然他选择遮遮掩掩,估计是还要点脸的那种,倒是可以以此为突破,是除苏枋这个特例外最好杀的。

嗨……说什么杀不杀的,没这么伤和气,都是做梦而已。

至于余下的三人,王翡真不认识了,毕竟化外太大,遇上些螺蛳壳里做道场的,纵使左邻右舍也有互不相识的。

所以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王翡朗声道:“在下何肆,请教诸位仙家尊姓大名。”

三人之中,两男一女,一僧一道一姣姣女子。

僧人身材高大挺拔,身穿袈裟,光头锃亮,面色慈祥,双目微闭,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道人头发花白,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高大挺拔,气质洒脱,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女子容貌艳丽,肌皙胜雪,天然雕饰的面庞却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三人皆是不答,他们眼中,何肆不过就是土着而已,仿佛说出真名,被其听闻就是一种亵渎,又是懒得想写化名。

像景行道友这样愿意和土着多说几句的,其实已经十分待人和善了。

王翡冷笑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江湖武斗都会事先自报家门,你们这些谪仙人,反倒是少条失教了。”

三人还是不答,王翡见状摇头一笑,“一个个的,名字都不敢说,明明是强抢,却要摆出偷盗的姿态?”

这话有些水准,终于是叫其中那个和尚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澄心。”

王翡点点头,环视一周,笑道:“至于我这边几位就不多介绍了,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不必多此一举,几位若是有备而来估计也该门清了,要是心存不屑,我多说也是讨嫌。”

王翡看向自己身侧刚刚摆脱三道抟风略显狼狈的苏枋。

如意焰花上师刚要追击,他就阻拦说道:“上师,这个软柿子留给我吧,我眼前这位澄心师傅,就有劳您了。”

如意焰花上师点了点头,对此没有异议。

苏枋听闻‘何肆’说自己是软柿子,非但没有一点儿不忿,反倒对‘何肆’有些好感,他看上自己这个软柿子,自己不也看重他这个香饽饽吗?

那能是坐井观天的看轻吗?

分明是一盘珍馐美味,在一桌食客之中指定自己动箸啊。

六位谪仙之中,唯二的女子之一看着何肆指点江山,点兵点将的样子,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嘴咯咯笑道:“太妙了,他还能挑对手。”

王翡对着那花枝乱颤的女子淡然一瞥,毫不客气道:“笑你妈呢,臭窼子。”

女子笑容不变,眼神却是阴冷下来,冷笑道:“还真是个狂悖无道的土着。”

王翡收敛了栗色,也是笑着行礼问道:“还未请教仙子芳名?”

女子没想到‘何肆’竟是这般的前倨后恭,微微怔神,饶有趣味道:“我才刚刚降临此处,不知道本地的风土民俗,请教一句,你们这边的人都流行先把人得罪死了再好声好气的说话吗?”

王翡摆摆手,笑道:“这不是先小人后君子嘛。”

女子即便知道眼前之人只是在拖延时间,却是并不在意,难得一次大发慈悲,说道:“我叫庄欢。”

这是她曾经山下的名字,不算假名。

王翡掀唇一笑,认真问道:“可是咽泪装欢的‘装欢’?”

女子笑眼盈盈,说道:“我现在更讨厌你了。”

王翡点头,颇为认可道:“那我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女子好整以暇,说道:“就算你拖这几息时间,又能叫你身后的强弩之末恢复几口气机呢?”

王翡身后的朱全生忽然开口,沉声道:“这人交给我。”

王翡呵呵一笑,何肆的师伯屈正这小老头,可并不比现在自己身后这老老头记仇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老人报仇,得趁早,有时候可能晚一天就是天人两隔。

女子不再说话,显然是不满眼前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土着挑挑拣拣好似买菜一般分配自己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

王翡却是忽然作捧心状,面色一变,“仙子好手段,叫我的心兀地就疼了。”

刘传玉不禁侧目,仙家手段,神秘莫测,这是对面那女子施展了什么“攻心为上”的手段?

正想象着自己现在出手能不能打断这莫名其妙的手段。

与刘传玉一样投去目光的还有那苏枋,何肆现在可是她的盘中餐,他人觊觎一下就算了,越过她动筷子?

连盟友都不是,吃相有些太难看了。

自称庄欢的女子也是眉头微皱,她也没动手啊。

王翡却是笑着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一想到你这样的仙女也会拉屎,我就痛心疾首。”

庄欢笑容不复,冷声道:“仙家自然辟谷不食,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你这土着真是头发短见识。”

王翡哈哈大笑起来,“别急,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你很快就会被打出屎来。”

不待庄欢做出表情,王翡就回头问道:“朱老,有把握吗?”

朱全生却是一脸认真道:“打出屎来那怕是有点儿难哦。”

王翡笑道:“嗨!多大事啊,肠子拽出来,黄泥巴里蹭几下,不是屎也是屎了。”

刘传玉微微摇头,如此严峻的形势,被‘何肆’这么一闹,倒也不叫人觉得如何黑云压城了。

这孩子,叫他多读书他听了,现在骂人功夫倒是半文半白的,忽然想到要不是陈含玉是九五之尊,未必能在他手里讨好。

他哪知道,何肆现在已经被人夺舍,沉浸在夜航船的十一年记忆中,现在是王翡这个乐子人上场,捉刀代笔。

王翡对着朱全生,一脸关切,犹不放弃道:“朱老,真的不吃些血食吗?小子身上哪处你看了有胃口,尽管说。”

朱全生摇摇头,拒绝这一份好心,碰了血食,从恶如崩,那死前触手可及的三品就彻底无望了。

王翡还想继续拖延时间,等戴平前来。

于是又转头看向那一头华发的老道人,问道:“福生无量天尊,还未请教道爷道号?”

老道说道:“樵风。”

王翡如数家珍,每个人的名字都能说出其后典故,问道:“愿旦南风,暮北风?”

老道点了点头,心想这孩子,年纪不大,懂得倒是不少。

王翡笑道:“樵风道爷,敢问你比那位样貌年轻的白发道长的实力如何?”

樵风乐呵呵问道:“怎么?这是也要给我分配一个对手?”

王翡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我看几位仙家也不是一道儿的,如今局面,僧多粥少,要不你们比划比划?可别现在能者多劳了,之后却不能多劳多得。”

老道神色如常,轻声道:“挑拨离间的本事一般……”

王翡笑道:“但是此言非虚。”

老道轻声道:“那就不劳活着的你考虑了。”

王翡又是看向刘传玉,“ 刘公公,这位道爷就交给你了。”

刘传玉点点头。

王翡再次转头,直面自己眼前的两人,一位是烛天道友,可惜只能装作相见不相识,故而和善问道:“这位仙师……”

烛天不愿多费口舌,打断王翡的问话,轻吐二字,“烛天。”

王翡点点头,最后看向那最为遮掩的年轻道人,“这位道长……”

鹤氅青年有些疑惑道:“你叫他道爷,管我叫我道长?”

王翡笑道:“我只是随便叫的,若是你不满,我一视同仁就是。”

年轻道人明知‘何肆’的伎俩,却是并不介意被他耽搁时间,说道:“福生无量天尊,小道道号青矜。”

王翡思索一番,说道:“小道小道,胡说八道,莫非这六人之中,是这位道爷最不实诚?”

青矜点了点头,竟是直接承认。

烛天眉头紧皱,冷喝道:“你们这是是山幽太久了?没和人说过话?这一人三五句寒暄,还真被他拖去一时半刻,人家在等救兵,你们在等什么?”

王翡被他当面戳穿心计,也是是和善笑道:“在场就没有蠢笨之人,这位仙师有些急不可耐了吧?你这是急人所急呢?还是自以为自己的实力有资格做执牛耳者发号施令?”

烛天冷笑道:“你还真是牙尖嘴利。”

王翡却是故意招惹这位烛天道友的,等会他的对手项真不至,这人定然不会规规矩矩地一旁看着,等他出手。

自然就是等来劫灰枪的雷霆一击,一个近乎枪仙,一个真枪仙的存在,这两人算不上道争的“小打小闹”,劫灰枪这个老龟煮不烂,其中含而不露的气象,就等着闻讯而来,嫁祸这位没什么耐性的烛天道友呢。

相当于吴殳和项真联手一击,怕是连李且来都不敢小觑。

到时候即便是自己付出些什么代价,和他一起被串串了也无妨,他在自己心中必死名单之列,还有就是那如意焰花上师,剩下的,就都随意了,各凭本事,死伤无怨。

王翡刚要再出言讥讽,一旁的苏枋却是看向‘何肆’,忽然插嘴问道:“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

王翡闻言故作惊慌,讪笑道:“抱歉,我忘了,想来是仙子的实力与同流相比太过泛泛,叫我一个瞎子有些目中无人了,不过仙子无须担心,之前沧尘子前辈有所示下,叫我对上你的话,出刀快些,别让仙子太疼。”

苏枋并不比惊讶‘何肆’猜出自家男人的身份,反倒一脸忿忿,银牙轻咬,骂道:“这狗东西,还真是狼心狗肺!”

王翡莞尔一笑,吴殳是狗,那你是什么?

“那这位狗日的仙子,待会儿还请手段尽出,小子自觉对上你,还是有些余裕的……”

苏枋闻言并未动怒,只是笑道:“如今局面,确实并无回转的余地,要求你礼貌些倒是显得我不讲道理了,就像猎人围狩,要求野兽不龇牙咧嘴,这是违背常理的,我的名字叫苏枋,虽然也是个化名,但我还挺喜欢的。”

王翡点点头,似乎是觉得眼前之人出乎意料的通情达理,一开口却是讥讽说道:“果真是人越拉胯话越多,就似会咬人的狗不叫,看来我挑对了对手。”

苏枋摇了摇头,陈述事实道:“你的嘴皮子没有我家男人厉害。”

王翡笑容更甚,“可惜,这位狗日的仙子若是要是再好看些,我说不定就愿意叫你见识见识所谓口舌之快了。”

苏枋轻啐一口,不屑道:“还口舌之快,你舌头不是没了吗?不止舌头,你还没有了一对招子,如何能看出我的美丑?”

王翡扯去自欺欺人的障眼法,双眼之中汇聚两汪血泉,缓缓张嘴,口中一条肉触延伸出来,还是蛇鳝摆尾。

如此模样,与妖魔何异?

自诩高洁的仙人看见了,污了眼睛,可不得高喊一声“今日且看我除魔天地间,仗剑诛妖邪?”

苏枋眉头一皱,只是觉得这画面,有些恶心。

王翡扫过眼前六人,皆有道统,后续或许还会有接踵而至的,现在知道的还有那袁饲龙按兵不动,兰芝道友,以及那根脚云里雾里,看不出一点儿仙佛气象的李铁牛。

袁饲龙多半是不会真动手的,能在李且来眼皮子底下蹦跶这么久,别说灯下黑,他铁定是个恪守规矩的乖宝宝。

至于兰芝道友和李铁牛,这会儿估计已经和兰芝道友猫在豸山周回了吧,就等自己将项真和戴平招来。

兰芝答应过何肆不对他们共同的家人出手,何肆居然信了,真是可笑。

听闻虎啸龙吟声而至,王翡掀唇一笑,对那化名青矜的道人说道:“青矜道爷,你的对手就是刚才那曳影剑主人,马上就到。”

鹤氅白发青年点了点头,对此没有异议,也是有了谈兴,说道:“好,你这人有些意思,今天就听你一回,兵对兵,将对将,各分头目,使神机。”

王翡故作惊讶道:“你也看过《封神》?”

青矜依旧点头,“看过几遍。”

王翡刚要说话,忍无可忍的烛天已经瞬息出现在其面前,这个暂时还无人针对的谪仙一拳递出,势大力沉,宛如山岳落地生根。

电光石火间,王翡来不及出声,却是并不慌张,龙雀大环出鞘,横在身前,感觉到身体倒飞出去,差点儿那一缕神识就要愣在原地,被迫解除夺舍。

不愧是暂时露面的六人之中最强的,自己藏拙有些多了,果真是一力破万法,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就被他这一拳打出何肆的躯壳了。

不过打出了也无妨,毕竟在他的认知中,现在的何肆已经彻底死了。

这位烛天道友之所以如此急不可耐,自然是因为他是从北狄而来,只比李且来早动身半日。

玄龙城到这边一千二百里,按照李且来珍惜气机的赶路速度,最快也要大半日时间。

自己向北狄大君射摩蠕蠕献策,邀请李且来去玄龙城一叙,自然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的,那口黄金大釜之中标记的谪仙人,可是被其尽收眼底。

至于那地下幽都的暗河,也是自己和天老爷商量,暂时降大雨起地涝,将满河的鱼殃搅浑的。

有那只竹篓法器,一网打尽,算是帮李且来解了当务之急,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了。

现在谪仙人们想着速战速决,甚至短暂结盟,自然是因为感受到了那个粗鄙武夫闲庭信步而离开。

除了寸阴是竞,解决何肆,瓜分战利,然后逃出生天,再无他法。

王翡不禁感叹,李且来啊李且来,武人能走到你这一步,真是不白活。

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把路子走窄了,叫你一声道友又何妨?

明明有个头脑灵活些的吴殳珠玉在前,你学他三五分就好,出了瓮天,来日方长,可你偏偏要作死。

戴平持剑而至,王翡的思绪顺着砸入地面,戛然而止,有些微失神。

然后那被他身形砸成的大坑之中,殷红流动如沸,变成一池殷血水。

好戏开场!

……

一片晦暗无光的长夜之中,何肆身处的伢子湖,忽然开始狂风大作,潮鸣电掣。

何肆手中无罩的油灯烛火摇曳,低头看着刻满船身的契号,数始于一,终于十,成于三,密密麻麻。

何肆初略算了一算,确实并无纰漏,已经三千八百九十七天了。

不算两三年一个闰月的话,已经超过十一年了啊。

按照宗海师傅所言,这是他这段记忆中的最后一天了。

这十一年里,自己尝试了所有的问题,终于是在宗海师傅口中,拼凑找回了小半的自己,却是并不真切。

何肆身处这漫漫长夜之中,就像挑灯夜读,翻开一本冗长无趣的小说,看着一个叫做何肆的主角成长,虽然有些许代入感,却是并未如何的身临其境,就只是像个旁观者。

宗海师傅以他心通的手段获取的自己的记忆也并不完全,勉强算是详略得当,可略去的那些,怎么就不是何肆了?

何肆感觉现在的自己,是个缺失人性的幽魂,孤苦无依,无人祭奠,无人怀念,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他望着沸腾的湖面,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却又瞬间坚定。

即便自己不再是何肆,即便没有任何理由说服自己逆天而行,但为了这些亲人朋友,还有自己这差不多算是死过又重生的性命,自己也不能就此放弃。

至少,何肆是这么在心里告诫自己的。

可惜是说易行难。

他想不到如何赢,甚至没有很想赢,他只是不想输,不想那些脑中已经被删除,又是花费昼昼夜夜烙印回去的模糊的珍视之物远离自己而去。

说不得是自己失去了他们,还是他们失去了自己。

其实没差。

从三年前开始,宗海和尚已经如同枯坐一言不发了,因为他再也回答不了自己的任何问题了,自己几乎问遍了所有可以想到的问题。

何肆低头,小船微微荡漾,下沉。

潮水瞬间平静,宛如结冰冷涩。

何肆抬头,船身多了一人。

只见他浓眉虎目,眸子中光华四射,面如冠玉,唇如涂丹,身形高大,肩宽腰窄,丰神俊朗和威风凛凛二词具现,并不违和。

那人笑道:“好久不见,何肆。”

何肆颔首,回应道:“好久不见,刘景抟。”

刘景抟的一道神念与宗海和尚相互掣肘,自然也能显化于此。

本来他是不该出现的,现在现身只是为了不叫何肆抓住王翡那神识波动的一丝机会,被他趁机夺回本身。

即便只是一瞬,也足够在场许多人看出端倪了。

眼下局面,按部就班,可不能有纰漏,出差错。

刘景抟笑道:“何肆,你居然还记得我?”

何肆反问道:“您这是受宠若惊了?”

刘景抟这回是真惊讶了,问道:“你居然会称呼我为‘您’?真是破天荒,也好,改了性了,不那么讨人厌了。”

何肆愣了愣,后知后觉自己这般与人为善并不对,尤其是眼前之人,他都算不得人。

于是何肆又亡羊补牢说道:“狗日的刘景抟,我操你妈。”

刘景抟面不改色,自顾自地盘腿坐下,等小船稳当一些,这才说道:“其实以前你骂我,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后,我都是心有所感的,我翻了下账本,这些年你一共骂了我四万一千一百三十七次,有三万九千零三十一次是牵连我妈的,说好一日三骂的,你这就有些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了。”

何肆心如平静,实在是生不出些异样情绪,只是说道:“那现在是四万一千一百三十八次了,连累你妈遭殃了三万九千零三十二次。”

刘景抟只是摇摇头,“这十一年来的咒骂可以忽略不计,你就好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你扪心自问一下,骂我,对你对我而言,有任何触动吗?”

何肆想了想,果真摇摇头,这些年每在船身上刻一道记号,自己就骂他三遍,例行公事一般,有时候发觉前一天后忘记骂了,当天就多补几遍,到后来自己也记不清了,就好像科举考试的帖经墨义,他知道自己应该这样做,却是并未产生一丝爽感。

刘景抟看向何肆,淡淡回击道:“你妈这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贱母狗。”

何肆同样面不改色,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叫做齐柔,却是听到这些詈辱,心头并泛起一丝的波动,心如止水。

何肆开口道:“堂堂天老爷,连骂人都要拾人牙慧了吗?这话出自《水浒衍义》,这可并非你妙手偶得。”

刘景抟面带笑意,反问道:“如此,你该了解我的感受了吧?”

何肆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以后不骂了,和你妈道歉。”

刘景抟问道:“不和我道歉吗?”

何肆摇摇头,说道:“你活该!但你妈把你生出来,其实挺无辜的,毕竟她教养不了你成百上千年。”

刘景抟放声大笑,爽朗道:“你尽管骂,这样的骂声,即便声声入耳那又何妨?飘风过耳,不痛不痒。”

何肆就要张口,刘景抟大手一挥,打断道:“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何肆想了想,轻声说道:“可以了……”

刘景抟笑道:“你现在真是冷静得可怕啊,这就是仙人长生久视之后的感受,你能体味一二,也算与有荣焉了,你得感谢王翡,还有你对面这和尚。”

宗海和尚那木偶般的身形也是如同枯木逢春,焕发生机,眼里多了几分清明,只是并未动弹。

何肆面无表情,静待下文。

刘景抟说道:“条件和以前一样,咱们就此罢手言和,但我这次不只叫你在梦里度过圆满的一生了,现实中我再额外给你三年时间,其间我不插手,也不会有其他人觊觎你的身子,你自己好好享受,多取几个婆娘,每个都三年两报也是你的本事。”

何肆却是直接问道:“是李且来只能再活三年了?”

刘景抟愣了愣,有些赞叹道:“你聪明得有些叫我惊讶了。”

何肆古井无波,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刘景抟摇摇头,笑道:“你什么也不用做。”

何肆皱眉,几乎确定了自己身上还有可以翻盘的底牌,但自己却想不起来了,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

刘景抟等了片刻,问道:“考虑清楚了吗?”

何肆点点头。

刘景抟终于是显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却听何肆说道:“我拒绝。”

刘景抟面上笑意不复。

何肆轻声道:“你已经没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了,我的性命何足挂齿?即便是你拿那些对我而言十分珍视之物作要挟,我所有的亲人,朋友,来相助我的人,但我都忘了,即便是我知道他们都很重要,值得我豁出性命去守护,去交换,但那是何肆的想法,做法,我已经不能算作是何肆了,对我而言,也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了,因为现在的我,可以完全不在乎他们……”

刘景抟的脸色笑意重新扬起,问道:“那你在哭什么?”

何肆泪眼潸然,却是笑道:“因为我高兴。”

刘景抟面露不解。

何肆将跪跽改为箕坐,笑容恣肆道:“我这辈子,终于可以没有负担地放肆一回了。”

刘景抟面色变为阴沉,一字一句道:“你会后悔的。”

何肆点了点头,眼泪愈加汹涌,只是不愿悔改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后悔的,但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天老爷,这天下,总该有个人,叫你无可奈何,叫你无法称心如意,即便这人不是何肆,那也从何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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