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为说客,其心可诛!”
吕布呵斥道。
荀彧冷笑了一声,全然不顾吕布阴晴不定的脸色,继续开口说道:“温侯若是心系董贼,如今又不会停留于此,彧听说函谷关已破,温侯好自为之。”
“哦!”
吕布假意惊叹了一声,内心却是大喜,函谷关若真的破了,他便再无顾虑,彻底和董卓一刀两断,当下向魏续问道:“函谷关可有消息传来?”
魏续愣了一下,当下明了,答道:“暂无消息,函谷关乃是雄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贼军岂能说破就破。”
就在此时,一名小校急匆匆而入,拱手向吕布禀道:“启禀温侯,虎牢关送来急报,言函谷关已失,守将董簧战死,请温侯火速回军,追击贼军。”
“本将军知道了!”
吕布随口说道,然后转头看向荀彧,沉声道:“如今我这酸枣大营有精兵六千,皆是虎狼之师,要想攻破东郡,易如反掌……”
荀彧闻言,立马响应道:“温侯之勇,天下何人不知,并州狼骑,百战雄兵,区区东郡之地,自然拦不住温侯。”
这马屁拍的吕布内心大爽,喝道:“既然知道,可回去让曹操献出东郡,以免刀斧加身。”
“温侯稍安勿躁,请听在下细言,东郡之兵的确难以抵挡温侯的虎狼之师,可是,温侯可不要忘记了,曹公还有兖州的大片土地,还有数十万新军,只需操练个三五月,到时候,温侯可要腹背受敌。”
荀彧不慌不忙道。
“青州黄巾军,皆虫蚁也,本将军岂会惧之。”
吕布自傲道。
荀彧郑声回道:“蚁多尚且能吞象,温侯又非钢铁之身,难免会力竭之时,况且,一旦让赵峰占据长安之后,即便温侯有鸿鹄之志,也将万事休矣。”
吕布从荀彧的话得知,这曹操不想和自己打,而是想要和自己瓜分天下的节奏。
东郡之地,虽富饶,但不足以谋取天下,吕布深思了一番,开口道:“我军粮草受限,无力西进,若不取东郡,我这六千精兵,谁来填饱他们的肚子。”
荀彧高声答道:“粮草之事,温侯不必担忧,我们会悉数为你备足,一起兴兵擒贼,匡扶汉室。”
“此事干系重大,本将军需与军中将士商议,先生可暂且退下,待明日再议!”
吕布早已心动,此故作高深罢了。
……
新安县。
县令王骅一脸焦虑的看着函谷关方向,只从函谷关失守的消息传来,他便提心吊胆,一刻也不得安宁。
昨日已有消息从长安传来,说是让各县响应出兵讨贼,诛杀贼寇一人,赏钱五百,诛杀百人以上者,官升一级。
“大人,函谷关失守已经两天了,为何迟迟不见贼军动向,难道贼军止步不前了,此行只是为了割据洛阳一带。”
县尉在旁嘀咕道。
王骅摇了摇头,叹道:“贼军所想,我们无从得知,唯有死守新安城,以免城破,不然,我等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嗯!”
县尉点了点头,一脸深沉道:“听闻贼军杀伐无度,若真让他们攻破城池,只怕将要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两人说话间,只见数百流民向着新安县而来,拖家带口,拉着长长的队伍。
“大人,快看!”
县尉立马警惕起来,这些流民之中,指不定有贼军暗藏其中,若是不察,后果不堪设想。
王骅顿了一下,向着城下吼道:“尔等来自何处?”
“官老爷,我等是赵庄的百姓,昨夜有一伙贼军突至,抢了我们的粮食,烧了我们的房屋,如今我们已无家可归,无衣可穿,无食果腹,只能前来县城讨食。”
一名年过半百的流民回道。
“贼军现在何处?有多少人马?”
县尉寻思问道。
流民答道:“贼军还留在赵庄,只有百余人,但个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还请官老爷为我们做主。”
王骅细眼一转,对县尉道:“可派一精明之人,去赵庄打探一下,若真是只有百余人,我们不如趁机杀之,此大功一件。”
“诺!”
县尉拱手领命而去。
至于城外的流民,被王骅喝令停留在城外,不许入城,每天会定量发放粮食。
……
赵庄。
夜幕时分,庄内燃起了无数火堆,最大的一处火堆旁,典韦光着上身,左手把着酒罐,右手拿着一支羊腿,正在狼吞虎咽。
“来,兄弟们,吃好,喝好,明天我们继续干活!”
典韦扯着嗓门大声吼道。
“喝!”
跟随在旁的士卒齐声吆喝道。
一干人喝得是不亦乐乎,忘乎所以,殊不知,在村庄外,有一名县兵在四下张望,探头探脑。
“你是何人?”
县兵正欲转身离开之际,被一名铁血军士当初拿住,厉声呵斥道,吓得县兵面色全无。
铁血军士挥刀架在县兵脖子上,推搡到典韦身前,说道:“将军,抓住一名敌军的探子。”
典韦已经有几分醉意,指着县兵喝道:“你这贼子,是谁派你来的。”
县兵胆寒不已,颤颤巍巍道:“将军饶命,我只是路过此处,绝不是什么探子,求将军不要杀我。”
典韦伸手在县兵身上掐了几下,笑道:“这人身上肉挺多的,弟兄们正好可以饱餐一顿。”
“来人,把此人洗剥干净,明早宰了吃肉,这人肉要吃新鲜的,隔夜的可不好吃。”
典韦高声呼道。
散落在四周的铁血军将士立马响应了起来,一个个看向县兵的眼色变得贪婪了起来,有的人还流下了口水。
看着地上的碎骨,县兵不由联想到这是人的手指,顿时吓得身子一软,瘫痪在地,不省人事。
几名铁血军士卒将县兵拖进了后院,用绳子捆住了脚,然后又出去吃肉喝酒去了。
喧嚣的村庄,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一干人喝得醉醺醺的,有的人直接倒在地上就睡了。
县兵悄然睁开眼睛,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没有人在巡哨,这才站起身来,解开脚上的绳索,垫着脚尖,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