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烧烤城这边尘埃落定,派出所登记了狼狗和冷焱的信息之后就让冷焱自己先上医院处理伤口去了,至于身上扎了两根竹签的狼狗,嗯,不能随便动,还是等救护车来拉走吧!
本来冷焱的伤势不重,莫天霖自己就能处理好,但考虑到要进行伤情鉴定,还要防止他背上的肋骨受伤,所以莫天霖还是押着他,跟着狼狗一起蹭救护车去了医院。
吃了大亏的狼狗现在就是条死狗,连跟冷焱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在救护车里都离冷焱远远的,生怕这位高手再随手抓个什么东西给自己来一下。
莫天霖则是跟随车的急诊医生亮明了身份,然后让冷焱趴在担架上,借用了救护车里的器材和物资在路上就直接对冷焱的伤口进行清创处理了。
作为专业的医生,她也知道不能对本地责任医生的处置过多插手,最多也就是能给冷焱洗洗伤口擦擦血。
冷焱这货则是继续在莫天霖面前卖萌,哼哼唧唧的,弄得莫天霖哭笑不得,要不是因为他是为她出头受的伤,估计莫天霖都想扎他几刀……太特么贱了,自己是脑子进水了么,会选个这样的家伙做男朋友!
到医院检查一番之后,结果出来了:冷焱背部肌肉厚实,伤口只是长,不深,没伤到骨头,清创缝合就行,也就缝了七针;狼狗就惨了,两根竹签穿透了肺叶,伤能好,功能难恢复了,生命危险确实也没有,但得静养一个月左右,好了以后也不能再干重活或者剧烈运动,终身残疾算是落下了。
冷焱是寻衅滋事案的事主,所以他处理完伤口就可以离开医院了,至于狼狗,既是寻衅滋事的嫌疑人,又是吸毒嫌疑人,自然得享受一下派出所和禁毒大队联合看管的待遇了。
冷焱处理完伤口之后就陪着莫天霖回娱乐城了,这段时间他都是住娱乐城宿舍,就在金建豪的房间旁边。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回了住处。冷焱背上受伤,没法睡安稳觉了,肾上腺素褪去之后的痛感来袭,只好侧躺在床上,时不时逗弄一下像小猫一样蜷缩在怀里的莫天霖。
城区派出所里,熊斌坐镇,亲自带着夭江山审问黑熊,其他民警则是两人一个审问其他人。
奋战到天亮的时候,黑熊一伙十四人算是团灭了:包括狼狗在内一共有八个人海洛因尿检阳性!剩下的六个则跟好多起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案扯上了关系。
吸毒的“萝卜”拔出来了,剩下的活就是禁毒大队的了。黑熊一伙人在得知自己有八个人吸毒的时候都懵逼了!直到民警告诉他们,他们晚上用水烟筒吸的烟丝就是毒品“卡苦”,他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这一帮人帮“刑二爷”教训完人或者平完事之后,“刑二爷”赏他们的极品“烟丝”真的不是普通烟丝,而是毒品!“刑二爷”这个坑货,坑了他们“十四K”三年!
难怪吸过刑二爷给的烟丝后再吸别的烟丝会没劲了!难怪这种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烟丝会要6000块钱一两了!
黑熊在知道刑二爷给自己的烟丝是毒品“卡苦”之后就痛快地撂了,告诉熊斌这些东西都是从刑二爷刑永康那里得来的,有时候不要钱,有时候要钱。
不要钱的时候自然就是他们帮刑二爷做了事的时候,刑二爷把“卡苦”当做报酬给黑熊,拿回自己的“十四K”里慢慢分。
“报酬”消耗完了,又没帮刑二爷做事的时候,这“烟丝”就要黑熊掏钱买了,六千块一两,属实是天价了!幸亏“卡苦”不压秤头,一两能有一大堆,用水烟筒吸起来够他吸上一个月了。
黑熊书读得少,但很讲义气。他以为刑二爷把他当兄弟,有好东西还能跟他们分享,但没想到刑二爷却把他们都带上了不归路。所以除了交代了“卡苦”都是从刑二爷那里来的之外,黑熊等人还顺带把刑二爷也给卖了。
熊斌这回拔萝卜收获满满,同时,这窝萝卜上带的泥也让他感到棘手了。
根据黑熊一伙人的交代,刑二爷刑永康可谓是个恶贯满盈的主:黑熊这伙人只是依附于刑永康的一支队伍而已,而且还是那种边缘的、随时都可以抛弃的附庸,离主力还差得远!
单从黑熊等人交代的情况来看,这个刑二爷刑永康就一定不是一般人物!
瑞利市虽然只是一个县级市,但由于其地处边境,版图上都是三面临边的,所以地位很不一般,能在这样的地方只手遮天,身后没有点东西是做不到的!
作为一个县级市警局的副局长,熊斌的权限比之前在火山县担任禁毒大队长的时候大了很多,能知道的东西也多了不少,这次不合常理的异地升职就让他察觉出了问题,上边一定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但在没有任何明示的情况下,他也不能过多猜测,只能是先按部就班地在瑞利这边站稳脚跟再说。
自己上任分管所有刑侦部门的副局长已经一个多月,但离站稳脚跟还有一段距离,连调动起自己直接兼任大队长的禁毒大队都还有点勉强,更别说指挥刑侦和经侦了!
对上派出所的,可以拿职级压一压,但刑侦和经侦的骄兵悍将可不是拿职级压得住的,那些人只服业务高手,熊副局长显然不是刑侦的业务高手。
至于熊斌的老本行禁毒,因为环境的原因,他的禁毒战绩在瑞利市局这边任何一个十年以上警龄的禁毒队员面前都是不够看的。怎么说呢,火山县局禁毒大队一年抓到的毒品可能还没有瑞利市局禁毒大队一个月的多,也就近三年才搞了几起公斤级的,哪像瑞利市局这边,公斤级的粉仔被抓到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贩毒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自己都还没站稳脚跟就对本地根深蒂固的社团组织下手,这个想法很危险。
所以熊斌很焦灼。
他从接到调令的那一刻就知道上头一定在下一盘大棋,而自己就是一枚棋子。
现在打开局面的机会就在眼前,自己是要做个拔萝卜的临时工还是要做挖地的农夫,就完全看自己的选择了。
作为一个从警十八年的老侦查员,熊斌很清楚,黑熊这一窝萝卜上带的泥还不足以让自己找到借口挖地,自己这个外人看来手握警局最强力部门的副局长,其实就是个光杆司令,除了夭江山这个徒弟,谁都使唤不动。
他用大脚趾头都能想象得到,如果他把黑熊等人交代的事项拿到全局工作会议上讲出来的时候会遇到什么样的阻力。
没错,就是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