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孙彦七点钟就起了床,这是放暑假以来起得最早的一次,孙启翔和陈舒言都颇为意外,半开玩笑地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匆匆地吃完了早饭,孙彦刚要出门,孙启翔从后面跟上来问:“你这么早要去哪?”
“啊。”孙彦一愣,脑筋飞快地转了一圈,说:“我们这不是快要去四川写生了嘛,今天带队的老黄召集我们这一队开个小会,准备准备过两天就要出发了。”
“哎,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去四川玩一个月是吧?挺好的,年轻人就应该出去多见识见识,别整天呆在家里,到了四川那边多去山上跑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有机会顺便去趟西藏也不错。”孙启翔前后脚跟着孙彦出了门。
孙彦乐了,嘿,今天老头心情还不错。
“今天不放假?”孙彦问。
孙启翔将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回道:“最近有个项目要启动了,得开会,用不用我送?”
孙彦摆摆手:“算了,我自己走,当散步了。”
出了小区大门,孙彦见一辆大众车停在路边,肖大唇坐在车里探头张望,看见孙彦立即招了招手。
孙彦快步走过去,一上车就笑道:“不错呀,伙计。这都有自己的轿车了,再过两年买了楼,媳妇就快娶了吧。”
“哎,你别磕碜我了。在研究所干了两年,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全部都花在这辆车上了,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孙彦难得见到肖大唇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见车里车外全部崭新的,就知道这车没开多久,再一看里程表才跑了2千公里,完全就是新车嘛。记得以前在研究所碰到,这家伙都是骑着单车,累得满头大汗,可从没见过他这么舒服地坐在轿车里。
“今天这是去哪?”孙彦问。
“去见见我们这次罗布泊之行的搭档。”肖大唇将车子打了个弯,驶向马路。
“还有搭档?我以为就我们俩呢。”孙彦有点吃惊。
“就我们俩?你可饶了我吧,如果只带着你一个人进去我还真有点够呛!”肖大唇呵呵笑着。
“那到底有几个人?”
“三个,加上你一共三个人。”
孙彦一听差点吐血,敢情不加他自己也是两个人啊,刚才听肖大唇那口气,还以为至少能有五人以上。
肖大唇瞧出了孙彦的心思,嘿嘿一笑说:“俗话说的好嘛,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加进来就正好了。再说咱们这个搭档,一个人就能赛过诸葛亮,这次去罗布泊的东西全部是他一个人打点的,我都完全没操过心思。”
“他是干什么的?也是干考古的?”孙彦纳闷道,如果这搭档也是干这行的话,孙彦或许能放心不少。毕竟自己没有去过那种地方,肖大唇看起来又不是那种能靠得住的类型。如果这搭档四五十岁的年纪,有过人的经验,那就比较稳妥了。
“什么干考古的呀!他就是个富二代,就上次在研究所你见到的那个,开了个法拉利。”肖大唇笑道。
孙彦刚想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差点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缓了一缓,几乎是带着哭腔问道:“那你说的他一个人能赛过诸葛亮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钱啊,这小子腰缠万贯,这次打点东西全部是他一个人掏的钱,我一分钱也没花。”肖大唇乐滋滋地摇着头,又说,“其实这家伙是我的一个发小,他爸是一家国际大型私企的老板,身价上百亿,他们家在美国、英国、西班牙、奥地利等六个国家都有投资办厂而且分别在这些国家都有私人别墅。不过他们家底子倒不怎么干净,从他爷爷那代起就混过黑道,他爸还犯过几起走私案,倒卖文物的勾当也干过不少,私下里赚了不少钱。我这个发小大到座驾爱车,小到香烟火机都是国外名牌,他们家就他这么一个宝,全家都是把他捧在手心里疼,虽然他没什么本事,不过就冲他是他爸的命根子,也算是身价上亿吧。”
“你这个发小也是个黑道的?”
“算是吧,黑道上的各路神仙,从他爷爷辈到他爸爸辈,他几乎都认识,虽然在这条道上他混了没几年,不过从小遗传了他家族的血统就注定了他将来必定是这条道上的老大,因为他16岁的时候就敢上一环路飙快车了,那胆识,绝对的!”肖大唇说着不禁啧啧两声。
孙彦却翻了个白眼,感觉已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了。黑帮小伙带着自己去闯罗布泊?这一路上或许真的会趣味无穷啊。
肖大唇一直将车子开到了城南的仙竹寺。孙彦正纳闷,肖大唇却下了车。刚想问是怎么回事,一见前方有辆法拉利靠在路边,孙彦便明白了。
下了车,孙彦便问:“你这发小出家了?”
“出个毛家啊,他哪能有那个觉悟!只是这两天在家闲得发慌,办了个皈依证,就跑寺院来住了!现在应该上完早课在吃早饭了。”
进庙上了两柱香,肖大唇和孙彦在一个小和尚的带领下往客堂走去,却正巧碰到那个法拉利男从食堂吃完早饭回来。
肖大唇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半鞠躬道:“瑞悟师傅!”
法拉利男正在抹嘴角边的菜油,瞄了肖大唇一眼没吱声。见到身后的孙彦却半鞠了一躬,道:“早。”
肖大唇起身,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骂道:“你他娘的...”
还没说完就发现不对,赶紧住了嘴,这可是佛门重地啊,转头看看,幸好那个小和尚已经离开了。
“这就是我昨天和你说的,我们单位领导的孩子孙彦,这次和我们一起搭伙去罗布泊。”肖大唇介绍说。
孙彦有些尴尬地朝法拉利男伸出手,说了一句:“你好!”前天还指着鼻子把人家骂了一顿,今天却要一本正经的互作介绍,难免感觉尴尬。
不过,对方好像并不介意,友好地握住孙彦的手笑道:“见过,我是齐冬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