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嗯。”
“那走吧，也是时候该去找你爷爷了。”
“只是我爷爷吗？”
“额，也是我爷爷。”
在林枫和莫晓雨打趣了一会儿，来到巴尔岛第三天的下午，因为各种层出不穷的因数，托了将近两天半的寻人之旅再次开启。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兵分三路，也没那个必要，因为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觉醒的林枫神魂对于秽的感知度达到了一个新高度，而根据之前朱雀的推测。
当年莫丰一行人应该是被巴尔岛的大阵拖进去作为基石能源了，而这个大阵的核心之地，就是那只神秽和天舟相继陨落之地。
之前是有大阵的屏蔽，林枫感知不到，但现在不同了。
随着对秽的感知力提升，哪怕是有大阵封闭住，他都能感知到在巴尔岛某个方位那冲天让人恶心的浓郁秽气。
而这股秽气就是最好的指向标，只要跟着它发散的那个方向走，必定就是大阵的核心点所在之处。
随着越发的深入，越发靠近那股冲天秽气所在地，四周的环境也发生了大变，之前的绿茵葱葱不在，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败坏之像。
四周的树木和脚下的草被一片灰色，每一脚踩下去，草被直接化作飞灰。
没踏入此地之前，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从外界俯瞰宛如世外桃源之地的巴尔岛，其内部尽然是如此破败之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状况。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天等人惊骇道。
看着眼前这片毫无生机的地界，他们脸上露出了震怖之色。
太夸张了。
在他们的神识感知下，方圆千米甚至更广的范围内都是一片死气沉沉。
难道是有人修炼了禁忌之法？
这个景象，让他们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有人修炼了修真界流传的禁忌法门之一的夺取万物生机之法。
可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们抛弃。
因为生机掠夺法门，那只是修真界流传的一个传说，只闻其名未见其样，而且他们主观认为，就算这样的法门存在，那么也不可能存在于世俗界。
要是有，应该也被秘藏在修真界，要么销毁。
毕竟，这种法门对天地环境以及万物生灵的损害实在太大了。
典型的成就自己，损害他人。
不可能放任这样的法门流传开来，因为若是人人都修炼这个法门，那么这个世界只会沦落成地狱之景。
既然排除这个选项，很快无天等人便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之前林枫与其斗争的那股黑气，虽然他们并没有接触过那黑气，也不想接触，但是之前黑气带着的那股腐败之气绝对做不了假。
想来，那个黑气就是造成这个想象的罪魁祸首。
“从现在开始都与我保持好距离，不要离太远了。”走到这，林枫神色也随之严峻起来。
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抬手小动作下，一道由他神魂之力集成的无形结界具现。
对于秽已经知根知底的他知道，秽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掠夺性，而是同化和强化性，一道被秽污染化为秽物的话，到时候可比秽气来得更麻烦，更棘手。
别说这股秽气还是秽族中数一数二级别的高阶秽残留的。
其所污染造就出来的秽，林枫哪怕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觉醒，能力大大提升，但也没有信心可以保全他人的同时，消灭掉对方。
而且他也不希望那样的场景出现。
因为亲手手刃这些人，怎么说林枫现在有点狠不下心来，特别是莫晓雨和凌华东方琉璃这三人，他如今的心态已经不再像在天枢界那个时候一般果决，有点优柔寡断了。
“前辈，这到底是什么异物？”东方战追问道。
这样危害至极的可怕存在，作为修真界的顶级修者，他有必要要追问出造成这个景象的异物是什么。
未雨绸缪，提前通知修真界做好准备。
毕竟若是以后遇到这样未知又诡异的东西，没有一点认知经验的话，真面临这种情况他们还不抓瞎。
能提前做一点准备是一点，因为修真界面临的难关可不止这一道，还有那沉睡在地狱之门下的那一群荒兽需要他们分心照看。
“关于这一点，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面对东方战一行人求知的眼神，林枫抬出了当初天悔和朱雀他们的那一套说辞。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天悔朱雀他们对于秽的话题如此谨慎。
那是因为这些来自负宇宙的异物是能够依据负面情绪的增加而不断增强，几乎没有上限不说，而且还能够无视时间和空间的阻碍，直接性的获得增强。
生灵越绝望，胆怯，恐惧它们，它们便越强。
见林枫不多说，东方战等人妥协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关于那个异物的利害关系，但能够让传说之中的先天四灵之一的朱雀都吃力应负的存在，的确不是他们现在的修为实力有资格知道的秘辛。
就这样，一行人带着沉重的心情跟随着林枫的步伐，紧赶慢赶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他们进入了一处宽敞的盆地之中，四周是高耸入云的大山，一眼望去尽是灰色，天空阴暗，这里就像是被抽掉了色彩的世界。
“好了，你们在这里等我。”方一进入盆地，林枫便停下身形吩咐道，“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走出你们方圆百米的范围。”话落，不待他们多说什么，抬手一挥布下一道结界，留下嘱咐便只身远去。
原本莫晓雨还想追上去的，只不过刚一有动作便被身旁的东方琉璃抓住，“晓雨听话，我们去了帮不了什么忙，只会添乱而已。”
她对着莫晓雨摇了摇头，一旁的凌华也在此时上前出声解释。
正如他所说一样，有些事到了某个层次，就不是他们可以涉足其中的，与其去了给林枫增加负担，还不如好好听林枫的话在这里等着他的归来。
莫晓雨也不是蠢人。
闻言，垂头丧气的收回了身子。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太没用了。
别说帮林枫解忧，不成为累赘都算好的了。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这一路走来，都是林枫在照拂她，而她从始至终都没能为其做点什么，反而有时候还无理取闹。
此时此刻，变强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再一次越演越烈，低垂着的脸庞下，黯然的双眼越发明亮起来。
这一边，莫晓雨等人遵循林枫的话原地整顿休息，而另一边，没有了顾虑的林枫加快步伐，身影不断的闪烁间，很快便来到了盆地的中心广场之中。
为什么说是广场？
因为这个盆地的中心尽然有建筑，脚下的地面也不再是土路，铺设了整齐划一的巨石。
“看来，这里当年也是一个修真势力的落脚点。”
漫步在广场上，看着两排倒退的成年老旧的房屋建筑，林枫心里如是想道。
不过有一点他很奇怪，这里也并不是什么洞天福地，为什么当初天舟会选择这个地方封印镇压那只神秽？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里远离陆地吗？
林枫可不会这么认为，对于秽来说，时空是不存在的，它们想要去哪儿根本挡不住，也就是一个念头之间的事情，空间的距离对它们来说形同虚设。
本来它们就是负宇宙的异物，根本不受正宇宙的法则约束。
这一切的疑问，想来只有等他涉足封印大阵的阵心之所时，一切就会揭晓。
想罢，林枫摒弃杂念，身形速度骤加，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广场的中央。
“这个人，有点眼熟。”刚一来到广场中央，林枫便见到了一座通体透亮，不知道用什么玉石打造的高大雕像竖立于此。
雕像的姿态很奇怪，没有高人隐士，伟人的那种调调，怎么说呢，随意，对就是随意。
仅仅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坐在石头上，双手自然的垂放在大腿之上悬吊着，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初一看，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就是一个普通到在普通不过的雕像，但当林枫在看第二眼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了，首先就是这座雕像尽然给他一种熟悉感。
如果现场还有其他人在的话，一定会认为林枫疯了，要么就是他们疯了。
因为，林枫尽然对一座没有雕刻有面庞的雕像说他眼熟，这个人他见过。
其次就是他感觉这座雕像是活着的。
对，就是活着的。
虽然这座雕像没有雕刻面庞，看不出神态。
但作为整个广场，或者说整个小镇里唯一一个没有被秽气侵蚀败坏，还保留着原本模样的就只有这座雕像了。
“你是天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某一刻林枫鬼使神差问出了这样一句话，还是对着一个雕像问的。
问完后，林枫自嘲一笑。
不用别人，他都觉得自己疯了。
吸收日月精华千年，万年甚至更久的岁月，死物衍化出“灵”不是没有可能，但其诞生的条件那是相当苛刻，其生存环境不能有意思异物存在，特别是像秽这种极端的负面异物。
能够镇压于大阵门扉的雕像所雕刻之人，林枫认为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天舟无疑。
但哪怕是它塑像，也不能排除这个石灵诞生的规律。
如果它还掌管着这个世界的世界法则的话，林枫还认为有可能做到，关键是，它现在已经和那只神秽同归于尽了，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做到这一点。
“正是在下，人皇大人。”好死不死的是，林枫的话刚落，他面前的这座雕像尽然真的回话了，不仅如此，还改变了形态。
只见“天舟”回应完林枫之后，原本呈坐姿的天舟雕像已经不在，有的只是一个相貌大众到丢入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青年站在了林枫面前。
“握草！”林枫吃惊不已，“你不是和那只神秽同归于尽了吗？”
“是的，可以这么说，当年布下这道天极镇镇压神秽之后，作为阵心的我的确跟着神秽同时陨落了。”天舟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道，“不过当年我也留了后手，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这座雕像，是采用无极石打造，在雕像上留有我和这个世界生灵的一半魂源，借此镇压大阵口，阻挡秽气泄漏，不过看现在外界这个样子，是失败了。”
说道这里，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起，然后在林枫的视线下，天舟的眉心到鼻梁处，有一道裂痕浮现。
“人皇大人，时间不多了，当年我留有后手，就是为了防止那只神秽死而不僵的局面，果然我的猜想是对的，十万年了，当初那只神秽虽然陨落，但庞大的秽气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除，终将让它掠夺外界的生机，迎来重生。”
“我，已经后继无力了，之前天悔就给我说过您来到这个世界，要不然再有一百年，我彻底身陨，第五祖地就要沦陷了。”
天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它这句话一落林枫整个人都炸毛了，“你说什么？那只神秽要复活了？”
“没错，当年我还是低估了神秽的顽强程度，还想凭自己和这个世界之力将它灭杀，现在看来当初死我异想天开了。”天舟自嘲道。
当年，那只神秽入侵第五祖地，身为祖地至高天道的它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随即就跟这紧追而来的天尊们布下了这个万古绝杀的一步棋。
只不过千算万算，他还是嘀咕了神秽的顽强程度。
不过也是，能够和三皇并肩交手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它们这种世界大道衍化体能够抗衡的存在。
然而林枫现在已经无心听天舟的自嘲牢骚了，他现在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着他喵不来还好，一来就摊上了这样的大事。
神秽啊！
那可是神秽啊大哥！
你不要一脸放心，如释重负的态度啊混蛋！
这样的存在哪里是他如今这个半吊子的状态能对付的，跟送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