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鸡也在后院下蛋了,陈小进后院拿了过来,还是两个。
她指了指靠墙的柜子“你放里面吧,最下面那层。”
陈小拉开柜门看了眼,里面已经有十来个了,她有些疑惑“你一个都没吃吗?”
“留着吧,过些日子卖了,等快秋收了再攒些吃的,牛二估计又瘦了一圈,到时候给他好好补补。”
“你偶尔吃一个又没事。”
“馋了会吃的。”她把泔水倒进盆里往外走。
陈小起身,看到上面的柜子里放着罐罐和坛子,伸手揭开看了一眼,发现是油渣和猪油。
油炸里放了好几块粗盐,估计是怕坏了。
院子里脚步声响起,她扭头问“大姐,你这油渣怎么没吃啊?”
“存着等秋收吃的,现在没重活,随便吃点就行。”
“你是在等姐夫吗?”
“是啊。”她没什么犹豫的承认了,这两个人过日子就得相互惦记着,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伸手关了厨柜门,用抹布把盆擦了,又把野葱洗了放着控水,收拾完她这才看向陈小“你回去还是跟我睡?”
“回去,下午还要给你拿罐子呢。”
她吃的慢,陈平先回去了没等她。
陈娇娇送她出门然后堵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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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村长家说话的声音很大,她刚开院门就见齐明珠提着一篮子菜路过。
把筐子里的鸡草扔了一半又倒了水,远处的天上看着黑压压的,应当是要下雨了。
她把洗过的鞋底和压在床下的鞋面翻出来,刚要剪,身后就有了脚步声,扭头一看发现是刚才路过的齐明珠。
“去村长家了?”
“去送了点菜。”她顺势走了进来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盯着她手上的活。
她也不说话,就像过来串门的一样。
陈娇娇把鞋面剪下来,然后开始用针线缝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直到孙红春提着筐子路过,她进门二话不说就开始拧起了齐明珠的耳朵,嘴里大骂“你是死人啊,这天都要下雨了也不知道去给鸡拔点草,没用的东西……”
齐明珠被拧的耳朵都红了,抿着唇看起来难堪极了,嘴里还一直应着“娘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孙红春抬脚照着她的腿肚子又是一下,大骂“你个赔钱货,你怎么不去死啊……”说着又用劲拧了起来。
她看着直皱眉,好在孙红春也骂完了,用脚踢了下地上的筐子,伸手推搡着她“赶紧去,鸡可比你值钱多了……”说完就提着篮子走了。
齐明珠眼眶红红的,耳根的位置都被拧出血了,血量不多,但她估摸着挺疼的,一时间更同情了。
她从怀里掏出手帕想要帮她止一下血,看到她耳根后面的伤,一时间也无言了,好半天才说,“你赶紧去吧,一会真的要下雨了。”
齐明珠没说话,提起筐子就走了。
她叹了口气,除了心疼也没别的法子了。
陈小来的迟,她小半个鞋面都快缝好了。
“怎么这么迟?”她随口问了一句。
“腌野葱呢,走一半又回去拿罐子了。”
陈小把罐子递给她“洗过了,也擦干净了,你直接装吧。”
“行。”她抱着罐子进了厨房,把之前腌好的野葱全部夹出来装进去。
把罐子里的盐水倒出来一半,又把新挖的塞进去,把盐水淋在上面,又往里面扔了几块粗盐。
陈小做针线活熟练,她腌了个菜的功夫出来就见她已经做了不少了,针脚看着比她仔仔细细缝的还要密。
“针脚密一点牢,耐穿。”
“我知道。”她无奈,“我就是手有点不听使唤。”
陈小笑了一下“大姐以前做衣服也挺好看的呀。”
“大概是后来有了你,不怎么做了的原因……”
“你这做的可以,再密一点就行。”
“知道了。”她嘴上应着,人也听使唤的又仔细了起来。
黑云过来的很快,很快就飘到了她们头顶。
随着一声干雷,陈小也站起了身“我去上个茅房。”说着就往后院跑了。
雨点子落的很快,从后院跑到门口这会儿地面都被下湿了。
她伸手摸了摸脑袋,还挺高兴的“多下点就不用给菜园子浇水了。”
“但愿多下点。”地里的谷子这会儿正是往饱满长谷粒的时候,若是长时间不下雨,很可能被晒瘪掉。
因为是雷雨,下的势头也猛,村长家干活的人也停了,顶着大雨陆陆续续的往家走。
陈振强跑着过来,见她们俩坐在门洞里,催促着说“进去坐,雨大,一会衣服都湿了。”还不等她开口,就匆匆的跑着走了。
陈小见她一直往外看,有些不解“你在看什么?”
“明珠去拔鸡草了还没回来。”想到她的耳朵,陈娇娇再次惊讶孙红春的手狠程度。
要不是耳根后面流了血,她都不知道后面结了那么厚的疤,还当孙红春只是说话难听了些。
“估摸着是下雨里了。”陈小不以为然“这么近点路,反正也丢不了。”
这会儿雨势大,刮起的风都带着凉意,她们坐着的门洞也被雨水打湿了大半。
从门口到屋子的距离不远,她喊了旁边的陈小一声“回屋吧,怪冷的。”
“这会儿雨大,跑过去都湿透了。”
“那我进屋了,你坐着。”她起身一鼓作气冲进了雨里,还没跑两步,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一屁股正好坐在了水坑里,溅了陈小一身。
她顾不得屁股疼,爬起来赶紧跑回了屋。
陈小盯着,不一会也跟着跑了进来,神色幽怨“你跑就跑,还溅我一身水……”
“……都是我的错。”她老实巴交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