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晏之。
从小我就跟别人不一样,这是我长大之后才明白的道理。
我不喜欢玩闹,也很不理解那些跟我年纪差不多的人为什么会喜欢那些幼稚到极点的游戏和玩具。
九岁前,我的家庭很正常,有爸爸,有妈妈。
我的妈妈叫秦宛央,她很疼我,总是用一双温柔慈爱的眼睛注视着我,虽然我并不喜欢这种眼神,但是我知道,她是真的爱我,所以我也愿意跟其他小孩子一样,适当的幼稚一些,看她开心。
我以为人生就是这样,或许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我看到那恶心的一幕。
我的父亲跟别的女人,在家里的床上厮混,我就站在门口,听着里面那令人恶心的声音,想到我的母亲,为了这个家日夜操劳,辛勤付出,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背叛。
母亲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她跟父亲大吵了一架,父亲喝了酒,开始殴打我们。
这是第一次。
后来两年,他们两个人经常吵架,打架,母亲日日夜夜睡不好,她的脸上再也没了笑容,看到我,母亲总是悲伤的注视着我。
她是个很骄傲的女人,无法忍受婚姻里丈夫的背叛。
终于,她提出了离婚。
我被判给了父亲,我很难过,母亲对这样的结果似乎也无力改变,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我不想看到母亲离开的身影,独自出了门。
我在巷子里看到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父亲,他这几年很爱喝酒,我想,应该是他喝醉酒冲撞了这附近的小流氓,所以被打成这个样子。
他的胸口插了一把刀,鲜血流了满地,我知道,如果我不救他,他必死无疑。
我没有救他,我就站在他面前,冷眼瞧着。
看他呼吸弱下去,看着他逐渐死去。
我心情很愉悦。
然而回过头,我却看到了母亲。
她看着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我茫然了一会儿,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忽然明白过来,她误会了什么。
我没有开口解释,因为我知道,相信我的不用解释。
母亲终究让我失望了,她以为我杀死了父亲,得了失心疯。
我将她关了起来,威逼利诱,不允许她说出去。
半年后,母亲精神失常了。
后来我了解到,原来母亲家里就有人患过精神疾病,母亲的体内应该也是有的。
那么我呢?
我第一次对自己的精神产生了怀疑。
我学会了伪装。
我把自己伪装的跟正常人一样,会笑,亲近人,有喜怒哀乐,然后我上了高中。
我没想到,居然有人为了追求我,因为得不到就要毁掉。
我被孤立了。
那人以为自己毁掉了我,就可以得到我了,却不知,我本性就是如此。
我冷眼旁观着那些人对我的畏惧和厌恶,对此,我嗤之以鼻。
我比他们所想象的更加可怕,想要杀掉他们,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只是那个样子,未免太无趣。
直到遇到那个女孩。
那天,我被人殴打,那些人,自以为可以把我玩弄于鼓掌,实际上,我那时在想,还要不要继续伪装,我实在有些受不了,想要杀掉这些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出现了,救了我。
我永远不会忘记,她对我说“这个世界上,人心可比你可怕多了。”
我看着她,心底的感觉有些奇怪,但是身心却是愉悦的。
这是第一次,我对别人产生这种情绪,我开始接触她,想要跟她在一起。
甚至愿意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陷的这么深。
我爱上她了。
对她的占有欲,几乎一天比一天强烈,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
想亲吻她,想占有她。
可我怕吓着她,只剩硬生生压着。
这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后来,我终于如愿以偿。
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夜晚,我拥着她,亲吻她的眉梢,看着她在我身下喘息,眼角的红色妩媚动人,那种感觉,让人心动到死去。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可悲剧还是发生了。
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很差,经常生病,最后,她被感染了肺结核。
我想留在她身边照顾她,可她却让我回学校。
我很生气,也很难过失望。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她来我身边是有目的的。
她总是不经意的在我身边说一些正能量的话,她以为自己做的毫无破绽,可实际上漏洞百出。
我知道,她或许是看穿了我,所以想要把我变成正常人。
对此,我无所谓,她想要我怎么样都好,反正,我只要她。
可是我没想到,她都病成那个样子了,都不要我陪在她身边。
我很难过。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我们冷战了许久。
每晚我都会来医院看她,只是不敢进去。
后来,顾轻轻出现了,跟我说,其实她接近我,不过是因为一个赌约。
其实我并没全部相信。
我不管她接近我是因为什么,我只知道,此刻,她爱着我,我也爱着她。
她突然跟我坦白了。
她说,她不爱我,接近我是别有目的。
我发狂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我将她锁了起来,日夜看管,可她还是逃离了。
她不要我了。
我突然觉得生活很没有意义,我以为她是不一样的,可我没想到,她也不要我了。
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多想……就这样死去。
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
……
她给我写了信。
她的病情恶化了,需要去国外做手术。
原来,她并没有不要我。
她说,等着我们重逢的那一天。
我会好好的,我会好好参加高考,会为了她变得优秀,我会等着跟她重逢。
*
高考结束了。
她的信也来了。
她死了。
她在信里说,她早就知道,自己没多久可活了,原谅她再一次骗了我,她想让我好好参加高考,她说我很优秀,将来一定可以功成名就,生活的特别好。
可是她不知道,没有了她,我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她给了我一个不得不活着的理由。
她想让我完成她的梦想。
她的梦想是希望可以建造一个值得全国人民信赖的慈善机构。
她总是这么善良,有时候我真希望她可以不这样,我自私的希望她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活下去了,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完成了她的梦想。
初初,这一次,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下辈子,请等着我。
——江晏之。