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悔恨的泪水
一架客机掠过蓝天白云，徐徐降落在欧洲某国际机场。
身穿黑色外套的颜亚楠戴着一副墨镜，不慌不忙地走出了机场。
尾随其后的疯和尚一脸肃然，如同称职的贴心保镖，而绝悟禅师却显得有些狼狈，肩膀上挂着一只旅行包，手上还拉着白色旅行箱，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嘴里骂骂咧咧的，完全就是个打杂的命。
站在机场门口，颜亚楠皱眉掏出手机，开机。
滴滴！
手机刚开机立时响了几下，似乎是有短消息到了。
颜亚楠点开短信瞄了一眼，嘴角立时多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短信的发送人是比尔，内容很简单-――尼尔森找到了。
欧洲地下世界的霸主真不是吹的，比尔的效率快到颜亚楠都有些意外，想不到自己刚下机，比尔就已经找到了尼尔森，心里终于是有了一丝安慰。
手机在手上转了一下，颜亚楠迅速发了一个短信给比尔――墓园见。
发完了短信，颜亚楠立时注意到机场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越野车，准确来说，吸引到颜亚楠的是站在黑色越野车的前引擎盖上的西装男子，戴着黑墨镜，对方一看到颜亚楠，立刻就朝颜亚楠招手。
西装男子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典型的东方血统，西装笔挺，正是东叔的心腹手下阿力，暂时主持黑色妖娆驻欧洲分部的一切事物。
颜亚楠眼神深邃地看了看阿力，见阿力的胳膊上戴孝，立时缓缓地吐了口气，然后朝疯和尚和绝悟禅师打了声招呼，率先走了过去。
“楠哥。”阿力立时摘掉了墨镜迅速地迎了上来，微微地弯腰道：“一路辛苦了。”
颜亚楠瞥了眼阿力，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不冷不热道：“先上车再说。”
“好。”阿力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颜亚楠，然后弯腰打开车门，请颜亚楠上车。
疯和尚绷着脸上前用手指点了点阿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显然是有些责怪阿力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阿力立时红着脸蛋垂着脑袋，一脸的自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绝悟禅师没心没肺地跟在后面，见疯和尚上了车，立时一股脑地把行李扔给阿力，自己也钻进了车里，继续和疯和尚大眼瞪小眼怄气去了。
黑色越野车很快高速行驶在公路上，车厢里一片寂静，气氛尴尬。
颜亚楠坐在副驾驶位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也不正眼去看阿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楠哥……我……我让您失望了。”握着方向盘的阿力见颜亚楠对自己不理不睬，态度冷淡，立时一脸愧疚地张了张嘴巴道。
颜亚楠鼻孔里喷出两行白烟道：“阿力，你跟在东叔身边多少年了？”
“八，八年多了。”
“是啊，一晃八年多了，我记得刚认识东叔的时候，你就跟在东叔身边讨生活，是东叔手把手教你下厨学本事的，你们情同父子，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们的。”
阿力闻言双手立时狠狠地捏着方向盘，脸色苍白，泪花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阿力啊。”颜亚楠缓缓地吸了口烟，恨铁不成钢道：“抛开我的事，光说你和东叔，你这一回儿真的是很对不起东叔啊，东叔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但是你做到一个义子的责任了吗？东叔出事的时候，你在哪？你他妈在酒吧买醉啊。”
说到这里，颜亚楠毫不客气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阿力的脸上，然后咆哮道：“把车靠边。”
阿力冷不丁中了颜亚楠一巴掌，脸上没有一丝不满的意思，反而充满了愧疚，含着泪乖乖地把车靠边停下，然后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阿力是华人的孩子，身世可怜，很早就成了孤儿流浪街头，是东叔找到了他，收养他，还教他本事，说他们情同父子一点也不为过。
但是东叔出事时，阿力却因为失恋在酒吧买醉，甚至是事后几个小时后才出现。
阿力事后知道东叔出事，也是懊悔不已，主动向薛子杰和颜亚楠坦白了一切。
现在阿力内心也是煎熬的。
早知如此，当日他就该早点回来陪在东叔身边，做两手准备，起码不至于闹的现在的样子。
但是有些话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晚了，阿力有的只有懊悔和愧疚。
“楠哥，是……是我对不起东叔，你……你打我吧……”
“妈的，打你都是轻的，我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我早就说让你先把儿女私情放下，你他妈听我的了吗？好了，现在把东叔害死了，你高兴了？”坐在后排的疯和尚气的够呛，爬过来一巴掌打在了阿力的后脑勺上。
一旁的绝悟禅师听的稀里糊涂的，只是他见疯和尚都动了手，自己不能落下，立刻也一巴掌落在了阿力的后脑勺上。
“楠哥，国哥。”阿力立时情绪崩溃，泪流满面地歪着身子看了看疯和尚和颜亚楠，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全是我的不对，我该死，是我该死啊，你们打我吧，杀了我，我都认了，是我害死了东叔啊……”
说着用手锤着自己的脑袋，鼻涕眼泪一股脑全下来了。
下一刻，车厢里的众人全部沉默了。
只有阿力抱着脑袋在那里痛哭流涕，不断地用手锤着自己的脑袋，如同迷失方向的孩子一样，哭的稀里哗啦的。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颜亚楠缓缓地吐了个烟圈，看了看阿力胳膊上戴孝，当即缓缓地吐了口气，伸手抓住了阿力的手，咬牙道：“够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事已至此，你就是哭死，东叔也不能复活了，死者已矣，你还是想想怎么弥补你的过错吧。”
“楠哥……我真的好后悔啊，全是我的错……”
颜亚楠很清楚阿力的性格。
这家伙是有些贪玩，不够沉稳，做事前考虑，但是心肠不坏，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是有意而为之，再加上阿力知道悔改，给东叔戴孝，看来也不是彻底没救。
颜亚楠和疯和尚在愤怒地同时，也略微有点安慰。
有些话点到为止，他也不想把阿力逼到死巷子里。
毕竟东叔已经出事了，事已至此，哭又有何用，只要让阿力吃一堑长一智也就够了。
“好了，好了。”颜亚楠轻轻地拍了拍阿力的脑袋，叹息道：“长个教训吧，看在东叔的面子上，这一回儿我不处置你，但是你必须给东叔守孝三年，能做到吗？”
“楠哥……”阿力立时泪眼汪汪地看了看颜亚楠，咬着牙点了下脑袋。
“好了，把眼泪擦干，要哭你到墓园跪到东叔面前哭个够，现在把眼泪给我擦干净，好好开车。”颜亚楠立时把车厢里的抽纸扔给了阿力。
阿力闻言抽泣了几下，然后连忙抽了几张抽纸擦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直接开车去墓园。”颜亚楠瞥了眼擦干眼泪的阿力，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