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甩着照片,递给施重:“鬼就在这个里面,”施然拍了拍拍立得,“这画像真实吧,鬼用它的能力画出来的。它要是拍了你一千张,你的魂魄就被摄进去,代替里面的鬼,鬼就可以投胎往生了。”
施重正好奇的打量着照片,听到施然这样说,顿时无比惊恐、震惊的看着施然,说:“我一心一意为你做事,你为何要害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兄。”
说着,施重眼疾手快地抢走施然手里的拍立得,自然而然的塞进宽大的袖子里。
施重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我的灵魂已经被它摄入了一部分,为了防止你继续害我,这东西就放在我这里保管了。”
施然笑了笑,问:“你来就是为了问闹鬼的事?”
施重从另一个袖子里,掏出两份卷起来的纸,说:“这是南北两线的战报,张平、左戍一部失踪了。”
此话一出,施然、柳山青脸色皆是微变。施然一边看着北线战报,一边走到案台后。
施重递来的战报十分简短:
「施远徐徐推进,乐复在大漠溜着匈奴五万大军,张平、左戍失联七日。」
施然将战报递给柳山青,看着施重问:“张平、左戍失联前,可有传来消息?”
施重说:“和乐复一样,在大漠溜匈奴大军。不过他们所面对的匈奴大军,数目不详。”
“此事,左丞相、乐复是否知晓?”
“知道,”施重说,“乐复已尝试在找他们,左丞相还是有条不紊的继续推进。目前hx区域的匈奴大军,在左丞相的围剿下,已快要完全退出河西。”
“继续监察那边情况,有张平、左戍的消息,立即报上来。”
“诺。”
施重刚要告退,施然叫住施重,借着衣袖的遮掩,取出吊坠里所有相纸,一边解释用处,一边交给施重。施重拿出拍立得,让施然告诉她怎么用。
……
……
十二月末,平城迎来了今年第一场大雪。
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要晚很多,天气却是比往年要更冷一些。
施然家里,窗户紧闭,暖气充足。
施然穿着短袖,挨着柳山青,吃着东北大板。柳山青同样穿着短袖,手里拿着奏章,上面写着胶东郡的事情,说是海上出现了仙景。
自宫中传出闹鬼之事后,沉寂数年的方士又一次开始活跃在大众视线之中。鬼怪之说、长生之说开始在民间盛行。
就比如这胶东郡的郡守,在这份奏章里除了大书特书海上的仙境,还极力推崇郡内的一个名为徐禄的方士,说此人乃仙人转世,有长生之术。
海上的仙境,就是此人用大法力,召唤出来的。
“大随有徐福吗?”
“没有。”
“看来这个徐禄就是大随的徐福了。”
柳山青没接话,放下奏章说:“这类人果然是除之不尽。”
“之前处理过?”
“朕刚登基时,这些方士其中一部分人在各地制造祥瑞,想以此谋取官职。有一部分人则是妖言惑众,说牝鸡司晨,天下将乱,国之将亡。”
“然后呢?”
“你命黑冰台之人,查清楚每一个人的底线,有能力的收入科学院,让他们研究火药,或系统性的整理炼丹之法,留下可用之法。没能力、没有和朝中大臣勾结的,坐牢、流放或罚劳役。有与朝中大臣勾结的,便和朝中大臣一块杀了。”
施然笑问:“那你现在信长生、神仙之说吗?”
柳山青略微沉默说:“朕不信他,但你所说的系统,还有这块吊坠……系统究竟是何物?仙人是否有可能就是你说的系统?”
施然思索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神也好、仙也罢,在我看来,其实就是未知的代名词,是我们将未知具体化、形象化了。就像手机、电视、监控,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就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千里眼、顺风耳?”
“系统、吊坠也是如此,你不用管、不用在意它们是个什么东西,反正目前来说,对我们没有坏处,只有好处,就不必费尽心思的刨根问底,把它当成手机、汽车这类能给我们提供便利的工具就行了。”
柳山青说:“朕以前在大随的某本杂记上,看到过有关仙神的记载。那些描述,现在想来感觉和这边的航天员的装扮有些类似。你说所谓的仙神,是否就是其他世界的航天员?”
“有可能,”施然说,“我之前看别人胡扯,还说我们人类是外星文明实验的产物。”
柳山青说:“如此说来,系统应该也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创造出来的。他们既然能创造出系统这样的神物,说不定真有长生之法。”
“小青青,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啊,有昏君的苗头了,”施然说,“不管其他时空的人能不能长生,都跟我们没有关系。至少我们这里没有长生之法,凡是说能长生的都是骗子。”
“秦王多虑了,朕只是好奇能创造出系统的是何等文明,对于长生并不是很感兴趣。在朕看来,若是人人都可长生,于国反而是件祸事。”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要真成了追求长生的昏君,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把你打一顿。”
柳山青瞥了眼施然,淡淡道:“不管追不追求长生,有秦王这样的奸臣在侧,再贤明的君王,也难免会沦为昏君。”
施然搂住柳山青,用吃了冰棒的黏糊糊的嘴亲了柳山青的脸一下,笑说:“我看皇帝也很自得其乐嘛。”
柳山青嫌弃地擦了擦脸,继续看奏章。
“好啊,你竟然嫌弃我。”
施然又故意重重地亲了下柳山青的脸。
柳山青白了施然一眼,懒得搭理施然。
施然不依不饶地搂着柳山青倒在沙发上。
片刻后,柳山青坐了起来,小脸泛红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奏章,神色平静、清冷的继续看奏章。
施然心满意足地继续搂着小青青,拿起手机,随便乱翻。
柳山青忽然说:“已经一个多月了,张平、左戍还是没有消息,他们会不会……”
“不会,若真已经牺牲了,匈奴那边会有消息的。匈奴现在节节败退,急需要一个好消息来振奋军心。依我看应该是左戍的注意,他们肯定在憋个大的。”
“说不定,他们能像霍去病一样,给我们来个大大的惊喜。”
“希望吧。”
现在除了这样想,也没别的办法。
乐复在被匈奴五万大军围追堵截的情况下,尝试寻找过张平、左戍的踪迹,但一无所获,张平、左戍一部两万人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如今,乐复已无力在寻找张平、左戍一部。
因为他在匈奴五万大军的围追堵截之下,两万人马只剩下近一万人,再加上正值塞外苦寒之际,乐复能继续执行左丞相交给他的任务,拖住匈奴五万大军,已是十分不易。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乐复在拖住匈奴五万大军的同时,还找机会去匈奴的圣地,狼居胥山逛了一圈。
也是在狼居胥山,乐复损失有点惨重,牺牲了五千多人。
当然,匈奴人也没好到哪去,不仅圣地被毁,自身也损失了一万多人。
不过倒霉的是,乐复上个星期不小心撞上了追击张平、左戍一部的匈奴大军。
尽管这部分的匈奴大军目前只剩下三万多人,但建制完善,战斗力依旧强悍。乐复在后有狼的情况,与之血战一番,突围而去。
两方的具体伤亡不详,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乐复还算安全,如今正拼命在苦寒的大漠里狂奔,努力甩掉身后合围的匈奴大军。
施远暂时还不知道乐复的情况,他依旧在有条不紊的围歼匈奴大军。
原先的匈奴单于早被内应毒杀,如今领军的是原先的左贤王。左贤王虽有才干,但在这等不利的情况下,遇上的又是善战的施远,自然是节节败退。
两个星期前,施远已将匈奴彻底赶出河西。
现在,施远正率部冒着极大的风雪,全力追杀逃窜的匈奴大军。
总得来说,除张平、左戍一部失联外,整体情况是好的。
南越那边的战事也十分顺利,陈喜早已抵达了南越,在他的指挥下,消灭叛贼、击退骆越、西欧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
且从陈喜汇报的情况和施重验证的情报上看,一月中旬就能彻底结束战争,取得胜利。
施然和柳山青已经可以思考,该如何奖赏陈喜等将士。
其他将士好说,陈喜已经是侯爵,再往上就是王了。
柳山青无法给陈喜这样的奖励。
因为自大随立国以来,除了施然外,不管是宗亲还是立下灭国大功的功臣,都没有封过王。
而且就算是施然,也是借着假死,才得以名正言顺的封王。
施然对此想出一个办法:设立最高荣誉勋章。
人生在世,为名为利。
男人更是如此。
陈喜作为一个武将,自然是渴望拥有至高的名声。
设立最高荣誉勋章,正好满足陈喜这一需求。
等施远得胜凯旋时,也可以此奖励施远。
施然还提出,制定勋章等级制度,并且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此事,知晓最高勋章获取的难度,让他们来夸赞能够得此勋章的施远、陈喜是多么的厉害。
如此一来,施远、陈喜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他们便不会抱怨柳山青有功不赏。
此外还可以建立武庙或者功臣阁,由施然来暗示施远、陈喜有机会凭借此功,进入武庙或者功臣阁。
这样应该也可以减少他们心中的不满。
柳山青听着施然提出的建议,连连点头,暗道还是狗东西的脑子好使。
不管是勋章等级制度,还是武庙、功臣阁,都可以解决对将士们奖赏的问题,这样既给了将士们应有的奖励,又可避免将士们拥有可以危险到他们的权力。
柳山青一边思索,一边和施然探讨勋章等级制度、武庙和功臣阁的评定标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方天明的电话。
“喂,怎么了?”
“现在有时间没?再试下明天接亲的衣服,然后晚上一块吃个饭,商量下接亲的事。”
“行,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施然笑说:“差点就忘了方天明明天就结婚。他叫我再去试下明天接亲要穿的衣服,你跟我一块去吧,晚上他还叫吃饭。”
柳山青没有意见。穿好衣服,施然开车来到上次选定的婚纱店。
方天明已经到了,正和其他三个伴郎,一边试着衣服一边聊天。三个伴郎里,施然、柳山青只认识孙长天,另两个是方天明的朋友,没有见过。
简单的认识了一下,施然试穿已经备好、十分喜庆的大红色长袍,确定衣服合身,没有问题,便脱了下来。
其实在施然看来,之前都已经试过了,没必要再过来试。不过方天明既然要,施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试完衣服,陪着方天明买了一些还没备好的东西,时间差不多到了傍晚,天色有些暗沉。
方天明带路来到酒店,苏素已经带着她的闺蜜,也就是明日的伴娘,坐在温暖的包厢里。施然等人走到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包厢里传出女子的娇笑声。
孙长天和那两个伴郎都有些兴奋、期待,包厢里的伴娘有多漂亮。
苏素的闺蜜团没有让孙长天和那两个伴郎失望,她们都长得肤白貌美、身材好,但和柳山青比起来,那就查了好几个档次,失了颜色。
那两个伴郎就是在见到柳山青后,觉得这些伴娘不过如此。
孙长天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始终如一的趁着这个难得机会,和四个伴娘搭讪,聊天。
方天明之前在电话里说过,晚上吃饭主要是为了商量下明日接亲的事情,请的自然也只有伴郎、伴娘。
柳山青全程没怎么说话,一边吃着施然给她夹得菜,一边听着施然和众人讨论接亲的流程。
柳山青固然是不太喜欢婚礼太过轻佻,但对于这边的婚礼流程,还是有些兴趣的。
比如接亲时,伴娘会堵门,新郎要给红包,伴娘还会设置考验等等……
柳山青下意识的将之和大随的婚礼流程做比,大随婚礼好像就没有这些。
随即,柳山青又有些疑惑,他们为何会设置这样的流程?
有什么含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